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一支梨花壓海棠
朱宸會這般想,完全是因爲她的人生裡,能算得上貴人,並且在上京城裡有發言權的人。貌似除了師兄青淵之外,再無他人了。所以,朱宸會這般想,實乃是人之常情。當然,至於浮圖教的話,說實在的,朱宸除帶一個背影外。
旁的,朱宸可不敢多想。原由挺簡單的,因爲,她並非真正入了內門的弟子。可以說,除了在術閣掛了名,浮圖教裡真正識得她的人,呵呵,還真無幾人。畢竟,她在浮圖教的日子,就是跟着師兄青淵混了日子。
朱宸這般想,可在心裡,她還是樂意回一趟上京城的。畢竟,她得了侯位,如錦衣在身,怎麼說呢。不去上京城親自見一見情況,心中當是有些憂慮的。
朱宸得了聖旨,自然是依旨意而行。
說實話,這朱宸得了她,她手下的官兵們,人人也都是跟着小發了一筆。當然,說是升官的話,同樣如此。畢竟,朱宸往上爬了,身邊人的也是跟着水漲船高。
回上京城,朱宸一直在想,會如何?
可她不管如何想,這路途總是會到的。這不,等她入了上京城的地界時,就是見到了前來迎接的師兄青淵。再一次見到了青淵,朱宸發現師兄有些變了。怎麼說呢?許是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了吧。
青淵見着朱宸時,神色陂爲高興。
“師兄,謝謝您。”朱宸道了一聲謝,青淵聽後。卻是笑道:“一切是師妹掙得的,師兄不過說一些公道話。”
青淵也許幫忙了朱宸,可說到底,還是朱宸自己去了戰場之上,掙得了這些。所以,青淵並沒有太違背了朝廷的律令。只是在合適的範圍內,是小小的助力上了把。
朱宸聽得此話後,卻是回道:“師兄雖然如此講。我卻是知道,師兄幫忙大發了。”朱宸這般說,可不是假話。畢竟,戰場之上,立功的人可真不少。可能升官發財,樣樣順利的,就未必人人有此大運了。沒被人吞下了功勞,就算是幸運的。
畢竟,有人的地方。有些漏洞,有些人情人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青淵聽得朱宸的話後。卻是笑了笑。
青淵迎了朱宸。倒也沒有多話,只是道明,爲朱宸訂了酒宴,要接風洗塵。當然,介於朱宸還要去兵部繳了令,這不。就是先行告辭了。
朱宸與青淵道別後,方是繳了令,安排了手下的駐營一事。
等她與黎泰青是在晌午後,往青淵安排的雅閣,去參加了酒宴之行。卻是發現這雅閣在一處小院子裡。更甚者,除了位置比較清靜外。也是一處鬧中取靜的地方。
青淵見着朱宸,非常的高興,待見到了朱宸的身後,時刻當了小尾巴的黎泰青時,臉色卻是變了變。不過,青淵倒底未曾多說明了什麼。
這一場酒宴,在朱宸看來,還算得賓客俱歡。
也是這一日酒宴,朱宸方是從師兄青淵的嘴裡,得知道上京城發生的大事。
秦王已經登基了,成了新皇帝。而她面前的師兄青淵,已經成爲了大陳朝的皇子殿下。這等變化,朱宸想不驚訝,都是不可能的。朱宸聽得青淵的話後,除此驚訝外,便是忍不住問道:“定王府被諸,這……李浩淼與山門內的關係陂深,如此沒有後患嗎?”
