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蕭廷死,烈王至
“削肉?!”東方旭驚恐地望着容瑾,他總覺得皇帝陛下所謂的削下來幾塊肉不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容瑾不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凌遲你不會?”
東方公子無語地望着容九公子:凌遲行刑的儈子手都是世代相傳的好麼?凌遲也是一項技術活兒好麼?你以爲是個人都會麼?有本事皇帝陛下你砍他三千刀試試看他還能不能剩下半口氣?東方旭望着容瑾,真誠地道:“回陛下,我確實是不會。”
“那就去找個會得來!”容瑾沒好氣地道。
說起來也不知是蕭廷的運氣好還是壞,凌遲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會的。就算是容瑾魏無忌這樣的人出手,只怕做多上百刀人也就該沒氣了。但是偏偏,這一次他們隨行的人中還真有兩個會這個的,畢竟,寒雪樓那種江湖第一的殺手組織,可不是真的只有精通殺人而已。
不一會兒,兩個穿着黑衣的男子就被東方旭帶了進來。容瑾滿意地看着方纔還一臉嘲弄的蕭廷嚇白了臉,挑眉笑道:“讓朕看看你們的手藝如何。”這兩人自然不會退出,拔出一柄毫不起眼的刀刷刷兩聲就聽到蕭廷傳出一聲悽慘的哀嚎,動手的男子擡起刀來,果然看到刀面上還貼着兩塊薄薄的肉片,還帶着絲絲血跡,顯然是剛剛從蕭廷的手臂上割下來的。
東方旭好奇地道:“不是聽說這個…要用漁網網起來纔好削麼?”別看東方公子從小在京城長大,看過的死人也不在少數。但是他還真的沒有眼睜睜的見過人被凌遲處死。男子沉聲笑道:“東方公子說笑了,這點小事何須那麼麻煩?”
“很好。”容瑾滿意地點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蕭廷問道:“蕭公子,感覺如何?”
蕭廷咬牙,硬撐着不說話。只是區區兩道而已還不足以讓他這樣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屈服。但是蕭廷也明白,自己要受的絕對不可能只是這兩刀而已,這只是一個開始。容瑾悠悠然地端起桌上的酒壺,毫不猶豫地便朝着蕭廷流着血的傷處倒了下去。
蕭廷悶哼一聲,牙齒咬破了舌尖一縷鮮血順着脣角流了出來。手臂上的傷處因爲突然澆下的烈酒而劇痛,讓他整個人也都緊繃了起來,渾身上下一片僵硬。
容瑾笑道:“蕭廷,朕又想出來一個好玩兒的法子,朕可以饒你一命,你覺得怎麼樣?”蕭廷謹慎地望着容瑾並沒有說話,雖然和容瑾的教導不多,但是蕭廷已經有些明白了,如果容瑾覺得好玩的法子那絕對不是放過了他而是因爲容瑾覺得這個法子比死了更能折磨他。果然,只聽容瑾笑道:“凌遲要三千刀。朕只要人削你一千刀,只要你撐過了這一千刀還能不開口,朕就放你回去。”
蕭廷猶豫着,容瑾笑道:“這又什麼好猶豫的?一千刀啊…你應該還能剩下全身三分之二的肉,應該不會傷筋動骨吧?”最後一句問得卻是站在一邊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男子恭敬地答道:“啓稟陛下,絕對不會傷筋動骨。”只是挨完了這一千刀之後這位小公子還能是個什麼模樣他們就不敢保證了。猶豫了一下,男子決定還是給在座的幾位普及一下正確的知識,“其實…真正的凌遲並不是三千刀,據說…最厲害的儈子手可以割三萬六千刀。犯人直到最後一刀纔會斷氣。”當然這個下刀的法子和陛下所說的削肉也是不同的,否則幾千到下去,人早就變成骷髏了,焉能不死?不過對他們來說…一千刀應該還是可以保證的。就是不知道這位蕭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容瑾點頭,也不管蕭廷答不答應,笑道:“那就一步一步來吧。蕭公子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考慮好了也可以隨時喊停。不過你可別受了九百刀了才叫受不了,那不就是白受罪了麼?動手!”
