“莫非外面在煮粥,怎麼亂哄哄的?”歐陽洛熙把孝服踢到在地,忍不住想要開門去看。
“回皇上,那是人們知道新皇要登基所以在提起慶祝。新皇理應順應民意,穿上孝服。”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這就是實例。
人家把民意都搬出來了,就差直接拿項上人頭了。識時務的歐陽洛熙自然也不再強硬,一臉痞賴的道:“那老小子活着的時候折磨了我那麼久,現在是時候報一箭之仇了。我要讓他知道,曾經被他踩在腳下的老子,如今要住的宮殿,坐他的龍椅,還要睡他的……美女!”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萬歲。皇上,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大大咧咧的穿上孝服,不避嫌的親了還在裝睡的名妓一口,歐陽洛熙吼道:“急什麼,爺的洞房花燭夜只享受一半就讓你攪和了,爺這兒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在那兒喘起來了。一邊兒候着去,美人難再得,爺還想好好再溫存會兒呢。”
“皇上,正事要緊,宮裡那些人還等着你吶。”說話的人臉上閃現一抹不屑,江山都近在咫尺,這笨蛋卻還貪戀紅塵吶,果然是不可救藥的笨蛋。
歐陽正德暗裡冷笑一聲,慢慢的捋着名妓耳邊的秀髮道:“小詩詩,爺這就去坐哇涼的龍椅了。有些地兒爺沒法兒去了,你代爺跑一趟。跟那紅色月亮訴訴苦,讓他也去皇宮撒撒清輝。”
話剛說完,就被人扯走了。聽一行人的足音漸遠,穿戴整齊的李詩詩破被而出,急匆匆的去找紅色月亮。
此時正逢集市,人來人往熱鬧的緊。透過馬車上的窗紗木然的望向外面的歐陽洛熙,微呆的雙眼突然有了焦距,流轉的視線生了根,而虜獲她的視線正是一素服之人。
那人身穿一件樣式簡單的月白色衣裳,通體不見一絲花色,頭髮也只簡簡單單的挽起,隨意的別了一支手製木簪
。只是如此簡素的裝扮,還是在漫天的彩蝶中成功的抓住了歐陽洛熙的視線。
是他,竟然是他,真是天助我也。歐陽洛熙心上一喜,急忙勾了勾手將下人叫進轎子。歐陽洛熙小聲的在那人耳邊咕嘟了幾句,又用手指了指一身素衣的人,眼裡滿是期許。
“皇上,這恐怕不好吧?”雖知此人無賴,但卻沒想到竟然無賴到這種程度。他的叔叔屍骨還未寒吶,這傢伙就開始想不正經的事兒了。再說了找誰不行啊,宮中那麼多待寵的秀女,他咋偏偏看中了一個略顯威武高大的村姑?什麼惡趣味,真丟皇家人的臉。
“你是皇上還是我是皇上?趕緊去辦,要不美人該走了。”歐陽洛熙透過紗簾再次偷看那買書稿的美人兒,看着他挺拔的美腰,舉手投足時透露出來的風情,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呵呵呵,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美人啊美人,你就準備一起和我進宮受苦去吧。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把此人偷入宮中。”下人忍不住用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早知道這傢伙這麼難搞,他纔不會主動請纓來接這個所謂的傀儡帝王。
歐陽洛熙這才露出了笑容,和着吱吱呀呀的車輪聲不着調兒的吼道:“願爲市鞍馬,從此替爺徵。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馬車繼續行進,吱吱呀呀的像是嘲笑着誰。一個被放養多年的乞兒,就這樣再次回到了宮中,回到了以威嚴著稱的皇宮。
五銖十七年五月初八,孝明皇帝病逝的消息不脛而走,達官貴人們迅速亂成了一鍋粥。各方人馬齊齊動員把內至皇宮外到京城一起圍了個水泄不通。只想過平安日子的小官小吏,手腳並用的往家趕,而已經在家的官員則齊齊整整的選擇了關門閉戶,大屁都不敢放上一個。
與皇宮相隔不遠的一間宅子裡,
幾位頭戴鐵帽的人卻吵翻了天。從來沒有順風順水的改朝換代,有的只是不曾停歇的腥風血雨。這不,以戶部和吏部爲首的人,再度拍着桌子捋着鬍子,一臉嚴正的聲明他們堅決要推舉八王爺爲帝。
劉將軍和李閣老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啞巴,立即針鋒相對,“八王爺,你還不如直接拿一個斷腿的王八放到龍位上吶。還是聽我們的,就選六王爺。”
當年的一場巫蠱之亂,讓枝葉本就不繁盛的皇室更加枝葉凋零。翻遍皇室族譜,也只能勉勉強強的找出腳有點兒殘疾的八王爺和口舌不太伶俐的六王爺了。
兩方人員你舉着針尖兒,我拿着麥芒,針鋒相對絕對是互不相讓。幾番掐架,把各自掐的遍體鱗傷後,都忍不住開始拿眼望向左丞相張廷玉。
溫文儒雅的張廷玉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一點兒爭執,也沒有注意到兩方人馬過於熱切的視線,只見他溫柔的吹開水面上的茶葉,閉眼搖頭開始慢慢的細品。
兩方人馬雖急,卻連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個。別看這張廷玉一副書生形象,可他的手中卻握着禁衛軍和三十萬兵馬,那分量可不容人小覷。
“左丞相,你有何高見?”針鋒相對的兩方人馬,如今卻槍頭一致,齊齊的對準了張廷玉。
望着終於按捺不住的兩方人馬,張廷玉笑道:“現在爭執還有用麼,皇上不是早已經回到了皇宮?”一語激起千層浪,那兩方人馬再也按捺不住,火急火燎的趕向了皇宮。
張廷玉慢騰騰的喝完一壺茶,隨手卜了一卦。一雙白眉忍不住挑了挑,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怎麼可能決定眼前局勢是風平浪靜還是腥風血雨……
怎麼可能是他決定?將銅錢收入袖中。起身鑽進轎裡,簾子放下的那刻,張廷玉的眼裡發出了少見的狠絕:前朝也好,今朝也罷,決定權都只能握在自己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