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你說什麼呢!”沈月寒瞬間聽出了顧雅音話中的深在含義,不由臉上微紅。
見狀,顧雅音倒是花枝亂顫地捂嘴笑道:“你的這副害羞樣子,到還挺可愛的。別再裝了,其實這小子什麼話都告訴過我了。”
“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將那些話告訴別人的。”沈月寒倒是很肯定,不過當她看過顧雅音眼中隨即浮現出的一抹戲虐之時,也猛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故意套我話?”
顧雅音點頭道:“兵不厭詐。當初,他可也是被我這樣抖露出了不少秘密的。”
咔吱!
正當二女先鋒相對之刻,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卻是同時吸引住了她們的注意力,不約而同扭頭望向了一旁的那塊凝固堅冰。
只見在它晶瑩的表面之上,數十道裂縫浮現,細碎的冰屑從中滑落。
“不是吧?他竟然可以——快躲開!”
沈月寒失聲一叫,將手上攙扶的風韌順勢往顧雅音那邊一推,而後抽劍縱身躍出,擋在了前方,望着堅冰破碎,一道身影重獲自由。
無數冰屑殘缺爆裂落在地上,傅舒彥望着不遠處的那幾道人影,惡狠狠一笑:“怎麼樣,沒想到我還活着吧?這樣的攻擊倒真是厲害,換做別人就算修爲比我高,恐怕也已經在你們的聯手下飲恨隕落。只可惜,作爲神兵閣嫡系的我,不會那樣。”
在他身側,六隻鐫刻着淡金色紋路的青色圓盾懸浮着,還在緩緩轉動,表面上尚有一層冰晶不曾融化。
“還有盾牌?看來,是這些東西幫你擋下了我的攻擊。不愧是神兵閣,靠着兵刃取勝完全壓倒性的。”沈月寒無奈一嘆,手中長劍緩緩擡起,扭頭道:“你帶着他們兩個先走,我儘可能爭取些時間。”
“保重。”顧雅音一手攙扶起一人架在自己肩上,顯然並不輕鬆。對於沈月寒要求孤身斷後,她就算心中同樣有所不忍,但也別無選擇。
“想走嗎?打了我就想跑,哪裡有那麼容易!”
傅舒彥一哼,身軀傾斜一抖,左側懸浮的三隻盾牌呼嘯掠出,轉動的邊緣處也是猶如利刃。
乒!乒!乒!
長劍點劃,劍尖觸及的瞬間便是大片冰晶蔓延。沈月寒有些吃力地將三隻盾牌擊落,還未喘上一口氣,眼前已是多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雙持刀劍而至的傅舒彥。
漆黑刀芒斬落,凌厲劍罡刺出,眨眼間,沈月寒雙肩受創,鮮血飛濺。
嬌軀倒退倒下,由於劇痛雙臂無力下垂着,縱使她臉上盡是不甘之情,卻也無能爲力。她只得咬緊牙關運勁於右手之上,望着掌心中的幻晶陰火的一處火苗逐漸躍騰膨脹。
然而,傅舒彥卻是擡腳一踩,狠狠地踏在沈月寒右手上一碾,抹滅火苗之刻也是加劇了女子的痛苦,幾乎一口皓齒直接咬碎。
“本身,我不喜歡對女人對手,但是那些想要我命的除外。”他擡起長劍將冰冷的劍尖抵在沈月寒咽喉上,繼續獰笑道:“多美的一張臉啊,特別是你那股看上去高傲冷豔的樣子,更是讓我有些心動。不過,帶刺的玫瑰中還含着劇毒,還可就不能妄想着去馴服。只能,活生生掐滅!”
說話的同時,傅舒彥又望了眼懸浮在自己身側的另外三隻盾牌,表面上融化的冰水裡面卻是包含着一絲淡淡的粉藍色。
“你的毒,對我無用。可是我的劍,卻能要你的命。”
沈月寒合上了雙眼,哼道:“來吧。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有過死的覺悟了。”
“是嗎?那麼,我就在今天成全你。”
傅舒彥殘忍一笑,手中一劍向前一刺。
不過動作纔剛剛開始便立刻止住,一股莫名的森冷在他渾身經脈中瀰漫。在身後,一隻雪白的小手不知何時按在了他背上,隨時都可以輕易奪取他的性命。
“不想死的話,我勸你住手。神兵閣的二少主,應該不至於想要在這裡和別人換命吧?”一個女子的聲音浮現,略帶冰冷,卻又奇怪地有着一絲有氣無力,還哈欠連連。
“當然不想。因爲,我不會死!”
傅舒彥軀體一縱,翻轉着從那人掌下逃脫,可是手中兵刃還沒有再次揮出之刻,就望見飛掠出的最後三隻盾牌已是被對方擊落,而隨後一隻冰冷的小手直接點在了自己胸膛上。
“無謂的掙扎,浪費我的精力。”
女子聲響再次響起之刻,傅舒彥的軀體轟然墜地,一大口鮮血從嘴中噴出,渾身抽搐不止。
“是你?”沈月寒睜開雙眼一看,又驚又喜。
她來了,那麼應該真的沒問題了。
護皇一脈,夕兒。
夕兒聞聲一看,嘀咕道:“你是誰?不過,應該在哪裡看到過。嗯,對了,該找的人是他們幾個,怎麼又傷成這樣了?真讓我麻煩,本身睡得好好被人叫醒來找人。”
一邊說着,她也是走向了並未遠離有折回來的顧雅音,依次接過風韌和霍曉璇給他們喂下丹藥,同時運起勁氣抹過身上的傷痕。
動作堪堪完成之刻,卻又是一抹冷厲從眼中劃過。夕兒哼道:“既然都來了,就別躲躲藏藏好了。想把人帶走隨便你,不過若敢暗中出手,你和他就都一起把命留下。”
目光一掃,一道人影赫然從漣漪蠕動的空間扭曲中現身。
來者望了夕兒一眼,淡淡說道:“如此年齡竟然擁有着這般實力,你很不簡單。不知道,又是中域裡的哪一宗實力?”
