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黃昏,夕陽西下。
滿天的夕陽撒在洛陽城門前,撒在蕭浪和陸仲少的面前,兩人懷着各自的目的一同走進洛陽城,走向英雄樓。
近二十年來江湖之中誰的威名最響亮?不是北風劍神,也不是南刀司馬,不是神秘的龍門,也不是長安的燕雀堂,而是洛陽的英雄樓。
山外青山樓外樓。英雄樓自二十年前創建以來,其樓主單外樓一直以俠義著稱,威名更是傳到塞外漠北,甚至是南海西域都傳說着他的大名。
夕陽剛剛落下,黑夜悄悄來臨。
蕭浪和陸仲少來到英雄樓門前時黑夜早已來臨。
英雄樓是有名的不夜城,這裡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錢即使是天上的月亮都能買到。
這是英雄樓的大掌櫃說的話,這句話有直在江湖中流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英雄樓足有六七高,一竄竄大紅燈籠掛着,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燈籠紅得就像是血,英雄血。
兩人走到寬闊的大門前,只見裡面盡是吃飯喝酒的客人,氛圍十分紅火,極爲熱鬧,顯然生意非常的好。剛進門就有一個青衣圓帽的小廝上來招呼道:“二位客官,裡面請。”
兩人隨着小廝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坐下,點了幾個下酒小菜,又要了一壺燒酒,小廝方纔離去。
兩人一邊吃着小菜,一邊喝着燒酒,蕭浪歉意道:“原本想請你喝英雄樓上的名酒,可惜今夜囊中羞澀,看來只好等下一次了,就是不知你能否等得?”
陸仲少問道:“英雄樓有什麼名酒我倒是不知,對於我來說有人請喝酒那就是天大的榮幸。”
蕭浪道:“英雄樓的名酒那當然是'英雄血’了。”
陸仲少道:“英雄血?這個名字倒是很獨特。”
據說,英雄樓創建之初根本沒有什麼客人,瀕臨倒閉,幾乎要關門。後來,英雄樓的大掌櫃從西域波斯帶回來一種紅如鮮血的葡萄酒才挽回了瀕臨倒閉的英雄樓。再後來,英雄樓的人從波斯人手裡買來了釀造技術,並自己種植葡萄,自己釀造,十幾年下來,葡萄酒早已成爲了英雄樓的招牌。因爲葡萄酒紅如鮮血,又是英雄樓的招牌,所以江湖中人都稱它爲“英雄血”。
聽得蕭浪講述英雄血的來歷,無意中卻勾起了陸仲少的酒癮。
兩人正說着英雄血,卻忽然聽見一個銀銀的笑聲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我是這裡的掌櫃,承蒙各位光臨英雄樓,這裡先謝過大家了。”
蕭浪擡頭看去,只見那笑娘笑吟吟的站在人羣中,她那笑面如花的臉好像天仙般的誘人。除了笑娘,所有人都是坐着的,所以她看上去更加的燦爛。
她話語剛落,一個勁裝大漢站起來道:“笑娘,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兄弟們絕不推辭。”隨後他又向在坐的衆人抱拳道:“各位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絕不推辭,”衆人七嘴八舌的說,個個都表態,一副堅決的模樣。
笑孃的臉上永遠帶着微笑,如論何時何地,無論她在幹什麼,即使是罵人她也帶着燦爛的笑容。在坐的衆人中,很多人都被笑娘罵過,被罵的人沒有一個反駁的,因爲笑娘罵人時帶着的微笑足以使你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笑娘不是她本來的名字,至於她的原名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她叫笑娘。
笑娘銀銀的笑聲沒有人不願意聽,此時她正在笑,笑面如花,放佛這秋天的風也多了許多溫柔。
笑娘笑道:“明天就是中秋,我們英雄樓的樓主雖不在,但是他傳話來說,中秋夜的‘英雄血’大家敞開喝,完全免費。”
笑娘剛說完,衆人大叫好,一陣陣笑聲瞬間充滿了整個英雄樓。
陸仲少也笑道:“好大的手筆,看來明天能喝上免費的好酒了。”
蕭浪也道:“是大手筆,難怪英雄樓的威名遠播。”
陸仲少道:“這只是表面,英雄樓正真的威名不是因爲它的生意,而是人。”
蕭浪道:“你說的是單外樓?”
單外樓當然是個英雄,但是英雄樓裡可不只一個英雄。沒有人知道英雄樓裡隱藏着多少英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往。
陸仲少道:“單外樓不在,我說的是她。”陸仲少看向笑娘。
蕭浪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笑娘早已回到了她原本的位置,消失在人羣中。作爲掌櫃,笑娘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她知道自己何時該消失何時該出現,她總在最恰當的時機說出最恰當的話,所以她即使是在罵人時別人也不會反駁,也無法反駁。
笑娘身邊的燭火很小,所以看上去有一點昏暗,此時她是背對着衆人,所以蕭浪看不道她臉上是何神情,不過料想那一定是燦爛如花的微笑。
英雄樓的一層爲酒樓,二層是賭坊,三樓乃是住宿的,當然也會提供特殊服務,因爲英雄樓和整個洛陽的青樓都有着不錯的關係。四樓是露天的,專爲江湖上的好漢煮酒論劍話英雄之處。
相傳,英雄樓初建,樓主單外樓就在此處大擺筵席,和江湖中聲名最大的幾人煮酒論劍話英雄。比如:一道真仙木真人,迴風舞柳劍柳如風,少林方丈枚大師等等,包括了當時江湖中所有名家。而這就是英雄樓名字來源。
二十年來,歲月流逝,當時的英雄名家有的老去,有的命喪黃泉,有的聲名一落千丈,只有單外樓,不但聲名鵲起,而且財源滾滾,至今如日中天,無人可比擬。
明天,中秋佳節。
蕭浪在尚未入洛陽時就通過英雄樓的分店預定了一桌酒宴,他要宴請的是八個大豪,八個欠債人,欠的乃是血債,二十年前的血債。所以,今夜蕭浪絕對不能醉,他要保證足夠的睡眠。
一壺酒兩個人喝,蕭浪以前從未如此,今夜可是頭一次。一壺酒很快就喝光了,雖然爲能盡興,但是卻是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