“是!”眼前刀影一晃,刷的一聲又是一刀從蕭廷身上掠過,蕭廷悶哼一聲沒有應聲。儈子手並沒有急着下一刀,而是等了一等,彷彿是在等蕭廷徹底感受過了這一道的痛楚,然後才慢慢的開始第二道。
“啊?!”容瑾笑眯眯地端着酒杯,笑道:“北漢的烈酒果真不錯。”
“容瑾,你!”蕭廷怨恨地等着座上得容瑾,整個人痛的渾身發抖。容瑾卻彷彿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轉過身對魏無忌笑道:“果然每一個儈子手都是天生的練刀高手。”
魏公子脣角抽了抽,道:“你喜歡就好。不過,你確定這樣有用麼?”
容瑾聳聳肩,不以爲意,“就算沒用也沒有什麼損失啊。”
大帳裡慘叫聲不斷,聽得外面守衛的侍衛也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寒戰。沐清漪自然也聽到了聲音,原本容瑾還選了一個距離沐清漪歇息的帳子遠一些的地方行刑。無奈蕭廷叫得太悽慘了,沐清漪又正好出門散步就順着聲音走了過來。
“沐相。”門口的兩個侍衛攔住了沐清漪的去路。沐清漪挑眉道:“裡面怎麼了?”
侍衛對視了一眼,老實的道:“陛下和魏公子正在審文犯人,魏公子說…如果沐相過來的話,就請先去別處逛逛。”沐清漪想了想,也沒有爲難他們,淡淡笑道:“如此也好,我先走了。陛下和魏公子問起的話就說我隨便走走,沒什麼事兒。”
“是,恭送沐相。”
聽着裡面接連不斷的慘叫聲,沐清漪轉過身漫步而去。她不是什麼心慈手軟普度衆生的活菩薩,蕭廷本就是他們的敵人,既然落到了他們手裡自然也別指望敵人會心慈手軟了。
帳篷裡,容瑾和魏無忌自然聽到外面的動靜。容瑾慵懶地靠着椅子,望着地上目光黯淡的蕭廷,揚眉笑道:“你以爲清清會進來?你就有救了麼?可惜啊…你猜錯了。多少刀了?”
“回陛下,三十七刀。”
蕭廷忍不住抖了一下,三十七,連一千的零頭都不到,雖然他憑着自己的意志一刀一刀的忍了下來,但是隻要一想到後面那漫長的痛苦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股絕望。人就是這樣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如果容瑾一心一意真的要處死他,就算是凌遲,在明知道沒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蕭廷也能憑着自己的一股傲氣一聲不吭的受刑。但是在明知道自己可以有別的選擇,只要自己說一聲就完全可以擺脫這種痛苦的時候,這種痛苦立刻就會被放到了數倍數十倍。
明明就…可以不受這種痛苦的啊。
他是爲了誰?爲了陛下,但是陛下是怎麼對他的?明知道此來與容瑾對上會有多麼的危險,陛下可有過絲毫的猶豫?爲了蕭家?但是父親從頭到尾從未考慮過將蕭家交給他繼承。爲了姐姐…皇后姐姐…如果他不在了,姐姐還能怎麼辦……
容瑾有些漫不經心地看着地上痛苦得蕭廷,暗紅地眼眸中閃過一道愉悅的光彩。他確實很像讓蕭廷說出同命蠱的另一個宿主的下落。畢竟雖然莫問情和死老頭都有了接觸同命蠱的辦法,但是還是越穩妥越好。但是容瑾也明白,那個人現在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在蕭廷手裡,甚至蕭廷根本就不知道人現在在哪裡。所以對於蕭廷的死活他也並不是十分在意,蕭廷能說出來自然是好,不說也無所謂…朕活颳了他!
