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英雄宴

九月初一,英雄樓頂。

偌大的一個英雄樓已經坐得滿滿的,只留出了中間一個方圓四五尺之地,邊緣上的好些人都是站着的,因爲已經沒有放置桌椅的空地了。雖然是站着,但是沒有一個人不滿,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英雄樓,這是一個江湖人心中的聖地。也沒有人敢不滿,若是有那也像是半個多月前的禿頭一般灰溜溜的走了。

高朋滿座卻沒有一個人在說話,也沒有人竊竊私語,更沒有人在場上胡亂的走動,如此安靜,如此的就是爲了等待着主人的到來。

就在此時,幾聲腳步從樓下傳來,衆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因爲誰都知道,這是主人家來了。

那傳說中的英雄樓主單外樓已經隨着腳步聲慢慢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衆人之前都沒有見到單外樓,不管是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自來這英雄樓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露面。

英雄樓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當然所有人都知道該來的時候他一定會來。

單外樓身穿紫色長袍,髮髻打理得一絲不苟,玉面微笑不怒而自威。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青衣人和一個渾身黑衣的青年。

有見識的人已經知道,那個留着山羊鬍子的青衣人就是葛先生,至於那個黑衣青年那應該就是從不離開單外樓半步的影子。

影子只是江湖中人給他的稱呼,至於他叫什麼?沒有人知道。

單外樓微笑着向衆人拱手施禮,原本擠得滿滿的樓頂忽然間就讓出了一條道路,道路直通中央,他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和衆人打招呼。

“山西的武財神武老英雄,真是辛苦您了,大老遠的來一趟一定要在本樓盡興。”他說的話客氣,但是沒有人敢真的更他客氣,誰都知道他纔是真正的英雄。

武財神連連低頭:“您纔是真英雄,我這點虛名那敢跟您比。”

單外樓一直微笑:“客氣,客氣了。”說着他又走到另一個人面前。

“江南的柳葉先生,招呼不周還請多見諒。”

柳葉先生道:“單樓主您太客氣了,衆好漢們都在等着您來拿主意呢!”

單外樓道:“好說,好說。”

單外樓又向前走到一個大漢身前道:“漠北孤鷹騰蒼空騰英雄也來了,久仰久仰。”

騰蒼空激動道:“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英雄樓主了,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單外樓連道:“客氣了,客氣了。”

和衆人一一相見之後單外樓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端起一碗酒向衆人道:“各位光臨英雄樓,那是給我單某面子,這一碗酒敬衆位英雄。”說着一飲而盡。

衆人同道:“敬單英雄。”也都一一飲盡。

單外樓又道:“今天請大夥兒來,有三件事。其一,那是振威鏢局丟鏢之事;其二,那是中原八大豪的後人和蕭浪的恩怨;其三,那是有人想挑戰我單某,雖然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但是想請各位英雄做個見證。”

單外樓說完,他又倒了一碗酒道:“感謝衆位英雄,在下先乾爲敬。”作爲一個公衆英雄,單外樓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什麼場合該有什麼樣的表現。比如,此時就是該豪爽痛快之時,所以哪怕是他不擅長大碗的喝酒,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連喝了兩大碗。

衆人酒也喝了,英雄也見過了,這時單外樓身邊的葛先生向衆人道:“振威鏢局的大鏢頭來了嗎?”

人羣中忽然走出來一個錦衣大漢,他向葛先生抱拳道:“振威鏢局劉通見過葛先生。”

葛先生道:“你把事情的經過和大夥說說。”

於是大鏢頭劉通就向衆人緩緩地說起了丟鏢的事。此時,蕭浪和陸仲少已經來到了現場,他們兩默默地站在人羣后面,似乎沒有人看見他們的到來。但是蕭浪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看見了,那就是坐在中央,紫衣玉面的單外樓。

那劉通緩緩地道:“我振威鏢局子開張以來已經十幾年了,這丟鏢還是第一次,說起來我這大鏢頭的臉都不知往哪兒擱。”

衆人中有人議論道:“這振威鏢局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今兒個可算是載了。”

“是啊!不過我覺得振威鏢局還算是值得信任的,這鏢丟了也沒有聽說鏢頭跑路消失的。”

“他振威鏢局雖然丟了鏢,但是人家賠得起這信譽就不會垮,這大鏢頭是個能擔事的人。”

大鏢頭說話的語氣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驕傲與風采,今日卻是低下了他高傲的頭。

“那是中秋前前兩天,我和衆鏢師壓着鏢銀向洛陽敢,希望在中秋之前趕回來過個熱鬧的節氣,可是沒有想到就在當天夜裡那鏢銀就無故消失了。”

衆人疑惑,有人問道:“怎麼個無故消失,難道它還會自己跑了不成?”

大鏢頭劉通道:“這也正是我疑惑不解的,那鏢銀可是在我等眼前消失的。”

衆人更加不解:“難道你會眼睜睜的看着鏢銀消失不成?”說罷衆人哈哈大笑。

可大鏢頭笑不出來,他苦着一張臉道:“鏢銀確實是我等眼睜睜的看着消失的。”

大鏢頭彷彿回到了當夜,那天夜裡爲了趕路他們只會在一個破廟裡歇息,當他們感到破廟裡時只見廟裡有一個三十左右的漢子正生着一堆柴火獨自一人進食。

劉通等向那漢子打了招呼借了地歇息,正在衆人鏢師吃飯時那漢子說要給衆人表演戲法鬥個樂。劉通作爲大鏢頭原本是不同意的,因爲壓鏢期間必須得嚴格戒備,然想想衆兄弟都辛苦勞累,又馬上到中秋了,所以就答應了。

劉通沒想到的是這個戲法卻是個要命的戲法,只見那漢子從腰帶上解下一個黑色的袋子,他從那袋子裡一抓就抓出了一隻鳥。

衆人也沒有覺得有多奇怪,畢竟那麼大的一個袋子裝一隻鳥算不了什麼稀奇的事,不過隨後的事就超出了劉通的想象。

只見那大漢又從袋子裡抓又是一隻鳥,他不停的一抓一放,那鳥兒不停的從他手裡飛了出來,不過片刻就抓出了白來只鳥,那漢子卻還不停,一抓一放,彷彿袋子裡有數不盡的鳥兒,驚得衆人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那漢子忽然停下,說是能從袋子裡抓出數不盡的錢財,他說着就往袋子裡抓去,那看上去空空如也的袋子裡果真抓出了一把銅錢。那漢子把銅錢灑向衆人,有往裡面一抓又是一把銅錢,再灑向衆人,如此反覆,不斷地從袋子裡抓出了銅錢,衆鏢師又驚又喜,不停地撿起身邊的銅錢,不停地看向那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