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聽到迪克的聲音馬上起身過來,掀起了帳簾叫他進來。並且指着桌子上的一堆金幣和幾塊礦石說道:“迪克,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叫你過來的。”
“什麼事?”迪克進帳篷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金幣,表情有微微的驚訝。
“這是五十個金幣,是我打算送給威爾士公爵的。但我知道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見到他,所以我叫你來是讓你先帶着十個金幣去找上次來的那個侍衛長,我想他應該會有辦法讓我見到威爾士公爵的。”艾琳說着,把一個錢袋遞給了迪克,迪克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果然是十個金幣。
“可是,一次就給那個侍衛長這麼多的金幣嗎?”十個金幣可不是個小數目,所以迪克纔會感覺太吃驚了。
“不,不是全部給他,我想你到威爾士公爵的領地去可能連那個侍衛長都見不到,所以一路找過去總是需要用到錢的,就多給你戴上一些,那個侍衛長,我估計給他三個金幣就足夠了。不過你見到他只後不要一次都給他,只是告訴他兩個金幣,換一次讓我見威爾士公爵的機會,如果他說不行,你再給他加一個,如果還不行的話……”
“那我就再加一個。”迪克開竅了,馬上點頭。卻沒想到艾琳搖搖頭說道:“如果三個金幣他都說不行的話,那麼你就收回所有的金幣,然後轉身離開。”
“呃,那你的意思是超過三個金幣的價格,你就不去見威爾士公爵了?”迪克不明白,爲什麼一路打點過去,到了最後居然因爲幾個金幣又不見了?
“不,是因爲那個侍衛長只值三個金幣,再多就是他貪得無厭了。所以我們要有一個底線,否則他以後敲詐的數額會越來越大的。但是金幣的意義又很大,他一定會猜測我們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金幣,所以我估計只要三個金幣,他就會把我要見威爾士公爵的事情告訴他,然後我就有機會了。”
“那麼,我是連夜就去嗎?”迪克收好了金幣,已經準備出發了。
“不,你明天一早走就可以了,不過最好趁天亮前村裡人還沒有起來的時候。對羅卡就說我讓你出去辦事,他不會多問的。”艾琳知道迪克一直和羅卡住在一起,這段時間這兩個小夥子的感情也比最初的針鋒相對要好了很多,而且羅卡不是多嘴的人,艾琳很相信羅卡。
“好的,我明白了,最多兩天我就會回來,應該就可以把事情辦好了。”
“嗯,好的沒事了,你去休息吧,一路小心點。”艾琳也把桌上的金幣連同那幾塊礦石收好,送迪克走出了帳篷。
迪克去辦事的這段時間,艾琳就好像平時一樣,督促村裡的民兵和少年先鋒隊做體能訓練,教他們一些格鬥的技巧;時常到已經開始播種的地裡去看看大家勞動的成果,偶爾也跟着斯托特神父學着播種和澆水;但最多的是去馬爾斯和提夫那裡,看看風車和水車的製作和裝配工作進展如何了,還要經常對圖紙的細節做一些講解,並且把臨時發現的、小的不足做一些改進,總之就是忙的不亦樂乎。但艾琳也感覺很充實。
第二天下午,迪克回來了,看錶情就知道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艾琳沒有急着問迪克情況,而是叫人先給迪克弄點水,讓他休息一下,然後才叫他一起散步似的向樹林的方向走去。
“迪克,時間定在什麼時候?”艾琳直接問起了同威爾士公爵約定的見面時間。
“呵呵,艾琳,你怎麼就知道那個侍衛長會同意呢?而且,畢竟他是一個下人,難道威爾士公爵會聽一個侍衛長的安排嗎?”迪克沒有馬上回答艾琳,而是反問她這樣的問題。
其實迪克見到那個侍衛長拿出金幣說明了來意,那個侍衛長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你怎麼知道我可以安排威爾士公爵的事情?我只是一個下人,沒有理由替主人決定要見什麼人的。
那時候迪克才突然明白自己有多冒失,就好象自己沒有權利決定艾琳去見什麼人一樣,這個侍衛長難道真的可以因爲幾枚金幣就安排威爾士公爵和艾琳見面嗎?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更沒有那個權力啊。
但艾琳卻嫣然一笑,說道:“可你做成了,不是嗎?這就是爲什麼我要你帶着金幣去打點的原因了。因爲你從最開始給下面的人打賞,消息就會傳到侍衛長那裡去了。他不是不可以馬上見你,而是要看看你爲了見他肯花費多少金幣;從而可以判定我們要找他去做出事情有多大的油水可撈。試想一下,如果我們不惜五個金幣也要見到他,和他見面之後又砸出了三個金幣,那麼我們這次要做的事情所獲得的利潤肯定要比這多的多。然後,那個侍衛長就會根據這件事情能帶來的最大好處去和威爾士公爵說了。”
