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兩女人

“你是誰?”雖然記起了對方,但是她的聲音還是冷冷的戒備着。

蕭浪笑道:“蕭浪,蕭蕭易水的蕭,流浪的浪。”

女人驚呼道:“你就是蕭浪?”

蕭浪笑道:“我很有名嗎?你知道我?”

女人道:“殺了中原八大豪,還搶走了人家的鉅額財產,甚至滅門,據說八大豪唯一的子弟都已經被你殺光了。”

蕭浪真沒想到,這事傳得這麼的快,八大豪的子弟剛剛被殺就有人說是他殺的。

蕭浪苦笑道:“是啊!這裡還躺着一個呢!不過她的命大一點,至今都沒死。”

女人問:“她是八大豪的子弟。”

蕭浪道:“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她 是誰?”

女人忽然竄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他在防備蕭浪,蕭若是看不出來那就是個傻子了。

蕭浪不是傻子,即使是傻子也不是個普通的傻子,所以他當然看得出來了。

“你呢?你又是誰?”這時蕭浪沒有笑,無論是誰在一個眼神冷得可以殺人的女人面前都笑不出來,即使笑也是苦笑。

女人道:“我姓司馬,你只要知道我姓司馬就行了,我警告你,若是你有何不軌那麼我司馬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蕭浪驚駭,南刀司馬,司馬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惹。據說曾經有一個名門世家的公子調戲司馬家的一個丫鬟,第二天他起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閹人。

吃驚歸吃驚,蕭浪卻不怕眼前這個女人,她的話中盡是警告,若是她真有能耐,絕對不會用司馬二字來威脅別人的。

蕭浪:“沒想到你來頭這麼大?”

女人道:“知道怕就行,我司馬家不會放過一個敵人,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會追擊,直到死爲止。”

女人的心最是不可捉摸,蕭浪之前救過她,不感謝報答就是了,剛剛還在吃自己的東西,此時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預兆都沒有。

蕭浪:“這麼說司馬家是恩怨分明瞭,對敵人不死不休,那麼對恩人呢?對恩人你們是怎麼報答的?”

女人道:“恩人?你何時成爲我的恩人了?”

蕭浪道:“女人真是善忘啊!我明明把你從毛草蜂的手裡救了下來,否則你早就被人家給玷污了。”

女人怒道:“你不說這事還好,我原本已經忘記了,若不是你我已經把毛草蜂的老巢找到了,就是因爲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害得我有家都不能回,你居然還說是我的恩人?”

蕭浪也怒,這明明就是強詞奪理嘛?他道:“毛草蜂都死了,你還找他老巢幹什麼?難道說你貪圖他的錢財,就以身犯險?”

司馬更怒,若不是知道自己敵不過他,她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不知已經積蓄了多久的怒火爆發了出來。她道:“你知不知道毛草蜂有多少同夥?有多少孃家婦女遭到他們的毒手?就因爲你,他們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你該殺,該碎屍萬段。”

蕭浪一聽,若是真如她這麼說,那麼自己或許真的錯了?會不會是她胡編亂造的呢?不太可能。

蕭浪尷尬一笑道:“那……那剛纔你吃我的喝我的怎麼算?這扯平了。”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是要面子的,若是女人死纏不休,那麼無論是誰也勸不了兩人的紛爭。

還好,司馬不是一個死纏不休的女人。

“扯平了,互不相欠。”她不知是害怕別人知道自己丑陋的吃相,還是害怕蕭浪的不懷好意,總之她不想再和蕭浪有何瓜葛。

一堆篝火一個人,破廟裡不止一個人,可是蕭浪卻是覺得只有自己一人。

那女人的眼光太冷,比冬天還冷,蕭浪覺得無趣極了,只好一個人坐在篝火前獨自對着孤獨的夜。

司馬對她戒備到了極點,蕭浪不太明白爲何,即使是秋風刮來,吹得她渾身一抖,她也不到火堆旁來。

秋風冷,心更冷。

人與人之間若是缺乏了最起碼的信任,那麼人心比任何寒冰都要冷。

此時,正是如此。

信任是相互的,若是隻有一方單獨的信任那麼遭受的肯定是白眼和嘲諷。

秋風颳起,冷的不止司馬一個,所有人都冷。蕭浪冷,心冷。受傷的女人也冷,她被冷醒了。

她醒來卻是一句話也不說,眼角默默地流下了一滴滴的淚。

司馬見壯更怒,她認爲是蕭浪已經把這個女人玷污了,還想殺人滅口。

“姑娘,你放心,我司馬家一定幫你報仇。”她說的報仇都是她自己想象的,她也認爲事情就是這樣的。

受傷的人一聽司馬家三個字,暗淡的眼神裡放出了精光。

她知道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麼死的,她流淚是感到了絕望,家破人亡,仇人的實力不是她能撼動的。此時,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就不鬆開手。

“多謝姑娘,我吳慧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司馬家的大恩,還請姑娘告知大名。”

司馬道:“司馬香……香。”最後一個香她本不想說的,因爲旁邊還有人,女子的閨名怎麼能隨便亂說呢?不過她又不太愛撒謊,所以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

蕭浪第一次知道兩女的名字,不過這對他已經不重要了,他決定明天一早就去追趕陸仲少和女俠。

“喂,你能不能去外面。”司馬的聲音沒有那麼冷,因爲她有求於人。

蕭浪道:“我不叫喂,我叫蕭浪,蕭蕭易水的蕭,流浪的浪。”說完他自己到破廟門前重新點了一堆火。

廟裡的人說什麼他聽不見,也不想聽,只覺得心裡好冷,想趕快把火生好,暖暖身體。

再大的火也暖不了心,火只能暖身。

蕭浪顯然不太明白這個道理,火生的越大,心裡卻是越寒,蕭浪嘆息一聲道:“可惜沒有酒了,或許只有酒能暖身。”

可惜,蕭浪不知道,一個人喝酒越喝越寒,兩個人喝酒纔會暖。

秋天的風總是很多,多得就像是人的愁緒,你不知道爲何而來,要向何處去,只是它所過之處掃落了紛紛的黃葉。

黃葉紛紛飄落到火裡瞬間就變成了灰燼,一季生命就這樣沒了,留下的是無盡的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