“啊啊!夠了!我說……”蕭廷終於忍不住了,折磨他的不只是那一刀刀割在他身上的刀子,還有容瑾時不時往傷口處撒的烈酒,還有他自己心中的各種念想。俗話說,無欲則剛。而像他這樣想要許多東西的人,又怎麼會捨得讓自己就這麼死在這裡?!
容瑾擡眸,微微擡手,已經舉起了刀的男子恭敬地收刀退到了一邊。
容瑾靠着扶手望着蕭廷笑道:“說罷。”
劇烈的痛苦讓蕭廷依然不停地顫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扣在地上的十指生生的抓出了血跡,咬牙道:“同命蠱…同命蠱的宿主是淮陽公主。”
“淮陽公主?”容瑾挑眉。蕭廷點頭道:“是,那時候…除了淮陽公主沒有合適的人選。同命蠱…對會武功的人據說效果會出現一些偏差。淮陽公主正好合適,而且…就算沒能順利回到北漢也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又好控制,所以……”
容瑾淡然問道:“淮陽公主現在在哪裡?”
蕭廷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不知道。”
魏無忌坐起身,望着蕭廷道:“我記得,淮陽公主是有了身孕了?”
蕭廷點了點頭,一個孩子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有着西越血脈的孩子他當然不會在意。之所以表現出那麼在乎孩子,不過是不想讓人懷疑罷了。畢竟,淮陽公主自己蠢不知道,但是別的瞭解蕭廷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以蕭廷的爲人怎麼會看重並且真的愛上一個像淮陽公主那樣的女人?有了孩子自然是一個不錯的藉口。
“那就是說,被哥舒竣帶走了。”容瑾道。蕭廷點頭,“我並不能直接帶淮陽公主回蕭家,只能將她放在城中的一處別院裡,自然有陛下派去的人接手後面的事情。事後我去看過,淮陽公主已經不再那裡了。”
容瑾面色平靜,也看不出來他是失望還是不悅,只是淡淡道:“還有呢?”
蕭廷一愣,“還有什麼?”
魏無忌好心地提醒道:“蕭公子既然已經開了口了,又何必在吝惜?將你知道得都說出來吧,免得再受這些零碎之苦。”很難說,容瑾會不會突然又想到什麼陰損的法子來折磨人。
如果一直不開口的話,或許還能堅持。但是一旦開了個口,後面的就會變得有些理所當然了。背叛一次是背叛,背叛十次也還是背叛。蕭廷很清楚,從自己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猶豫了半晌,蕭廷終於神色黯然的開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蕭廷知道的當真不多。他離開北漢的太早,回來的又太晚了。既沒有幫着哥舒竣登基的從龍之功,也沒有跟着哥舒竣一起奮鬥多年輔佐治理北漢,即便他是哥舒竣的小舅子,哥舒竣對他的信任也是十分有限的。斷斷續續,蕭廷說出來的也不過一些北漢各個世家之間的盤根錯節的關係,皇家和宗室的一些秘聞,皇宮裡一些秘聞。有的有擁有的沒有,有的乾脆就是傳言。
看着容瑾和魏無忌的神色,越說蕭廷越覺得自己這些年實在是有些不值得。爲了北漢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最後其實他什麼都沒有得到。曾經他自以爲是哥舒竣的心腹,但是當他跟容瑾和魏無忌說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皇帝姐夫知道的其實並不算多。
“啓稟陛下,北漢烈王到了!”門外,侍衛匆匆前來稟告道。
“哥舒翰?”容瑾眯眼,淡淡道。
“回陛下,正是。沐相正在接待烈王,請魏公子和陛下若是無事了也都過去。”侍衛恭敬地道。容瑾輕哼一聲道:“哥舒翰,他到這裡來幹什麼?”魏無忌倒是並不奇怪,淡淡笑道:“咱們都跑到北漢來了,哥舒竣哪裡能坐得住?雲浮生武功雖高卻不是哥舒竣信任的人。無論如何哥舒竣也必然會將哥舒翰調回來的。如何?去見見?”
