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 試訓結束了
時間過得很快,試訓隊在高原駐訓的日子,馬上就要滿四星期了。
拔營下山的路上,蒲英回頭細細審視,發現自己和苗苗、佳佳等人,和上山前相比,都有了不少變化。
閱歷的增加,讓佳佳的畫風從過去的少女夢幻風,變得寫實和大氣起來。她用畫筆記錄下來的試訓隊衆生相,比苗苗的攝影實錄,還更能突出主題,也更生動有趣。
另外,她的性格也活潑開朗了很多,並且在和頓珠的交流中,學會了簡單的藏語對話,這一點比苗苗和蒲英都厲害。
苗苗的攝影技術也進步很大,不僅是對着雪山湖泊、草原野花等美景天天拍照的原因,還有馮隊的指導,也是功不可沒。
剛上山時,除了梅醫生,誰也不知道馮隊的攝影技術竟然非常好。
直到有一次,在行軍的時候,有人發現了路邊灌木叢中有一株開得特別美麗的野花。苗苗便湊了過去,給那花拍了張照片,然後拿給大家欣賞。
馮垚看看她拍的相片,再看看那隱在樹下幽暗角落中的亭亭玉立的紫色花朵,忍不住技癢。
他伸手要過了苗苗的相機,走到花前,從不同方位角度對着那花試着鏡頭。在仔細揣摩後,不緊不慢地按下了快門。
這張相片,大家僅僅是從液晶屏上看,已經明顯感到比苗苗的高明不少。等回到營地,把相片文件導到電腦上,畫面放大了一看——完全是藝術大師與凡人之作的差別。
憑心而論,苗苗的照片曝光準確,背景虛化得好,構圖也注重了黃金分割之類的原則。但是,她的相片。太過四平八穩,沒有缺陷也就沒有了特色。
再看馮垚拍的,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他明顯違反了構圖的一般原則,整個畫面幾乎被花瓣佔滿了,但是又一點不顯紛亂,反而感覺很有衝擊力。
更關鍵的是,拍攝的角度選擇得很奇特——那朵奇花的花瓣,竟像是一羣天鵝圍成一個圓圈在翩翩起舞,翅膀與翅膀相連,優雅的長頸高高昂起。形成了美妙的s型。
這個角度,是現場看到那花兒的人,都沒有發現的。
所以說。苗苗拍的照片,只能讓大家看到一朵花,一朵比較美麗但並不特別出奇的花。
馮垚拍的照片,卻能讓大家看了之後,忘記了這是一朵花。她們耳邊似乎能聽到悠揚的樂曲。眼前還幻化出華麗飛揚的舞蹈,心裡也感到十分愉悅。
化平凡爲神奇,這纔是真正的藝術。
苗苗歎服極了,馮隊的攝影水平比她的師傅——孟記者等人,明顯厲害得多。
從那之後,她沒事就拿着相機去請教馮隊。馮垚有時間也會指點她幾下。
而且,不僅是苗苗的攝影水平突飛猛進,就是佳佳旁聽馮垚對苗苗作品的指導時。也對繪畫有不少領悟。
女兵們自此一致公認,馮隊實在是太多才多藝了。和他相處,就彷彿走進了一個寶山,只要肯去發掘探索,就一定會有收穫。
不過。三人之中,還是蒲英的收穫最多。
首先是她的通信業務。在馮垚的指點下更加全面了。特別是在他督促下,她完成了平均每天五萬字的高強度打字訓練。半個多月下來,馮垚的書稿完成了,蒲英的手速也提高到了驕人的成績。
比這更重要的,則是思想上的成熟。
蒲英在聽馮垚讀書的過程中,提高了歷史觀和大局觀,更在向馮垚請教探討一些歷史和現實問題後,矯正了自己因爲太年輕而難免具有的思想上的幼稚和迷茫。
多讀書,學會獨立思考——這是蒲英從馮垚身上學到的做人做事的方法。
能有一位才華卓絕和人品端方的人做師友,是蒲英的幸運。
但是,仰望一座大神的感覺,也讓她很有壓力。
不過,不管怎麼說,馮垚對她的影響都是正面的。
也不僅僅是馮垚,此次加入高原試訓隊後結識的很多人物,都讓蒲英增長了見聞,心胸爲之開闊了不少。
她學會了寬容地看待別人,不會只因一言一行而肯定或否定某一個人。
曾經的她,要不是苗苗的主動靠近,將會一直和人羣保持距離。
但是來到藏區後,她受到了好客的藏人的感染。在蒼茫的天地之間,人類是那麼微不足道,還要相互隔閡猜忌,不是太可笑了嗎?
