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格看了他一眼卻不接酒杯,溫止寒見此,心想張格不倒這兩人怕是不會那麼容易露出狐狸尾巴,她雖然酒量還可以,但也經不住這麼喝啊。
只得笑眯眯的催促道:“謝大人都這麼誠心的給你請罪了,張統領你就喝了吧,都是南昭的臣子,哪有什麼隔夜仇!”
溫止寒畢竟是個王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格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他的,他再次拿出銀針驗了驗毒,沒有發現異常後才接過謝柳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謝柳看着空蕩蕩的酒杯內心一陣狂喜,表面卻未表現出來分毫,他再給溫止寒倒了杯酒,道:“殿下爲了南昭百姓捨身取義,下官實在敬佩,謝某再次也敬殿下一杯。”
溫止寒瞥了眼杯子,暗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杯中的酒飲下。
至此,謝柳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溫止寒也跟着他笑:“謝大人怎麼突然如此開心,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本王也開心一下。”
謝柳哼笑了一聲,道:“本官開心的事說出來殿下可不一定會開心。”
謝柳剛說完,張格便突然一掌拍在桌上,撐着身子憤怒的望着謝柳道:“你給我喝的什麼!”
不等謝柳說話,謝良站起來說:“無色無味,能令內功高手全身癱軟的東西除了軟筋散還有什麼。”
“狗賊!”
張格聞言想起身抓他,可他剛擡起手,整個身子便如同沒有骨架支撐般的軟到在地上。
溫止寒見此也依樣畫葫蘆的趴在桌面上,她惡狠狠的盯着謝柳說:“你身爲南昭的臣子爲何要害本王,本王今日若死在這裡,北武必定要再起戰事,到時候你覺得自己北武的人會放過你嗎!”
謝柳嗤笑一聲道:“殿下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覺得就算南昭國遵守諾言將你送去北武當質子,北武國就真的會放過南昭嗎?同意南昭投降的只有北武帝君,但北武的大臣中想要把南昭吞併的可多的是!”
“北武攻陷南昭國是遲早的事,如今只是缺一個發兵的理由,我把你的人頭交給北武的那位大人今後還能某得個好差事,死忠與南昭只有死路一條!”
溫止寒看着謝柳,她原本還以爲謝柳只是孔南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沒想到他的目的竟是爲了賣國求榮!
這麼看來,南昭的朝堂怕是腐爛到頭了!
溫止寒問:“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誰?本王不想當個冤死鬼!”
謝柳陰笑一聲,從袖口中抽出一柄寒光漫布的匕首朝溫止寒走過來,“那下官就讓殿下死個明白,是北武六大家族之首的韓家!韓家承諾我,只要能讓殿下你死在南昭境內,便將北武國禮部尚書的職位給我!”
“加官進爵,買賣不虧啊!”溫止寒諷刺道。
謝柳也不惱,高高擡起匕首,陰狠的看着溫止寒道:“下官謝殿下成……!”
溫止寒原想躲開這一刀,可沒想到,謝柳最後一個全字沒說出口,胸口卻冒出一截染血的劍尖。
謝柳手中的匕首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回頭一看,發現殺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堂弟謝良!
“你爲何……”謝柳滿眼不可思議,剛說了幾個字嘴裡便涌出鮮血。
謝良邪笑一聲,一改憨直的僞裝,陰險道:“就像你說的,想殺溫止寒的不止韓家一個,他能給我的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能拿的出手的!”
謝柳還是不解,“只要……他死了不……就都可以……”
“都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謝良將劍從謝柳的身體中拔出來,替他說完沒說完的話。
他擡手蓋在謝柳肥圓的臉上,往後一推,謝柳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謝良看着謝柳已經沒有呼吸的屍體說:“可是我那位大人交給我的任務是,包括溫止寒在內的所有使臣,都要死!”
溫止寒在一邊看完這一出兄弟反目的好戲,不禁讚歎拍起手來,嘖嘖道:“精彩!精彩!”
聲音傳來,謝良不禁回頭,他見原本應該無力動彈的溫止寒居然正滿臉戲謔的朝他鼓掌,心中不由一驚,“你明明喝了軟筋散怎麼……”
“軟筋散?”溫止寒聞言疑惑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拿起酒壺晃了晃,笑着說:“莊主你是在說這個嗎?”
她說着竟又倒了一杯喝下, 眼裡滿是挑釁的神色。
溫止寒欠揍的表情似乎把謝柳給惹怒了,他持劍朝溫止寒走來,陰冷着臉道:“不管你是真中毒還是假中毒,今晚你都得死!”
謝良怒喝一聲朝溫止寒揮劍,溫止寒卻坐在原地不躲不閃,正當謝良覺得自己快要得手時,一記飽含內力的劈空掌突然擊中他的胸口,強大的勁力將他硬生生轟飛至十米之外。
“區區一個六品武者也敢對寒王殿下放肆!”
張格收回手掌立於溫止寒身前,體內源源不斷散發的內力讓他身上衣袍無風自動。
張格這一掌可把溫止寒看傻了,她張着嘴,半天合不攏。
她知道張格強,卻沒想到他竟然強到這個地步,居然一巴掌就把謝良給扇飛了!
不僅是溫止寒,連謝良也是萬萬沒想到,他捂着胸口站起身,震驚的看着張格道:“怎麼連你也沒中毒!”
張格切了一聲:“你配問嗎?”
噗!
謝良被氣的忍不住的嘔出一口淤血。
他惡狠狠的看着兩人道:“就算你是九品武者又如何,你的手下全部已經被我用迷魂香放倒,就憑你一人之力,能對付的了我莊上幾百號武者嗎!”
“來人,給我把他們殺了!”
謝良說完大喊一聲,隨後上百個手持刀劍的赤雲莊弟子便嗚嗚泱泱的冒了出來,將他們給死死圍住。
張格將溫止寒拉到身後護着,溫止寒問:“張統領,若是不逃的話,這種局面你能支撐多久?”
“稟殿下,若是不逃,大概一炷香左右!”張格如實回答說。
在謝家兩兄弟反目時,溫止寒乘機給他塞了一顆藥,他身上的症狀才得以緩解。而剛剛溫止寒面對危險卻面不改色的態度,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寒王似乎並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窩囊頑劣。
溫止寒看了眼天色,算了算時間道:“先等等。”
他們若是逃了,以謝良的性格必定會用那些士兵的性命來泄憤,還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這麼做。
她說着看了眼赤雲城的方向,心中默唸道:是死是活,這次得看你們的了,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