“自然是要去見見!”容瑾起身,陰測測地道。
“這位…蕭公子要怎麼處理?”魏無忌淡淡問道。看着蕭廷得眼神淡漠無情。蕭廷有些緊張地望着眼前的兩人,一時間心中的感覺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在後悔沒有忍一忍等到烈王來了就好了,還是在恐懼容瑾會對自己的處置。其實…其實烈王來了,也未必就能夠救得了他吧?蕭廷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容瑾盯着蕭廷,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蕭廷心中一寒,連忙道:“我…我……”容瑾冷笑一聲,道:“你沒有了。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容瑾的聲音低聲悅耳,聽在耳中卻讓人如墜萬丈冰窟。蕭廷臉色頓變,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被容瑾一揮袖便掃到了地上。
“容瑾!你出爾反爾?!”
容瑾揮袖,蕭廷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一直冰涼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後脖子上一種劇痛只覺得咔嚓一下蕭廷的脖子軟軟的耷了下來。最後,他只聽到容瑾冰冷無情的聲音:誰告訴,朕言而有信的?
不…他不想死…他什麼都還沒有得到…他好恨……黑暗中,蕭廷絕望的想着。
“處理掉吧。”看着地上已經失去了聲息的人,容瑾冷漠地道。
“是,陛下。”
另一邊帳篷裡,沐清漪和哥舒翰賓主落座,氣氛和煦平淡。哥舒翰端着茶杯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兩個多月不見似乎又多了幾分變化,只是哥舒翰一時間也說不出來沐清漪到底是哪裡變了。
沐清漪也同樣打量着哥舒竣,一身戰甲身披青色戰袍,顯然哥舒翰是剛從戰場上趕回來連歇息都沒有就直接趕過來了。英挺的容顏上也多了幾分風霜之色。
“烈王近來可好?”沐清漪含笑問道。
哥舒翰沉默的點了點頭道:“很好,看來…沐相也還不錯。”眼前的女子雖然膚色白皙,卻帶着幾分紅潤之色,顯然這一次突然失蹤倒是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這次失蹤的事情……”哥舒翰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沐清漪淺笑道:“這次的事情讓烈王和北漢皇費心了,這次的事情確實與北漢無關,是…之前跟容瑾有些恩怨的一位江湖前輩。”韓問天可不是就是跟容瑾有恩又有怨麼?
哥舒翰道:“沐相是在我北漢境內被人擄走的,我北漢自然要負責人。幸好…你沒事。”
“多謝。”沐清漪淡笑道。
哥舒翰掃了一眼周圍,道:“還有一事,皇兄派了雲浮生和蕭廷兩人前來相助西越帝,不知道這兩人現在……”哥舒翰來的時候直接就進了西越的大營並沒有見到北漢的人。但是即便沒有看到,北漢足足有三四千人,就算是駐紮也需要一片不小的營地,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哥舒翰也知道…雲浮生和蕭廷八成是出事了。
“雲浮生和蕭廷?”沐清漪微微蹙眉,看了看哥舒翰道:“前天晚上…靖安侯邀請陛下和魏公子等人赴宴,卻暗中派人埋伏想要圍殺容瑾等人。我因身體不適並沒有參加,但是當時西越大營也同樣被北漢兵馬團團圍住了。只是聽說…靖安侯最後不知爲何,似乎走火入魔爆體而死了。”
“走火入魔?”哥舒翰皺眉。
沐清漪點頭道:“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不過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也包括北漢的兵馬,烈王回頭可以問問他們。”
“多謝。”哥舒翰真誠地道。比起雲浮生,他還是更關心那四千北漢兵馬。只是聽沐清漪這麼一說就證明那些人大多數應該是沒事的。只是…據說西越並沒有帶多少人過來,卻能夠輕鬆的勝過三四千的北漢精兵,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心生防備。
“那麼,不知蕭廷……”
“烈王殿下駕到,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也好讓我等出去相迎啊。”哥舒翰還沒有問完,魏無忌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哥舒翰回頭,便看到容瑾和魏無忌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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