朱宸問了此話後,青淵是嘆道:“定王被父皇打一個錯手不及,可惜,這一次並沒有盡了全功。李浩淼,已經逃掉了。”
斬草未除根,春風吹又生。
朱宸聽得了師兄青淵的話,不知道爲何的,腦中就是出現了這兩句話來。
不過,朱宸雖然這般想,可她嘴裡卻是寬慰了話道:“師兄,這李浩淼逃了,未必能成了大事。”雖然是安慰,朱宸卻是在想着,她這一個侯位,看來十有八九,真是師兄給奔波出來的了。
只是,她與師兄青淵的關係太近,怕是在新帝的諸皇子眼中,已經成了師兄青淵的死忠對象吧。無形之中,已經被站隊的朱宸,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不過,介於她已經先把肉吃下去了,朱宸也只能說,命運莫測啊。
“師兄,此處無旁人。聖上新登基,師兄貴爲皇子。倒是不知道師兄心底,是山門內的仙人長壽與天比高,更吸引了師兄;還是人間富貴榮華,更令師兄嚮往啊。”朱宸說得這話時,更是不住的觀察了青淵的神色。
朱宸想知道,她的師兄青淵,倒底如何想?畢竟,知道了青淵的想法,朱宸更能對付了局面。
倒是朱宸的此話,青淵聽後,是無奈的回道:“未曾多想,只是順時順命。”
青淵沒有想通,他此時,亦然是心底更多複雜着。青淵沒明白,不過,他還是提醒了朱宸,道:“最近山門內還算平靜。不過,水韻齋卻是多事,看來,定王那裡沒讓水韻齋下注,這些所謂的世外之人,還未必真想在塵世之外。”
青淵的話,不過是點明瞭上京城裡,水韻齋對於秦王上位的看法。秦王比起定王來,對水韻齋可是遠了不少。
朱宸聽得此話後,是笑道:“哦,我怎麼聽得,那水韻齋可有天命鳳凰,這是引得定王當初都是心神盪漾。”朱宸這話,自然不光是因爲朱紫煙,更是因爲水韻齋的某些做法,可能真得罪了人。
若不然,上京城內,不會有水韻齋的一些傳言。
“哼,管什麼天命鳳凰,若真有,那也必然是父皇的囊中之物……”青淵笑着回了此話道。說這話時,朱宸可不會錯過了表淵眼中,閃過的冷光。
青淵如此講,也不過是實情。畢竟,若真有天命鳳凰,不嫁給了天子,那還想尋個何人?這讓人推測起來,不是謀反之心,還能爲何?
所以,在朱宸聽得青淵這話後,不知道爲何,腦中就是把朱紫煙與秦王,不,是現在的新皇帝湊了一堆。
話說,朱宸想了想,這新皇帝的年紀,好像當朱紫煙的爹,都是綽綽有餘了。再是暗着這時代的成婚早,普通人命並不長來看。這新皇帝的長孫,比朱紫煙也就小那麼兩歲了。嗯,不能說當爹,當爺爺也使得了。
一個二八年華,一個垂垂老矣,實在是一支梨花壓海棠啊。
朱宸這般想,可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倒是青淵在吐了此話後,思緒同樣是回了他見父皇時的場景來。
當時,在皇宮之中,新皇帝的表情,只能算得志得意滿。當然,這一位新登基的皇帝,那就是志得意滿,也是應當的。畢竟,他贏了,已然成爲了天子。
可新皇帝高興了,水韻齋卻未必是高興了。
水韻齋內,朱紫煙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爲,她的鳳凰命格一事,可謂是掛在了水韻齋頭上的一把利劍。至少,新皇那邊,已經是對水韻齋透了話,要求娶朱紫煙爲貴妃一事。
貴妃,貴妃再好,依然不是國母,不是皇后。
朱紫煙對於嫁給一個跟她爺爺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當了小妾,朱紫煙若說甘心,那就成了怪事。畢竟,她在水韻齋這些年裡,何處不是讓翩翩公子與王孫們捧了手心裡。
偏偏這一回,開口之人是帝王,水韻齋內部裡,現在也是在商量着朱紫煙的盤算。畢竟,一個女子,再是重要,也重要不過一個門派的傳承。說到底,朱紫煙也是水韻齋相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朱紫煙的不順利,初照月自然是清楚的。當然,這中間少不了她的手筆。
在初照月看來,朱紫煙若是嫁給了新皇帝,那麼,她若是想嫁給了青淵這一位師兄,也便不是什麼難事了。畢竟,朱紫煙的命格特殊,初照月可是比不得的。
初照月能出手,自然是因爲她的背後,有親姐姐初照凰在。若不然,她還未必真能一出手,就打到了要處。
說到底,還還得實力,初照月的實力是小,可初照凰在水韻齋的影響,卻不是一個區區朱紫煙能比得的。
畢竟,朱紫煙在朱韻齋看來,是一顆重要的棋子,可棋子依然是棋子。而初照凰,卻是水韻齋內定的傳人。
這不,就是地位的差異了。
那等凡人的富貴,水韻齋在意,那是爲了門派計較。可再是計較,在水韻齋看來,在凡世間的投資,也比得門派本身的根基重要。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門派之間,何嘗不是有利益之爭呢。
青儀禪師,最近就是在思考,她是不是應該取捨之間,做出了決定來。
青儀禪師真做了決定的時間,不會太長的。畢竟,這等大事,總要速斷速決,不可拖拉。這不,青儀禪師就是招了弟子朱紫煙。
“紫煙,上京城天子求取你之事,你可聽說了?”
青儀禪師一問話,朱紫煙忙是回道:“弟子有些耳聞,只是一直專心於攻行法術,未曾太在意。”至於是不是真在意,還是真沒在意,那就得朱紫煙自己清楚了。
青儀禪師聽得朱紫煙的話,卻是沉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