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你別不信!”樸御醫說,“我見丹丹的日子可比你多得多。別說露着臉,就是拿布包起來,我也認得出來。依我看,這事的緣由倒是不復雜,多半是她旅行散心的時候被胡迦人擄去當了奴隸。”
武蟠點點頭,說:“既然岳父如此篤定,那我就等天晚之後夜探館驛便知分曉。”
正巧當夜多雲,星月遁形。武蟠趁着伸手不見五指,翻牆潛入了館驛。
他本就輕功不錯,館驛內的病號又是哀聲不斷,正好給他加上一重掩護。
武蟠側耳左右傾聽,搜索着丹丹的聲音。
可館驛走了一圈,都沒有與丹丹相仿的動靜。直到走到上房屋門前時,武蟠猛然聽到屋內有個嫵媚的聲音輕柔說道:“大王,這力道還行嗎?”
說話的正是他朝思夜想的雷丹丹。
接着,一個威嚴的男聲迴應道:“不錯。丹丹,你按摩推拿的手法又進步了啊。”
丹丹!真的是丹丹!可她又怎會對胡迦王如此順從?!
武蟠湊到窗根下,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些唾液,潤破了窗戶紙。屋內燭影搖曳,只見一張大牀上,丹丹描眉打鬢側身坐着。她上身只穿一件簡單的小衫,下身的紗裙之下美腿的輪廓若隱若現。趴在她身邊,只在腰間披上一條浴巾的胡迦王鶴髮童顏、肌肉硬朗有彈性,全然不像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只聽丹丹又說:“大王您看,咱們來薊陽的日子也不短了,奴家的仇……”
“這邊,揉重點。”
丹丹一聽胡迦王打岔,面露爲難但也只得照他所指,專心又按了半晌,才吞吐着試探:“大王,那個,奴家,我……”
胡迦王帶着戲謔的口吻,不緊不慢的說道:“小丹丹吶,你可是土生土長的大昊人,也該清楚你們雖然武力不及我胡迦,但人口可是卻是胡迦的三倍有餘,而且更比胡迦團結。若孤王眼下出爾反爾殺了大昊皇帝,非但不能打擊大昊人的士氣,反倒讓他們同仇敵愾一起針對我胡迦。這不是給孤王平添煩惱嗎?等我得了大昊江山,自有讓你找平宗皇帝報仇的時候。”
“可是……”
“沒什麼可是。”
胡迦王起身,臉上還掛着微笑,可突然就是一個耳光,打得丹丹半邊臉高高腫起。
“敢跟孤王頂嘴?別忘了你的身份。孤王看你會來事,才把你帶在身邊,但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奴隸,一個你爲了報家仇,不惜叛國的奴隸。若不是孤王收留你,你又能去哪裡?!”
“奴家知罪。奴家只是復仇心切,才無意衝撞了陛下。”
丹丹說着急忙雙膝跪倒。
“好個無意衝撞。無意又怎會三天兩頭的就逼孤王替你報仇?”
胡迦王的笑眼一瞪,揚手又要打下。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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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響,武蟠撞破窗櫺衝進上房中,緊跟着就是一記驅神指點向胡迦王。誰知胡迦王不閃不躲,反而直接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狀,讓驅神指的指力一點不浪費的點在他身上。
“你就是那個武蟠?”胡迦王氣息不亂,也毫不痛苦的淡然說道。
“不錯。就是我。”
武蟠語氣豪橫,但心中仍不免打鼓:“這老傢伙應該是在硬挺吧?任憑你武功再高,就是內外皆修,到了這把年紀身子骨再硬朗,又能硬過一堵精修的厚磚牆?”
“嗯,有兩下子。也難怪你能打敗我兒子,還讓這賤婢不惜父母老家的臉面,寧可叛國也來求我給你報仇。”
武蟠聽了只覺得腦內天旋地轉,心裡不住想的卻是:“丹丹爲我,棄自家將門的榮耀不顧,竟不惜投敵。她做了這麼多,付出這麼大代價,這恩情我該怎麼還?”
胡迦王又說道:“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死而復生的,但你來肯定是要帶這賤婢走,是不是?”
“沒錯!”
“我胡迦一向敬重勇士,你既然有膽子孤身來這裡,也算是個好漢了。要是你能在一百招內讓我動一下,我不但放你自行離去,你還可以帶她一起走。”
“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胡迦雖只是多個遊牧部落聯合起來組成的國家,但要是這點信用都沒有,孤王也早死在各部的亂刀下了。你來吧。”
胡迦王倒背手,一挺胸脯,似乎是在示意武蟠進招。
這份來自絕對強者的從容不迫,武蟠只在那鐵頭人身上見過。但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武蟠的看家功夫輪番轟擊在胡迦王的身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如同萬千大鼓同時擂動。可胡迦王仍是氣定神閒。
“一百招可到快到了。”胡迦王提醒道。
武蟠心想:“你逼我的,就別怪我不講武德了!”
他想着,突然變化招式,轉而猛戳胡迦王的右眼。誰知,胡迦王一閉眼,武蟠的手指頓時如戳在了一塊金剛石上。只聽咔嚓一聲,武蟠的手指頓時骨折。
何等強橫的外功!
“九十九招了!”
“驅神指!”
武蟠使出了有三層擎天功加持的最強九重驅神指。指力剛一打入胡迦王體內,他終於眉頭微皺,露出了一絲難色。
可緊跟着,他大喝一聲,一股霸道的內力由內而外爆發,竟將已經打入他體內的驅神指力彈了出來,並直衝武蟠。
“不好!”
驅神指是一等一迅捷的武功,就是武蟠再想躲閃也是來不及,只得又以一記九重驅神指,與彈回來的指力相撞以抵消。
兩道指力相撞,發出一聲雷鳴般的轟響並吹起了一圈氣流,將屋內燈燭吹滅,吹得窗櫺嘩嘩直響。
“這樣就一百招了。”胡迦王說。
丹丹擔心胡迦王會傷武蟠性命,急忙跪倒在地,哀聲求道:“大王,小奴願死心塌地服飾大王終生,只求放我夫君一條生路。”
胡迦王微微一笑,說:“誰說我要殺他了?難得遇上一個值得孤王認真起來的對手,我可得好好留着他活命。”
他轉而對武蟠說道:“小子,我等你一個月。一月後的今天,我要在薊陽擺下一座擂臺。你若打贏孤王,不單孤王還你妻子,並且胡迦在孤王有生之年都不再進犯大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