“哦,是啊,你真是神了,艾琳。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沒有在見到侍衛長之前花費太多的金幣,只是把其中的兩個金幣換成了銀幣,然後一路找過去,那些銀幣花費的差不多時,就見到了那個侍衛長。開始他不同意,說他無法安排主人的事情。然後我不聲不響的又拿出了第三個金幣,他卻告訴我多少都不行。然後我告訴他:既然不行,那我只好先回去了。可是當我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就叫住了我。艾琳,事情完全是你預想的那樣,而且那個侍衛長辦事也很利落,我只等了一箇中午的時間,大概侍衛長是在午餐的時候把這件事情說給威爾士公爵聽的,然後他就帶了消息回來,說三天後在威爾士公爵的莊園裡,請你去共進午餐。就是距離我們最近的那個莊園,你去搶了托爾醫生的那個。”
迪克一口氣說完,表情還帶着興奮和對艾琳料事如神的讚歎。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了之前艾琳給他的錢袋,誠實的報告着:“我花掉了五個金幣,現在裡面還有五個金幣,還給你了,艾琳。”
“呵呵,你收着吧,算是你把這件事情做好的報酬,你做的真不錯迪克,比我預想的效果要好的多,所以你值得獎勵。”艾琳搖搖頭,又把錢袋推了回去。
“嗨,艾琳,這太多了,我給你工作十年都賺不回這麼多錢呢,我不能收,你快拿回去吧。”迪克急了,一把又把錢袋給艾琳塞了回來,看樣子好像那根本不是個錢袋,而是個燙手的山芋。
“迪克,我記得買回的那兩匹馬是你自己的錢,還有你整天跟着我東奔西跑,我不能不給你工錢。這些金幣其實不多,算是我從那裡把馬買回來了,再加上你的工錢而已。要知道,找到你這麼好的跟班其實這個價錢不貴,我還賺了呢。”
艾琳執意要給,和迪克兩個人把一個錢袋推來推去,最後還是迪克做了決定:“艾琳,謝謝你,不過這錢還是太多了。這樣吧,其中的兩個金幣我收下,算是買馬的錢。說實話,上次買馬回來我說了謊,其實我存的錢根本就不夠,我是路過莊園的時候向娜塔莎借了五個銀幣的,這其中的一個金幣我要還給娜塔莎。那麼另一個金幣算是我的工錢好了,哈哈,我還是賺了呢,你這裡工作比原來在農場的工作要輕鬆,卻可以賺到金幣,真是太划算了。”
艾琳知道迪克誠心爲了自己,也只好把餘下的三個金幣收回來,想了一下又把一個遞給迪克,告訴他:“你替我拿給羅卡,告訴他這是他的工錢。另外的兩個我會給馬爾斯和提夫的。等到斯托特神父離開的時候,我也會拿出金幣來捐給教會。嗯,金幣的事情就暫時這樣安排了,迪克三天後的午餐你陪我去威爾士公爵的莊園吧。”
事情就算這樣定了下來,艾琳的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讓村裡的人都按部就班的勞作着,直到和威爾士公爵約定的那天上午,艾琳才換上一件女裝以示對威爾士公爵的尊重,準備和迪克出發了。
好久不穿裙子了,艾琳換上一件之前娜塔莎給她做的裙子,雖然不是華麗的樣式和明豔的色彩,但穿上女裝的艾琳更有了一番少女的俏麗柔美,一路出來的時候讓村裡的人幾乎都看呆了。
“艾琳,其實你平時也應該穿的這樣漂亮,每天都是穿着男式的衣服讓我覺得你都少了點什麼似的。”迪克倒是很欣慰,畢竟可以一路上都看着美麗的艾琳,很是賞心悅目。
“迪克,不是我不愛美,完全是因爲這女式的裙子太拖拉了,你看看這裡面的裙撐,又厚又重影響我走路;而且這麼長的裙子,讓我用手提着走路,遇到危險的時候怎麼拿劍?”艾琳很不以爲然的把裙襬掀起一塊,讓迪克看看她裙子裡面爲了增加效果套進去的裙撐,一臉在受刑的表情。
“哈哈,艾琳,你的裙子裡面還是褲子和靴子啊。”就在艾琳委屈的掀起裙子向迪克抱怨那個裙撐不舒服的時候,迪克竟然眼尖的看到了艾琳裙子裡面的靴子和馬褲。
“呃,當然要穿上,萬一有什麼變故,拖拉着裙子怎麼跑的快呢。當然是裙子一扯,逃命要緊啊,我總不能光着兩條腿跑路吧。”艾琳的臉一抽,感覺自己雖然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可真沒法讓自己裸奔。
一路上,迪克幾乎都是在和艾琳討論着她那另類的穿法,幾乎是說說笑笑就來到了上次艾琳去過的村子。雖然這裡看起來很平常,但走進去艾琳就發現似乎多了一些緊張感,有種被人盯着的感覺。
“艾琳,你也發現了吧,這裡的人看外來人的眼神很戒備。我前幾天過來的時候也是如此,聽說還是你闖過一次之後的原因,看來你的餘威還在啊。”