她因此變得隨和了起來,雖沒有苗苗那麼善於交際,但也不再冷漠清高了。
最初,她對潘隊長和苟班長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後來,和他們接觸久了,就會發現他們都是把士兵當弟弟一樣看待的兄長型軍官。
嚴厲是爲了他們的成長,但是該關心的地方也沒有含糊。慢慢地,蒲英也憑自己的表現,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另外就是在訓練中,她與男兵的關係也不錯。
以前,蒲英還覺得這些人,尤其是尖刀連出來的兵,都有點神經兮兮的——整天喊口號喊得聲嘶力竭的,太喜歡搞形式主義了。
但是現在,她竟可以和他們一起喊口號,不惜把嗓子喊破喊啞了。因爲她理解了他們的信念,也知道這就是士氣,是士兵必備的正氣。
蒲英的改變,不僅僅是內在的思想和氣質。她更被人一眼看出來的,還是外貌的變化。
下山後,來迎接的阿嬤和阿哥阿姐等人,一看到蒲英就都笑了:“這個女娃,咋個越長越像咱們藏族的姑娘了呢?”
是啊,這些日子以來,在強烈的高原紫外線、高強度的戶外運動和藏區高熱量食物的綜合作用下,蒲英長黑了,也結實了,笑容變得開朗,身材變得健美,再穿上藏服、梳上假辮子——再要說她不是藏族姑娘,那真是沒人相信了。
試訓隊下山時,正趕上金馬藝術節開幕,便全體放假,穿着便裝去參加了草原上的狂歡。
一整天,戰士們在會場上玩得很盡興。這裡有聽不完的藏歌,跳不完的藏舞,喝不完的美酒,照不完的風光……特別是那些盛裝打扮的美女,看得男兵們的眼睛都直冒紅心。
當然,試訓隊裡也有人才,馮隊就不必說了,潘隊和苟班長這些型男,也很吸引藏族姑娘們的目光。
還有梅醫生,一身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也掩不住他斯文儒雅的醫生風度。這在草原上是很稀罕的,因此也常有姑娘們來和他搭訕。不過,他這一型,卻很不受姑娘們家長的待見。
有個藏族老頭來喚自家女兒的時候,聽說梅驊騮是醫生,似乎還有點動心。再攀談了幾句後,又問道:“那你家裡有幾頭牛?幾頭羊啊?”
“一頭都沒有。”梅驊騮老老實實地說。
“啥?一頭都沒有?這麼窮啊?”說着,老頭毫不猶豫地拉着女兒就走了。
身後的女兵們看到了這一幕,都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梅醫生的外表和醫術,還沒有一頭牛在藏族阿爸心中的地位重要。
不過,草原人的財富,的確是以牛羊來衡量的。
賣了家裡僅有的幾頭羊,給央宗大姐和早產兒付住院醫藥費的羅布大哥,也可以說是一貧如洗了。
試訓隊下山時,把頓珠也帶下了山。他們還給羅布一家捐了款,但是頓珠的手術費用還是遠遠不夠。
這件事也許是這次高原行的唯一遺憾。
梅醫生再三讓羅布一家不要放棄,他會幫他們聯繫醫院的。苗苗也表示,回到師裡後會在電視臺做一期特別節目,發動全師的力量,不行還會想辦法發動社會的力量,幫助小頓珠征服病魔。
帶着收穫和遺憾,試訓隊離開了雪域高原,返回內地。
經過c軍區時,潘隊和馮隊先下了車,準備去司令部向軍師首長們彙報工作,戰士們則由師裡的兩位參謀帶回。
告別時,不同於苗苗和佳佳眼圈紅紅、依依不捨的樣子,蒲英一本正經地問:“馮隊,我幫你錄入的那本書,什麼時候能出版啊?”
微微一愣後,馮垚很“上道”地說:“現在還不知道。等出了的時候,我一定送你一本,當做答謝!”
蒲英滿意地笑了,伸手和馮垚輕輕一握,“一言爲定!”
馮垚離開時,拍了拍坐在前座的梅驊騮的肩膀,語帶雙關地說:“一路平安,照顧好她們!”
當救護車開動後,蒲英還是忍不住趴在車窗邊,看着漸漸變小的馮隊的身影,暗暗有些惆悵: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呢?
不過,她很快轉過頭,看着前方,將那些閒愁暗緒壓了下去。
蒲英知道自己其實還太年輕,不適合太早考慮那些問題。
當然,心裡有一個隱隱約約的目標,並不是什麼壞事。
但在一切還完全沒有可能之前,她不會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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