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春近

蕭浪先上,陸仲少和李青兩人留下來,若是三個人同時上去,上面的人看見不是單外樓,那麼他們把繩子割斷,掉下來豈不是要摔傷了?之前他們掉下來的時候雖然沒有摔傷,但是,誰也不想再掉下來一次,最主要的是繩子被割斷之後他們就無法上去了。

有了繩子的支撐,蕭浪像一隻猴子一般,一下子就竄得老高了,不過片刻功夫,在下面的陸仲少和李青兩人就看不見了,只能看見不斷的晃動的繩子。

兩人心裡忐忑不安,生怕蕭浪不小心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若是他也掉了下來,那麼他們就找不到上去的路途了。就在兩人忐忑之時,繩索突然往上升,兩人一見大喜,這是之前說好了的信號,證明他蕭浪已經到頂端了,並且很安全,兩人完全可以安心的往上爬了。

李青迫不及待,一個箭步先衝了出上去,然後抓住繩索再往上一用力,整個人猶如一支向上射去的箭,急促飛快。陸仲少卻是不急不慢的走到繩索下,然後拉住繩索,手上一用力,整個人彷彿飄了起來,看似是飄着往上,但是速度並不比李青慢多少,只一彈指間,他就看見了頂上的李青。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急促飛快,一個慢慢飄升,兩個身影隨着繩索擺動,隨着繩索上升。過了一會兒,兩人都看見了一個洞口,清清楚楚的看見。之前只是見到一個亮着的像是一顆星星般的地方,現在看見的確是清清楚楚的洞口。看見這個洞口,兩人的速度同時加快了,終點就在眼前,他們兩個已經看見了蕭浪正在向他們招手。

李青在前,距離洞口還有四五丈的時候,他用足了勁,一下子就竄了上來,穩穩的落在了蕭浪的身邊,他剛剛落下,陸仲少也隨之而來,落在了他的身旁。

“怎麼樣?”李青看了看四周問道:“上面沒有人嗎?”

蕭浪指着地上躺着的一個大漢道:“只有他一個人,我問過了,單外樓只留下他一人,我們的運氣不錯,若是他多留幾個人那還真是不好對付。”

陸仲少道:“你上來的時候他沒有看見嗎?沒有意外?”

蕭浪明白陸仲少問的意思,他道:“這傢伙懶得很,我已經上來了他還不知道,正在呼呼大睡,我上來點了他的穴道,他才醒過來,之後我就問了他,他卻是個軟骨頭,我剛剛開口他就全部招了。”

李青在一旁道:“只有懶漢才願意留下來,不懶的人都下去發財了,他卻留下來,你們說他的運氣是好呢還是不好?”

若是他下去,那麼現在不一定能上來了,有可能會死在下面,不過也有可能發大財,以後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陸仲少道:“他雖然懶了點,但是運氣畢竟不錯,若是我們把繩索割斷,下面的人有再多的錢財也花不了,他們會看着金光閃閃的錢財活活的餓死。”

李青道:“真要割斷?”

蕭浪道:“我認爲應該割斷,單外樓該死,他的手下也該死,”

三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把繩索割斷,至於單外樓是否能上來他們一點也不關心,即使他活活的餓死也不會有人同情他的,最好是真的活活餓死在下面,免得他又上來害人。至於被留下來的這個人,三人都一致同意把他趕走就行了,並且威逼恐嚇他,若是他敢回來,那麼就打斷他的腿,之後再殺了他。他如此膽小,三人的話剛剛說完,他就兔子般的溜走了,好像生怕三人會反悔一般。

“好了。”蕭浪道:“現在,事情已經了了,單外樓他們卻是生死不知,就看他們的運氣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陸仲少和李青雪夜追了,就是爲了找到蕭浪,爲了救下他,現在事情終於有一個圓滿的結果了,最重要的是單外樓等人還遇到了困境,說不定他們會永遠被埋葬在下面,他們在江湖上的名聲會慢慢的消失,直到沒有人能記得他們的存在,然後纔會在某一天被人們發覺這個地下墓室。

陸仲少道:“確實是該回去了,我們出來得已經太久了,好像春天都快要來了。”

李青道:“是啊,這個冬天好像特別的冷,不過,春天畢竟是快要來了。”

三人一邊走,一邊開心的聊着。下了東山,大雪封住的路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化了,山上不時的露出些黑頂,有些地方甚至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走到一個路口,一邊向西,進洛陽城,一邊向南,直通整個南方。在這裡,蕭浪突然停住了。

陸仲少問:“怎麼了?爲何不走了?”

蕭浪道:“我的路,已經到盡頭了,你先走。”

陸仲少不明白,李青也不明白,兩人呆呆的望着蕭浪,蕭浪道:“我是不是欠了你的,而且還欠了很多。”

他是對李青說的,李青突然間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之前三人都在困境裡面,所以沒有說其他 的,現在他一說,李青就想起了蕭浪是他的仇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青道:“是。”

蕭浪道:“你現在就可以報仇了,我絕對不還手,我欠你的就得還,雖然我這條命不一定能還清,但是,我也只有這麼多了,你動手吧!”

陸仲少正要說話,蕭浪立刻阻止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用不着插手,也不能插手。”

陸仲少只好站在一旁,站在雪地裡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兩個朋友相互廝殺,這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可是,這能怪誰能?蒼天?不,這隻能怪人們自己,人們的仇恨生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李青,蕭浪兩人相對站着,蕭浪的手裡雖然握着刀,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殺意,沒有了任何的戰意,他已經放棄了戰鬥的打算,因爲這是去他欠人家的。欠人家的就要還,用他這條命來還。

李青的眼裡不知道是何種神色,有恨、有迷茫、有感激、有愛——友情的愛。他手裡握着槍,緊緊的握着,彷彿瞬間就能刺穿蕭浪的身體,爲父親報仇。可是,他爲何還沒有動?爲何還不刺出他仇恨的一槍?他還在等什麼?還有什麼值得他在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