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沐遲的身後,是緊密排列的藥櫃,旁邊,還有許多研磨製藥的物件。
房間裡,混雜着的濃烈的藥味,將他們倆緊密的包圍起來。
蒼玉聽了莊沐遲的話,他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藥引一事,外祖父並未告知。
只是,外祖父曾言,醫者不自醫,所以,最好不要讓自己生病,如此,也就只能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強健,所以,他自小就用很多藥材陪護着。
一般的毒,與他無用。
一般的病,與他無關。
而他,現在最爲慶幸的,居然是,他的血,還能做了雲灼華的藥引。
“那就拿去做藥引吧。”蒼玉毫不猶豫,堅定地回答。
“但有一點,母親必須告訴你。”莊沐遲很快的,就把抓好的藥材歸攏到一起,其中,自然還有蒼玉曆盡艱苦,但回來的千年太歲。
看莊沐遲抓藥的速度之快,許是早就有了用這副藥的打算。
“母親但講無妨。”
莊沐遲此時,對於雲灼華身上匯聚的毒性,已經不似最初那般樂觀,尤其是,那刀刃好巧不巧的插入了雲灼華的背心,那個她爲雲灼華拔毒的關鍵位置所在。
穴位一破,所施的針都已無效,甚至還牽連着隱於雲灼華體內十幾年的毒性,有了加快運行的,爆發的徵兆。
若非如此,莊沐遲也絕不會出此下策,讓兩個人同時經受這種折磨。
“你的血,若是灼華飲了一次,以後,若是想要抑制這毒素,就必須繼續用你的血做藥引,如此,直至她的體內,再無此毒。”
莊沐遲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蒼玉的身上,她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久,是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甚至更長。
但是,這是她現在能想出來的,唯一的辦法。
如果蒼玉不能堅持下去,而中途放棄的話,那麼,雲灼華將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中去。
莊沐遲的話,從來都不會危言聳聽,是以,莊沐遲把話說出來的時候,蒼玉絲毫也不懷疑母親所說的嚴重性。
他知道,自己無論做出什麼決定,對於雲灼華而言,自己都將是她生命中一個特別的存在。
既然自己能救雲灼華,蒼玉便想也未想的,就鬆開袖口,他十分認真地,把衣袖一直捲到手肘之上,而後,他不言不語的,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刀,緊貼着自己的肌膚。
手臂溫熱,刀刃冰涼。
蒼玉擡起頭來,看向一旁閉目冷靜自持的母親,他知道,莊沐遲此時,不過是把自己放到了一個醫者的角度,不敢面對他而已,只是在她的心中,此時,更爲忐忑不安。
一個,是閨中密友之子。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無論是誰出了什麼事,與她而言,都是一道致命的打擊。
蒼玉拿着那刀刃手起低落,還未觸及自己的皮膚,就又擡了起來,他仿若心有餘悸的道,“母親,這刀子可還鋒利,不會一刀下去還不見血吧,要是一刀不行,再補一刀,可是很疼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