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轉入這條巷子之後,便彷彿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繁華夜景漸漸被拋之腦後,眼前是一片風景如畫的江南水鄉。
“姑娘你是來尋人的吧?住在這裡都s市的老居民了,沿着這條小徑走到頭,就到了。我的車子實在開不進去了。”
“沒關係,謝謝你。”燕傲男遞過車錢,推開車門下了車。
入目而來的是一片河塘。一池黑壓壓的蓮葉隨風輕擺,讓人覺得分外清涼。月光傾泄在上面,灑下嫵媚動人的光輝。
難怪這個地方叫“荷葉村”,真想不到s市居然還有這麼一處絕妙之地。
蛙鳴蟬噪不絕於耳,沿着塘邊小徑走,居然絲毫感受不到夏日的燥熱。
尋常姑娘走這樣的夜路恐怕是要害怕的,偏偏她愛極了這一刻的寧靜,臉上漸漸有了笑意。
遠處幾間白牆黑瓦房被月光輕輕地籠罩,透出幾分閒適淡雅之氣。近了,才發現是一處略顯破舊的農家小院。。
小院的燈亮着,穿過層層的黑夜。遠遠地看着那處光明之地,心,便充滿了希望。??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378
燕傲男沒想到,原本以爲沐春花選擇避暑的地方會是奢華,或者舒適的療養院,類似大唐富貴之家的別院山莊,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處偏遠而破舊的小院子。
這裡難道是沐館長的老家?燕傲男倍感詫異。
枯敗的木門看上去一推就散,一把破舊的鎖,很沒有誠意地搭在上面。
隱隱聽到屋子裡有人說話的聲音。
“吃……哈哈,我要贏了,這一次你可不許耍賴了。”一個略帶蒼老中氣十足的男聲。
“你再這麼厲害,很快就沒人陪你下了。”聽上去像沐館長的女聲。
“那怎麼辦呢?你是要我再讓你幾個棋子嗎?”
“誰要你讓了。”
……
原來是在下棋,燕傲男終於鬆了口氣,原本她擔心沐館長會早早睡下。輕輕地叩響這扇不太靠譜地木門,嘴裡面喚道:“沐館長,沐館長在嗎?”
“喊什麼喊,門又沒有鎖,自己進來。”脾氣不太好的老頭帶着怒意的聲音,似乎不悅下棋被打斷。
“是燕小姐吧。”沐春花的耳力居然極好,聞聲出門相迎而來。
“沐館長,您好,打擾了。”燕傲男看着迎過來的花白頭髮的沐春花,居然一陣恍惚,彷彿站在杏村的院子裡,看到了外祖母的身影。
“這麼晚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趕緊進來。”沐春花的目光裡滿是憐愛。
“謝謝沐館長。”燕傲男當下也不客氣地跟着她步入了小院。??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378
其實在門口便將請柬交給沐館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偏偏對裡面那位老先生產生了好奇。
兩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對奕的情景,令她想起了杏村裡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然而步伐越近便越是有些忐忑,外祖父很隨和,似乎也只有發脾氣的時候,纔會那麼惡狠狠地說話。
“你看看你,差點嚇到燕小姐了吧,還不快點去裡面倒杯茶來。”沐春花遠遠地對坐在藤椅上的一位老人埋怨道。
那人倒也配合,看了燕傲男一眼,霍地站起身來,轉身往裡屋走。身材很是魁梧,只是那一頭銀絲道出了他的年齡。
“是小蔣把這裡的地址給你的?你找我有事吧?不好意思,每年這個時候,我出門都不帶手機,害你親自跑一趟了。”沐春花拉着燕傲男的手,坐在了圍棋旁的藤椅上,親切地道。
“哪裡的話,是我有事想要麻煩您老人家,破壞了您度假的興致了,實在對不起。”燕傲男有些歉意地道。
“知道自己這樣不好,還要大老遠的過來,真是的!”拎個茶杯的老頭,滿臉不悅的樣子,卻還是非常麻溜地給她沏了杯茶。
那嫺熟的手法,令她眼前一亮,隨即站起身恭敬地接過那杯茶,對着老人肅然的臉龐道:“謝謝。”
歲月在這張臉上刻滿了皺紋,但絲毫不能掩飾他年輕時的風采。
“哼。”傲嬌的老頭冷哼一聲。
“蔣老頭子,我可警告你,不要用你那張臭臉,嚇跑了我的客人。”沐春花不滿地道。
“我這不是已經替她沏茶了嘛,小花,你說過要陪我下棋下過癮的。”蔣爺爺臉上居然有點委屈,這樣的表情放在他這張剛硬的臉上,實在有些違和感。
燕傲男尷尬地瞄了眼那棋盤,眼底浮過一絲驚豔。沐館長不愧搞古董研究的,藉着屋裡下並不明亮的燈光,淺淺一看,便發覺這個玉質棋盤的身價不凡。
“怎麼,小丫頭,你也會下棋?”看見她盯着棋盤,蔣老頭突然興味地道。
燕傲男總覺得這位前輩身上雖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但眉眼卻讓她覺得熟悉而親切,莫明有絲好感,遂恭敬地答:“略懂。”
“既然這樣,那就和我來下一盤吧。”他的臉立刻浮現笑意。
“啊?這個。”燕傲男詫異地看着沐春花,難道這位老先生其實是一個棋癡?
“你又胡鬧個什麼勁,沒看到人家姑娘這麼晚來肯定有要緊的事情。再說等會兒回去說不定就沒車了,她一個女孩多不安全啊。”沐春花趕忙道。
“啊呀,都好久沒有一次下過癮的棋了。小姑娘,要是你陪老夫下棋下得好,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麼樣?”蔣老頭誘『惑』道。
燕傲男雖然不知道這個“好”是什麼概念,是要贏他,還是要讓他贏得高興,卻可以篤定老前輩說的答應一個條件定是難得。
但是她覺得貿然來打擾沐春花的假期已是不安,自然不想更討人嫌,遂笑道:“老前輩,以後有機會再向您討教吧,我今天來是送一份請柬給沐館長,懇請她來參加我們博古堂的活動的。”
蔣老頭挑眉道:“丫頭,你今天錯過這個機會,將來可是要後悔的。”
“你別騙人家燕小姐跟你逗樂了,就你那個水準,有幾個人能贏得了。”沐春花花白的頭髮在燈光下微顫:“不過,燕小姐,我一般每年的這個時間,是不出去參加任何活動的。”說着,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個蔣老頭。
明明蔣老頭似乎有些聽她的話,但是現在這表情,卻好像沒有他的同意,她不方便擅自決定一般。
燕傲男看出了沐春花的爲難,偏偏蔣老頭沒看見似的,撥弄着手邊的圍棋子。
看着那棋盤,燕傲男心念一動道:“老前輩,如果我能贏了你的棋,就請你滿足我的不情之請,借沐館長用幾天,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