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蒼穹……
字面意思。
天真的破了！
白日豔豔，但光柱衝入雲霄之後。
天上突兀的出現一個大洞。
天上的流雲被攪動，開始不受風的控制，從四面八方，朝大洞內鑽去。
顧期頤看着大洞，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這一異象，驚動了天州內的所有人。
無數人都保持着統一動作，擡頭仰望天空。
他們盯着大洞，目露惶恐。
“天……破了？”
驚愕之後，便是慌亂。
天破了是什麼概念。
說明他們頭頂上的天，一直都是假的。
天都是假的，那這世間不也是假的嗎？
天州百姓一個個露出恐慌的表情。
皇帝是魔族，天空是假的。
那他們是什麼？
被虛幻囚禁起來的人族？
非常貼切！
那他們這麼努力修行，是爲了什麼？
逍遙長生，也逃不出這天空的牢籠。
惶恐之後就是崩潰。
無數人的觀念在被顛覆之後，開始了迷茫。
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他們開始了反思。
一個個的人影凌空而起，衝向天空上的大洞。
想要衝出大洞，看看外面的真實世界。
但還沒靠近大洞。
洞口突然亮起璀璨的金光。
金光無比刺眼，哪怕修行有成，也不敢直視金光。
而且那金光還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
越靠近大洞，那壓力越大，體內的靈氣越不受控制。
衝向大洞的人影，在金光的壓制下，如下餃子一般，快速動高空墜落。
一時間，天州下起了一場人雨。
顧期頤面無表情的看着大洞。
金光對其他人有用，對他無用。
他能清楚的看到，金光背後，有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手。
大手的掌心並無掌紋，一圈圈金環像是刻在大手掌心，璀璨刺目的金光就是從金環上散發出來的。
大手的指縫中夾着三顆五顏六色的石頭。
輕輕一捏，石頭碎裂。
五顏六色的粉屑開始填補天空上的大洞。
不一會，大洞便被修復好了。
天空恢復如常，根本看不出區別。
“上蒼，神庭，古神……”
顧期頤自言自語，眼裡的玩味之色越來越濃。
從這隻大手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之前獲得的情報都是真的。
元界被人皇封鎖了，爲的就是保留人族最後的薪火。
但是神庭古神並不想放過人族。
他們又無法進入元界，只能在元界外圍，建立一片虛假的天空。
目的，自然就是爲了囚禁和馴化人族。
顧期頤從天空上收回目光，看着皇城突然發生的混亂，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古神的手段。
他們太瞭解人族了。
人族擁有強大的靈性。
靈性是把雙刃劍，帶給人族強大天賦的同時，也會給人族帶來各種正負情緒和無限腦洞。
當人們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全是虛假的時候。
世界觀的崩塌，導致人們渾渾噩噩。
他們會茫然，會崩潰。
甚至因此自暴自棄，開始破壞規則。
反正世界都是虛假的，那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這樣的結果，只能導致人族自己的損耗。
而這恰巧是古神希望看到的。
顧期頤收回觀察皇城的神念，轉過身發現，林澈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囚禁和猞猁，茫然無措。
“師兄……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林澈瞪着無神的雙眼，看向顧期頤。
顧期頤在林澈身邊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天空破了。”
“所以這個世界時虛假的？”
林澈抱着書靈的胳膊更加用力，試圖用這種方式，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顧期頤輕聲說道：“不管世界是不是假的，我們是真的，你、我、顏師妹、老頭子、師孃、元一宗等等，我們所有人都是真的。我們之間的愛和情感，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和世界的虛假並無關鍵。”
“世界都是虛假的，那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林澈歪了歪腦袋，眼裡似乎有了一些光亮。
顧期頤微微一笑，將林澈攬進懷裡。
“意義不是別人賦予的，而是自己尋找的。我們活着，就有無限可能，既然知道了這個世界是虛假的，那我們就去打破這片天空，將真實的世界還給世間，這就是我們目前活着的意義。”
林澈的目光漸漸恢復了神采。
她擡頭看着顧期頤，問到：“師兄，剛纔洞裡的那是什麼東西？”
“給我們虛假世界的人。”
顧期頤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
“我們的目標就是祂，打倒祂，就能還世界以真實。”
“祂應該很強大吧？”
“強大於否，在乎於心。倘若心中有畏懼，即便面對螻蟻，也會倉皇逃竄。倘若心中無畏，即便螻蟻撼天至身死，那又何妨，身雖死，但意不滅！”
“我知道了！”
林澈眼睛彎了下來，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
“師兄，我知道活着的意義了，我們是爲了親人而活，也是爲了世間真理而存，即便我們腐朽，只要意志流傳下去，那我們就是永生的。”
“……”
似乎偏了點。
顧期頤想了想，沒覺着哪裡有問題。
笑着摸了摸林澈的腦袋，說道：“想通了就好。”
說着，顧期頤起身，打算看看這座大陣。
猞猁從林澈懷裡跳出，化作人形，扭着腰肢走到顧期頤身邊。
“你看到了什麼？”
“嗯？”顧期頤挑了挑眉，詫異的看着猞猁。
猞猁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幽幽說道：“不要裝糊塗了，那金光能遮住我們的眼，肯定遮不住你的眼，你肯定看到了天空之外的場景，那是什麼樣的？”
“呵！”顧期頤啞然失笑：“天空之外是一隻手，他用石頭補全了天空，這是我看到的。”
“手？”
猞猁驚愕。
“世間之外，還有比你強的人？”
“怎麼會沒有。”顧期頤翻了個白眼：“我的實力也有限，最起碼……”
顧期頤說到一半，擡頭看向了天空。
“……現在的我，還無法打破這片天空！”
……
世界是虛假的，這個消息自天州爆發之後。
眨眼間便傳至三十六州。
無數詳細的消息，在頂尖強者之間流傳。
他們一開始不相信，但聽聞是顧期頤搞出來的事情後，立刻選擇了相信。
所有人都紛紛猜測，顧期頤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上次出手，殺了乾皇，打碎大乾幾千年定下的秩序。
如今不聲不響的半年，再次出現他的消息時，又把天給捅破了。
這是要把修行界玩壞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