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馬,一個騎士,一面倒插在馬鞍上的金色鑲邊錦旗在中秋的餘鬧中奔進了洛陽城。
英雄樓,中州大俠看見這一快馬,看見這一騎士,看見這倒插着的錦旗時他波瀾不驚的臉上急劇變色。
不久之後鍾震天匆忙收拾行李奔着長安方向而去。
鍾震天走了,他的女兒卻是不知爲何留下了?此刻她正向着蕭浪和陸仲少走來。
蕭浪和陸仲少正在一個靠窗的採光比較好的座位上喝酒,酒當然是‘英雄血’,當然是陸仲少請客,因爲蕭浪已經身無分文。
蕭浪看着走過來的人道:“看來我們有麻煩了。”他一向都是把一切不必要的人或者事稱作麻煩。
陸仲少道:“你認爲她是麻煩?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把這個‘麻煩’領回家去。”
蕭浪道:“想把‘麻煩’領回家的也一定很麻煩。”
蕭浪的話剛說完,那個麻煩就來了,她在蕭浪的直接坐了下來,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乾脆利落。
“你們兩個剛纔說我壞話了,我聽的清清清清楚楚。”她嘴裡是問罪,可是臉上卻是一點怒色也沒有。
陸仲少道:“我可沒有說啊!我什麼都沒有說。”他的意思是他沒有說,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一個朋友總是在女人面前出賣你,哪怕這個女人跟他沒有一絲關係。
蕭浪辯解道:“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說你壞話幹什麼?”
若是你不小心說了一個女人的壞話,又恰巧被她聽見,那麼你最好打死都不要承認,因爲麻煩的女人總是在你覺得最麻煩的時候來麻煩你。
女人憤怒道:“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是清口告訴過你的。”
蕭浪道:“你何時告訴我?”
女人道:“男人總是健忘,這才過了一天就忘記了。”
蕭浪反駁道:“女人總是不講理,總會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陸仲少插嘴道:“你們兩個一個健忘,一個莫名其妙,總之就是沒有一個正常的。”
女人怒氣從鼻子裡呼呼的一出,自己倒了一碗然後咕嚕嚕地喝了下去。她從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何不妥,她直接而豪爽,有什麼事從來都是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我是女俠不和你們一般計較,我來是有重要的事的。”
蕭浪:“女俠有何事啊?你怎麼不和鍾大俠一起走啊?”蕭浪好像和這個麻煩的女人槓上了。
女人道:“這麼快就記起我的名字了,看來你的記性還是不錯的,你說我壞話的事我就不計較了。”說完她笑了,笑得很高興,好比一個小孩見到一個新奇的玩具一般的高興。
蕭浪也笑道:“難道你就叫女俠?”
女人道:“怎麼?不行啊?我爹是大俠,我當然叫女俠了,這麼簡單的事你都不明白,真是個傻子。”
蕭浪想一想向陸仲少道:“看來我還真是有一點傻啊!呢?你是不是也有點傻?”
陸仲少道:“我好像也有一點傻,這真是個又簡單又明白的事。”
若是一個人說自己是傻瓜,那你一定認爲這很正常,若是有兩個人都說自己是傻瓜,那你一定會懷疑難道自己纔是傻瓜?
女俠此刻就有這種感覺,她面前的兩個人都說自己有一點傻,她就懷疑,難道是自己傻了不成?
蕭浪問:“女俠有何事啊?”
女俠晃晃腦袋道:“我知道你刀法很厲害,所以想請你抓幾個人。”
蕭浪刀:“我的刀是殺人的,抓人你還是找別人吧!”
女俠道:“殺了也行,還有賞金可拿。”
陸仲少道:“你是要他去抓那些名勝狼藉的江洋大盜?”
女俠道:“沒錯,我和我爹來洛陽就是爲了抓一個巨盜的,只是中途又多出了一場殺頭宴而已。”
蕭浪:“那麼鍾大俠爲何又要走呢?”
陸仲少道:“我知道了。”
蕭浪問:“爲何啊?”
陸仲少道:“因爲一面旗,倒插着的旗。”
大俠要走,那是因爲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倒插旗?什麼是倒插旗?倒插旗是一種侮辱,是一種懲罰。江湖上有很多名門正派,也有很多邪門外教,可無論是正派還是邪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旗。
旗是一個門派的象徵,它永遠矗立在風雪中,每一天都在接受風吹雨打,因爲它要告訴所有人這是某某派的地盤。若是一個門派的旗子被倒插着,那這將是何等的恥辱啊?
蕭浪問道:“你說的是因爲早上那個騎士,我記得他好像就是把旗子倒插着的。”
女俠道:“那是振威鏢局的錦旗。”
陸仲少道:“鏢局的旗子被倒插着,只有兩情況,其一是鏢局被滅門了。"
蕭浪道:“振威鏢局的總局就在洛陽,沒有聽說被滅門,應該不是這個問題。”
女俠道:“那就只有一種情況,鏢丟了。”
陸仲少道:“振威鏢局的鏢丟了,你爹是大俠所以急急敢着要去現場,你就留下來抓賊對吧?”
女俠道:“聰明人就是聰明。不像某些笨蛋。”
當女人認爲你是笨蛋的時候,你最好不要辯解,因爲你是永遠也辯不贏的,除非你把自己變成女人。
蕭浪當然不會變成女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辯解。
陸仲少:“女俠要抓的是什麼賊 ?以女俠的身手還怕一個毛賊?”
女俠道:“那不是個普通的賊,他叫‘毛草蜂’,是官府和英雄樓通緝的要犯。”
蕭浪忽然奇怪道:“英雄樓還通緝要犯,難道懸賞也是他們出?”
女俠道:“官府的懸賞你不一定能拿到,但是英雄樓就不一樣了,這裡的信譽比鋼鐵還硬,從來沒有聽說有失信於人的事。”
陸仲少道:“女俠是一個人害怕了?連一個毛草蜂都不敢去抓?”
女俠怒道:“若我是男的還怕他?我讓他十招都能抓到他。”
蕭浪又問:“爲什麼你是女的就要拍他了?難道你變成了男的武功就會高出很多?”
陸仲少笑道:“因爲那個賊專門偷女人的東西,若是個男人就不用害怕了。”
蕭浪問:"那是個什麼賊?”
“採花賊。”
一個女人,即使功夫高明,她也會害怕採花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