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亥濤的絲毫不讓倒是讓這位執法隊的小隊長一陣緊張,通常情況下貫風弓一亮,那些只會起鬨隨波逐流但是底氣不足的學員都會知難而退,而眼前的情況卻截然相反。在洛亥濤無視這些寒芒上前之後,他身後的所有學員也全部繼續逼近了。
洛亥濤之所以敢這麼做除了必須要救回風韌的決心外還有對於執法隊規章的模糊瞭解,貫風弓雖然配置給了執法隊,但是隻允許他們在對付暴動的學員時用於鎮壓的,而且還必須先示警,對方依舊不休不饒的話才允許放箭。就算執法隊真的放箭了,也只是射身上的非要害部位。學院方面深知年輕人的易衝動,對此還是比較照顧和寬容的。
“別再過來,再過來我真的讓他們放箭了!”小隊長有些慌張地叫喊着,他的語氣中已經開始沒有底氣了。
“有本事就射啊!朝這裡射!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執法者查下來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能力糊弄過去!”洛亥濤拍着自己胸脯繼續前進,距離弓箭手的位置已經不足十步。這種距離下貫風弓有足夠的威力將他身軀徹底射穿。
小隊長緊張,他身側的那些弓箭手更是緊張。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會有這麼不要命的學員,手心中的汗水在蔓延,部分人捏住箭尾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
洛亥濤走得更近了。
嗖!
一名執法隊的弓箭手臉色大變,他被汗水浸溼手指一滑,弓弦在失去拉扯力的情況猛然一顫,貫風箭已然射出!
見到竟然真的有一隻羽箭朝自己射來,洛亥濤瞳孔一陣猛烈收縮。不過就在他下意識地去擡手阻擋這支可以瞬間就命中自己的羽箭時,一道黑芒突然從天而降將羽箭攔腰截斷。
背上寒毛豎立,幾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洛亥濤心有餘悸地看着落在自己腳邊的兩截斷箭。不管平時表現得何等強勢,在這樣的生死瞬間,僅是一位弱冠青年的他終究還是感受到了心中的恐懼。
一支漆黑的短箭釘在地上,尾羽還在輕微地顫抖。剛纔要不是它,洛亥濤就真的要被射穿了。
人羣在這一瞬間開始暴動了,執法隊的這一箭確實是無心之舉,但是在他們眼中也徹底變味了。蜂擁的學員們開始衝向執法隊的辦公樓,而小隊長也被先前的那一箭給震驚住了,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
就在執法隊的弓箭手還在猶豫是不是真的羽箭齊射之時,凌厲的破空聲呼嘯而至,十餘點寒芒從天而降。衆位弓箭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覺得手邊一陣勁風擦過隨後猛然一沉。
嘣!嘣!嘣!嘣……
十一張箭在弦上的貫風弓在雙方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弓弦斷開,十一支原本是場上最大威懾的羽箭全部落到了地上。而在這些弓箭手身後各有一隻短箭釘在地上。
洛亥濤帶來的一羣學員也不管究竟是誰暗中出手,反正他們只知道現在自己面前最大的威脅已經沒有了,這時的他們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肆無忌憚。而那羣沒有了弓箭的弓箭手面面相覷,他們覺得眼前這幫憤怒的學員盯着他們的眼神就像一位困在獄中禁慾數十年的色中餓鬼,正在打量一名擺在自己面前已經一絲不掛的少女一樣。
不遠處的樹上,一名身着黑色長袍的少女雙手抱胸觀望着發生的一切,她嘴中輕聲嘀咕道:“就當是我還你上次的吧……”
執法隊的隊員都是一些學院中已經畢業了的學員,在單人實力上比這幫剛剛升到五年級的學員普遍偏高,但是也架不住人多啊。他們慌忙中都是以一敵三的,再加上地方小,施展不開,不一會兒就全部都被放倒在地了。
遠方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沒有人出面制止這裡發生的一切。七號執法隊一向我行我素,公報私仇,在學員間口碑極差。見到有人上門砸場子,他們高興還不及,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而旁觀的人羣中也有其餘歸屬的執法隊隊員存在,不過他們也沒有插手。各支執法隊之間本來就是明爭暗鬥,學院讓他們自制本來的目的中就是有互相制約的打算,防止一家獨大。話雖如此,這些人看在同袍之情下還是派人儘快去通知學院高層了,表面上的工作還是必須做足的。
吩咐手下學員二對一將執法隊的成員按在地上後,洛亥濤一腳踹開辦公樓的大門率着剩下的十餘個學員魚貫而入。大廳中央一塊牌匾上,“公正執法”四個鎏金大字熠熠生輝,洛亥濤強壓住心中要將這塊牌子拆掉的衝動。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赫赫有名的‘濤哥’啊,怪不得有膽子闖我七號執法隊的辦公樓。”
一個略帶怒氣的身影從樓梯的轉口處傳來,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卓天冉緩緩走下臺階,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卓光低着頭跟在他後面。
“放人。”洛亥濤直逼主題。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卓天冉故作鎮定。
洛亥濤大手一劃喝道:“卓天冉你給我聽着,我現在是在給學院執法隊最後一點面子,而不是給你的!”
