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武天海就要撞上金殿的大梁,但那神秘鐵頭人的強大掌力還在裹挾着他,使他無法脫身。
“武盟主!”
尹賢見了急忙飛身一撲,企圖接下武天海。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那掌力就如一道洶涌的漩渦,將他也捲入其中。
武天海心想:“好強的內力,這傢伙怕是有甲等,不,甚至在甲等之上了!?難道世上還真有妖人不成?!”
尹賢見自己也要撞上大梁,想着縱使身負上乘武功,也終究還是血肉之軀,這一下撞上必死無疑,倒是武天海墊在自己身上興許還能活命。
他正欲張口拜託武天海照料家室,可鐵頭人又一擺手。掌力收了些許,竟將二人輕飄飄放在了大梁上。
二人剛一落定,正想縱身躍下,再與鐵頭人交手,可忽覺周身一陣痠麻無法動彈,才猛然醒悟——鐵頭人掌中暗藏點穴手法,出掌的時候竟順帶打中了他們的穴道。
“老實在上面待會兒吧。”
鐵頭人說着迅速抄起水晶,腳一點地竟飛躍出去幾十丈之遠,一直出了殿門,落在殿前的長臺階之下。不等殿前武士反應,他又是輕輕一躍便飛過宮牆,還高過牆頭一丈之餘。
武蟠見他逃走,拔腿便追。
“蟠兒,別追!”武天海急忙呼喚,可武蟠卻依舊步履不停。
鐵頭人不僅拳腳高明,輕功也是格外驚人,甚至遠在尹賢之上。
若追的是尹賢,武蟠也不過和他是前後腳。而鐵頭人閒庭信步,如散心一般隨意走着,可速度卻比常人疾跑還快得多,且始終距武蟠要有近百步之遠。
二人就保持着這樣的狀態,連跑了一天一夜。武蟠雖然內功深厚,但先救尹賢出獄又去接他的家人,眼下連持續奔波終究還是有些吃不消了。
可不等他放慢腳步,鐵頭人竟猛然駐足,說:“累了就歇歇吧,不然你的顱內壓就會高過危險值。”
“你在說什麼鬼話?”
鐵頭人冷笑一聲。
“我就是說了你這樣的原始人也聽不懂。”
武蟠說:“說話都說不明白,還戴着個奇怪的鐵頭罩,還好意思奚落別人?倒是你,戴着這鬼東西,難道不憋得慌嗎?”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練內功,才戴上這頭罩,強迫自己不進食水、不去呼吸。”
“瞎說。”武蟠極爲不屑,“傳說中,武功練到一定程度也不過是辟穀而已。即使悶不死你,我也沒聽說過練哪門內功練反不需要吐納。”
“我的身體構造與你們不同。”
“怎麼不同?難道你……”
“我沒空跟你囉嗦!你追上我是爲何?若是爲討回這水晶,我勸你別費力氣了。”
“我懂。我爹爹是當今武林盟主。他都奈何不了你,我又怎會自不量力?而且這水晶在你手裡未必不安全,起碼不會被一般的黑道搶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等等!”
武蟠伸手一拉鐵頭人,欲留住他。可一股強大的內力,如一隻無形大手,隔空將他握住託舉了起來,懸停在半空。
這真是武功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別動手動腳的,我討厭這樣!當心我殺了你!”
“放開我!”
武蟠大怒,使出大天魔手試圖去攻擊那看不見的“大手”。誰知他剛一運功觸及鐵頭人隔空發出的內力,竟感到“大手”被軟化了許多。他跟着奮力一扯,居然不是很費力的將“大手”撕碎了。
“你這武功從哪學來的!?”
鐵頭人一聲厲喝。雖有頭罩相阻隔,但犀利的咆哮聲音仍振得武蟠內臟翻騰、幾欲吐血。但他從鐵頭人的語氣中竟聽出了一絲驚恐,對魔教武功的驚恐。
“和我師父學的!”
鐵頭人一把揪住武蟠的前襟,問道:“你師父是誰?”
“魔教少主段克雄!”
武蟠自知武功和鐵頭人差太多,要是隱瞞或撒謊反而會激怒他,倒不如干脆實話實說,興許還有周旋的餘地,或者能起碼換個痛快的死亡。
“魔教!?難道當今還有崇拜他的人嗎?”
“他?”
“你還敢裝蒜?你既然是魔教中人又怎會不清楚你們祭拜的魔王?”
“你不是大昊人嗎?!”武蟠反問道,“三十年前魔教被滅教。我和我師父是最後的傳人,只懂武功不懂教義!”
鐵頭人聽了沉吟一會,終於鬆開了武蟠。
“罷了。就你們兩人,量也掀不起什麼風浪。話說回來,你追我到底爲何?”
“我想請你教我武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鐵頭人聽了狂笑不止。
“我憑什麼教你武功?你的腦子沒問題吧?你要一個剛見面還打過架,敵我不明、善惡不明的怪人教你武功?”
“不用你來告訴我這些,我又不是傻子。我只是看中了你的強大,也許稱你爲當世第一人都不爲過。我需要儘快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武蟠說。
“不教。我和你又沒交情,而且我還有我的事要做,沒那個閒工夫。”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同意了爲止。”
“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
“雖然不知你有什麼隱情,但你若真有意殺人,昨天在金殿上我就已經死了。”
鐵頭人似乎被說破了心思,爲了掩飾尷尬,重重哼了一聲,說:“無妨!我就是不殺你,也有的是辦法甩掉你。”
武蟠笑道:“我看你有什麼辦法。雖然你輕功驚人,但還不足以甩掉我。現在我有了防備,你那打穴的暗掌也不起作用了。”
“這樣!”
鐵頭人說着,竟連着跺了幾下腳。不同於一步到位的跳躍,他整個人竟一點點的懸空了起來,並越懸越高,到最後竟有十幾丈高。
“這樣你還能跟上來嗎?”
鐵頭人說着,扭頭踏空而行,並且每踏一步,腳下都像踩着一個實實在在的臺階一樣,逐漸地繼續爬高。
武蟠不禁又要捫心自問——這真的是靠習武能做到的事嗎?
但他沒有時間多想。鐵頭人在空中已經變成了飛蛾大小,他只能拖着並未恢復多少的疲憊身軀繼續追趕。
又追了幾十里路,一道又寬又深的山谷出現在武蟠眼前。連接深谷另一面的,只有一座年久失修但聊勝於無的吊橋。
武蟠正欲過橋。
鐵頭人急忙隔空一掌擊毀了吊橋。
武蟠看着一堆在轟鳴中墜入深谷的爛木頭和糟朽繩索,與幾十米寬的天險,最後零星的希望也破碎了。
鐵頭人說:“你的豪言壯志呢?有本事就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