夕兒瞥了眼身着湮世閣長袍的風韌,笑道:“和他們一起的。”
誰知,那人搖搖頭道:“不像。湮世閣中我可從未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剛纔出招的手段,似乎像是……北大陸來的。”
“閣下好眼力,竟然能夠看出我的招數來路。不過,你還不走是想做什麼?莫非,想與我動手一番試試自己的猜測究竟準確與否?”夕兒左手五指一劃,勁氣激盪。
“若放在平時,我倒真想與你比試一下。不過今天,帶二少回去纔是首要任務。神兵閣本身與湮世閣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從今日開始,恐怕就不一樣了。還麻煩各位轉告那邊一聲。”那人挑釁似的一哼,扛起重傷的傅舒彥轉身便走,直接消失在空間裂縫之中。
直到對方身影徹底消失後,夕兒才喘了口氣,道:“這個人很強,我也不一定能贏他。既然肯走,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們也走吧,我還想趕快回去繼續補覺呢。”
說罷,她又仰頭打了個哈氣,一副懶洋洋睡不醒的樣子,剛纔一招挫敗傅舒彥的強者風範全無。
……
“這一次,多謝了。”
換了一副新軀體的無道哥朝着已經有些睜不開雙眼的夕兒拱了拱手,要不是他的這具身軀剛剛完成,還在磨合階段不能隨意動手,否則的話肯定是自己去找風韌而非讓夕兒代勞。
“沒什麼的……真想謝我的話就別擋路了,讓我回去睡覺……”
夕兒口齒不清地嘀咕道,搖搖晃晃從無道哥身邊走過,好像隨時都可能摔倒。
能夠原路找回到湮世閣的這個據點,對她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護皇一脈嗎?沒想到這代的嫡系傳人竟然也是罪名的揹負者之一,這回倒是更加有趣了。這個丫頭的天賦與運氣,好像是我見過的這麼多人的最好的一個,就算是風韌那小子也要遜色不少。”無道哥嘀咕道,暗暗一笑。
緊接着,他也是推門進入到了身側的房間裡,看着兩張並排擺放的牀上分別躺着風韌與霍曉璇,不由搖搖頭道:“還好讓夕兒去的及時,不然的話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顧雅音看清來人之後,試探性問道:“你是……風無道?”
無道哥點頭道:“不錯,當然是我。之前那副身體不是毀了嗎?只好又換了一個。你似乎也受了點傷,想必還挺累的吧,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在,萬無一失。況且,這裡可是湮世閣的據點,可不是誰都能找到,也不是誰都敢來入侵的。”
顧雅音應了一聲,從無道哥身邊走過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捂嘴笑道:“那小子,和你說的一樣,竟然……想必你能看出來。”
一臉的莫名,無道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顧雅音到底在指什麼,直到目光落在一旁昏睡中的霍曉璇臉上時,才恍然大悟,賊笑着又扭頭看向了風韌:“不錯嘛,竟然得手了。看樣子,我稍微做點手腳,再加上顧雅音幫忙,你這個假正經的傢伙自然也無法再壓制住心中的真實慾望了。霍曉璇那個小丫頭確實不錯,就這樣吃了挺好的。”
說罷,他晃身坐到了旁邊的一張座椅上,合上雙眼自言自語道:“我也知道你之前都在擔心什麼,怕自己無法負起責任。可是就那樣讓喜歡自己的她一直默默等着,也同樣是一種痛苦。男人,就要有勇氣有魄力去承擔一些。說實話,我很羨慕,所選擇的伴侶任何一個都雙方真心實意地喜歡着彼此,而不像我當初……”
“想象當初的我,倒真是人渣啊。爲了一個早就失去的女子,卻又白白浪費了多少個女孩的大好青春。只不過,她們長得和她比較像而已……不過,也只能怪她們貪圖我的地位。不像你這個小子,每一位都是真正的紅顏知己,叫人羨慕。”
無道哥無奈嘆道,連連搖頭。
未曾想到,一個輕笑聲傳出。
“無道哥肯承認自己人渣,倒真是少見。能夠碰巧聽到這話,我這一次的傷真是沒有白受。”風韌的聲音裡,還有着一抹虛弱。
霎時間,無道哥軀體一顫,若是真正的人類的話,恐怕臉上早已是羞紅陣陣了。
他直接衝到風韌牀前,雙手一撐,喝道:“竟敢偷聽?說,從哪個地方開始聽起的?”
“沒多少,就從你自己說是人渣那裡。”依舊沒有睜開雙眼的風韌緩緩回道,而後嘆了口氣,聲音也緩和沉重了幾分:“無道哥,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和我講講你之前的事情。現在的我,差不多有實力能夠知道了吧?”
“哼,你想知道的是我的私事吧?也罷,悶在心裡幾千年了,和你說說也無妨。”無道哥再次嘆了口氣,退回到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