卓天冉怒道:“洛亥濤,別以爲我會怕你!這裡是執法隊的地盤,由不得你胡來!再不退去休怪我手下無情!”
“想打架?我奉陪!”
左手擡起,食指上的儲物戒指一陣銀色光芒泛出,一隻足有一米見長的盾牌浮現在了洛亥濤手上。而他盾牌橫在自己身前,右手伸進去一抽,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開學初和九班的較量中,洛亥濤由於家中有事晚到學院一天沒能趕上,聽說是憑藉着風韌這位新加入的學員才反敗爲勝的,對他很是欽佩,所以在現在的這件事上很是用心。而且錯過了那次切磋,洛亥濤心裡本來就憋了一口氣沒地方出。
再加上先前那驚險的一箭,洛亥濤心中幾股怨氣累積在了一起,此時聽到卓天冉在動手,如何會不接下來。
“亮兵器吧。”洛亥濤劍指卓天冉。
卓天冉一愣,他沒想洛亥濤竟然主動求戰。不過隨後一縷戲謔的笑容浮上嘴角,單打獨鬥的話他不會懼怕一名僅是剛踏入五年級的學員。在三個月前,他已經達到了武級九重實力,正在向着界級進軍。
伸手在半空中一握,一杆流轉着火光的丈八長矛浮現在卓天冉手中。雖然他沒有洛亥濤那般的玄階靈寶,但是手中這樣凝形功法可是達到了五品等級的,絲毫不會遜色。
“我難道會怕你不成?”卓天冉蛇矛斜指地面,雙腿微微一彎擺好架勢迎戰。
洛亥濤長劍往後一劃說道:“全部退開。”
衆位學員聞聲全部退到了牆邊,留出了大片空間給兩人交手之用。執法隊辦公樓的大廳還是比較寬敞的,要拿來當做打鬥場地也勉強足夠。
“給我讓開!”
就在兩人正欲交手之時,一聲嬌喝聲從屋外傳入,雖然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柔弱,但是充滿着憤怒與氣勢。
一道嬌小的人影拖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洛亥濤頭頂躍過沖向卓天冉,呼嘯大作的勁風瘋狂席捲而下。卓天冉冷哼一聲,蛇矛橫在身前一架。
鐺!
一聲巨響瀰漫在整個大廳之中,震耳欲聾。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卓天冉連退數步,手中的蛇矛在剛纔的對碰中火光迅速潰散,此時已經黯淡無光。
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卓天冉輕輕將其抹去,翻騰的內息讓他一陣難受。他有些震驚地望向身前那名身材嬌小的少女,而在她身側一柄比自身還要巨大的重劍格外顯眼。
“把風韌還我!”少女輕而易舉地擡起了那柄看上去有上百斤重的巨劍,指着卓天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卓天冉繼續抵賴。他已經察覺出了面前少女的實力遠不如自己,不過是單純仗着肉體上的力量纔將輕敵的自己給擊退的。
“我怎麼把她給忘了?”洛亥濤看到眼前的少女,如何不認識她就是自己班上的霍曉璇。正常情況下,霍曉璇肯定是不會參與這種集體活動的,但是洛亥濤卻忽略了風韌和她之間的微妙關係。這次,這個災星出手了,恐怕將會更難收場。
而在不遠處的一間密室中,一個身影靠着牆壁上大口喘着粗氣,在他身前躺着一個血肉模糊的壯漢。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鮮血從身上滑落流了一地,嘴中還在嘀咕道:“怎麼還沒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