“切,我今天和上次不一樣了,應該沒人認出我的。”艾琳白了迪克一眼,又把裙子扯了扯,擺出一個端莊的樣子坐在馬上,也不再和迪克多話,直接向中心的那個大莊園走去。
門口的侍衛不認識艾琳,但卻見過迪克,所以迪克和艾琳下馬就有侍衛迎上來,向迪克打了個招呼。迪克一邊報上了艾琳的名字,有侍衛進去通報了,另一邊僕人就把兩人手裡的繮繩接過去,把馬牽走了。看來,威爾士公爵已經對下人有了交待,所以沒有過多的詢問和通報,很快那個侍衛就跑出來,將兩人領了進去。
艾琳從下馬開始手裡就一直拎着一個牛皮的小袋子,比平時在馬上用的那種兜兜要小一些,但看起來挺重。所以進門的時候馬上有侍從過來想要幫艾琳接過袋子,艾琳卻拒絕了,就連迪克都不用,而是一直她自己拎着走進了大廳。
“哈哈,艾琳小姐,真是好久不見呢,你看上去更漂亮了。”威爾士公爵本來坐在大廳中央的羊皮椅子上,看到艾琳進來竟然站起身來,表情看起來也很熱情,只差沒有走過去給艾琳一個老朋友似的熱烈擁抱了。
“威爾士公爵,您好,真榮幸能來到您的莊園裡,感謝您的讚美,您簡直太會說話了。”艾琳快走了幾步,但是在距離威爾士公爵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很禮貌的欠身行禮,但和他打招呼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當然,也沒有絲毫的調侃,只是出於不想要太刻板纔會加上最後的那一句的。
“不不不,不是我會說話,而是我這次見到艾琳小姐才發現,你的身上又多了一種……嗯,一種叫做氣勢的東西。你要知道,這種氣勢在女人的身上可不多見啊,所以我讚美你的美貌並不單單是外表上的,還因爲你這獨一無二的氣質而讚美你。”
威爾士公爵仍舊不吝詞藻的讚歎着,艾琳臉上雖然仍舊保持着微笑,心裡卻已經有了盤算。因爲威爾士這樣的老狐狸除了會說話之外,更是話裡有話。要知道,講客套話、讚美一個女人真的就只是說她漂亮就可以了,但是威爾士卻把話鋒一轉說到了艾琳的氣勢,而且還說是女人身上不多見的氣勢,這其中的深意可就大了。
見艾琳不再接自己的話,威爾士公爵挑了一下眉毛,然後拍着自己那微微鼓起的肚皮說道:“看了,艾琳小姐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想要和我討論贊美的話題呀。那麼,在共進午餐之前,我能否就先聽聽艾琳的小姐的來意呢?如果我們相談愉快的話,除了午餐之外,我甚至還想請艾琳小姐參觀一下我的莊園,然後再共進晚餐呢。”
艾琳笑了,把手裡一直提着的牛皮袋子晃了一下,裡面馬上傳來清脆的“嘩啦”聲,而那聲音讓威爾士的表情微微一緊,他這樣的老狐狸肯定一下子就能夠聽出,那是金幣碰撞發出的聲音來。
果然,艾琳剛剛晃過了袋子,然後突然就把袋子翻轉過來口朝下一抖,“嘩啦”一聲響,這次的聲音遠遠比剛剛晃動袋子的時候要來的真實。因爲那時數十枚金幣先後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聲響,並且伴隨着金幣那耀眼的光芒,在威爾士公爵的腳下散落了一地。
“艾琳小姐,你這是……”威爾士公爵不是沒有見過金幣,他所擁有的金幣肯定也比艾琳帶來的要多的多。只不過會這樣突然間把金幣倒在地上的人,到目前爲止威爾士公爵還真是沒有見過呢。
“我曾經讓您的侍衛長幫忙傳話過來,說只要我有生意,我的所得都會分出一成來給您的,現在這就是其中的一成,因爲數目比較大,所以我就親自給您送來了。”艾琳的眼睛一直盯着威爾士公爵的眼睛,對於那一地的金幣完全視而不見,就好像地上滾的都是土豆一樣。
“一成!”威爾士公爵也愣住了,如果說這數十枚金幣只是一成的話,那這個女人該是做了多大的一個“買賣”,搶了愛爾蘭皇室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這些金幣威爾士公爵可一個都不能要了。
“哦,威爾士公爵,我想我可能是用詞不當使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只是前期的定金,後面還有更多的金幣會源源不斷的送到您這裡來的。而請您放心,我是真的有一個大的生意要做,所以這筆錢只是表示一下我想要和您合作的誠意的。當然,有一個小小的事情,我希望您看在這些金幣的份兒上,能夠幫我完成。”
“小事情?”威爾士的表情平靜了一些,雖然仍舊保持不動聲色,但似乎暗自鬆了口氣。如果艾琳真的是從哪裡搶來了這筆錢,那麼他不敢要;可如果是艾琳有求於他,那就另當別論了。這筆錢是辦事的好處費,自己不拿白不拿,只不過比平時高了那麼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