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像你也是的一樣。”雲灼華也坐到裡面,翻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到了一杯水送到船頭給小和尚喝。
有的人天生就適合着綢緞戴金玉,詩書養就武藝傍身,出入寶馬香車,護隨相從,在雲灼華的印象裡,蒼玉就該是那種養在富貴人家的閒散公子哥,蹴鞠鬥茶逛樂坊,就連武藝大約也是爲了更好的玩耍而學。
這次受傷中毒從江南到西北,大概已經可以算是他這一生唯一受過的一次苦了,又如何能讓雲灼華把孤苦伶仃獨自一人生活在外,這種事情和他聯繫到一起。
過了集鎮,往前一路都十分平坦,遠遠地還能看到散落的農家小院,碧水清荷,風景倒也清麗脫俗。雲灼華一邊賞着美景,一邊哼着小調給自己解悶,她只聽西江月唱過那一回,記得卻也不算清楚,依稀是這麼個悠揚的調子。
小和尚在佛語佛音中長大,從沒有聽過這種飽含深情的調子,他扭回頭來,毫不吝嗇的讚美,“這曲子,真好聽。”
雲灼華得了誇讚,哼的更是起勁,哼完了西江月的曲,連着自己在家學過的那些,也從深深地腦海裡挖了出來,一曲接着一曲,興致高昂,一點也不覺得累。
“你可曾去過南吳?或者,家裡曾有人去過?”聽着雲灼華的曲,蒼玉不禁有些納悶。
“南吳?”怎麼可能呢,“鏢局裡有沒有人去過我不知道,不過我沒去過。”若是可以,雲灼華還真想出去走走,可父母把雲灼華的活動範圍都圈好了,一步也不能多走。
這次的長樂之行,算是雲灼華頭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出遠門也就罷了,沒去過倒也覺得新鮮,可恨的是還要帶着一個麻煩事多的客鏢,真是天不助我也。
“那你這曲子,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聽着不像是咱們大宋的調子,倒像是南吳那邊的。”蒼玉曾經到過南吳,風土人情也算是約有了解,這曲調蘊含南吳特有的婉轉嬌柔,是婦人用來哄孩子唱的歌謠。
這並不是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的節目,除非接觸過南吳的婦孺,並且十分親近,否則,一般不會有人堂而皇之的唱給別人聽,也更不適合唱給別人。
雲灼華抵着下巴蹙着眉斜着眼角想了好一會兒,才獨自嘀咕着,“是啊,哪裡聽過的呢,怎麼記不起來了,這麼熟悉。”
幼時,她獨養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親力親爲,就連房間裡也沒有放過一個使喚丫頭,所以能唱歌給他聽得,也就只有母親,有時父親母親有了興致,雲灼華還能聽到他們琴瑟和鳴,但曲調如何,雲灼華也記不清楚了。
其實,雲灼華也是情有可原,父親每天催促着雲灼華習武,爲的是強身健體,雲灼華的母親又每日安排她琴棋書畫,詩詞禮樂,爲的是陶冶她的心性,也爲了讓她不無聊。
她每日起得早,過了父親那關到了母親那關時,自然就精神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