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過一切會這麼簡單,我更沒有想過陳白露會哭的那麼慘痛。我抱着她,讓她在我的懷中盡情釋放這段時間以來的壓力,周圍的行人紛紛側目,我不管不顧,低頭吻上她的紅脣。苦澀的淚水麻痹我的舌頭。讓我心疼萬分。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從今天起,她是我的女人,誰要是再讓她哭,我勢必要他慘不忍睹。
等陳白露情緒平靜下來之後,她穿着婚紗,我穿着西裝,我們兩個並肩走在街頭。我對她說,機場一別之後。我心裡始終放不下你,所以看到你的微博以後。我決定過來試一試,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徹底死心,你要是跟我走,我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陳白露轉頭看着我,臉上哭過的淚痕猶在,她對我說,那我現在跟你走了?
我咬着牙,目光剛毅的說,我齊天這輩子要對你有半點不好,就讓我不得好……最後那個死字還沒有說出來,她就吻上我的嘴脣,用這樣的方式堵上我的嘴。
她對我說。她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陳若雄,她那天之所以對我說那些話,完全都是被迫的。她不嫁給陳若雄,自己的父親就要入獄。不管幼年的時候父親對她有多不好,自己的身體裡畢竟流淌着一半他的血脈,她不想做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可今天,她後悔了!她吐出口氣繼續說,我就是要做一個自私的人。錯是他犯下的,不應該由我來替他承受痛苦。
我安慰她,以你一輩子的幸福,來替代他一時的罪名,不值得!
陳白露突然站在原地,雙眼怔神的看着我,問我,這話你怎麼不早對我說?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又哭的像個淚人,你爲什麼不早點對我說,讓我到這一刻才明白過來。你知道這幾天我心裡有多難受嗎?我身上隨時帶着一片安眠藥,就是怕自己想不開的時候,吃點藥睡過去,睡一覺就好了!
我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強烈,趕緊安慰她,對她說都是我的錯,我之前不應該毫無作爲。等她情緒再次平靜下來之後,我們兩個就回到我下榻的賓館,進到房間關上房門,她滿臉淚痕,但卻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她身上穿着潔白的婚紗,頭上戴着精緻的皇冠,她對我說,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現在我只能依靠你一個人了!
我點頭。
她又說,你一定要努力給我一個大大的未來,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但我要你向上,要你努力。我不想咱們以後也像今天這樣,面多所謂的權力,痛哭流涕,低頭認錯。我要你成爲我的天,而我則是你的地。
我繼續點頭。
她繼續說,等咱們兩個回到上海就結婚,我那套房子是我自己的名字,就結在那裡面,我什麼也不要,但我要你永遠對我忠貞不二,可以看別的女人,但不許出軌。一輩子很長,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我點頭,她紅着臉說一句,你是我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一個男人,所以我也要做你這輩子最後一個女人!
我一怔,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在我之前,竟然沒有有過任何一個男人。我一激動,抱着她就將她壓在牀上。
一番雲雨之後,我們兩個躺在牀上,她對我說出她的經歷,因爲缺少父愛的原因,她以前很討厭男生,所以從小學到大學都沒有談過男朋友,儘管追她的人很多。而且因爲她父親嫌棄她不是男生,所以她總是跟男生比,比學習比能力比才華,全面壓過她身邊那些同齡男生。後來她成熟以後,也想談點感情,但卻發現身邊的人早跟她不在同一個境界。
我咽口唾沫,低頭問她,那你怎麼會看上我呢?
她莞爾一笑,道,因爲你欠我一條命!
我尷尬的說,你總說我欠你一條命,我到底哪裡欠你了?
她嬉笑着說,這是一個秘密。
我又問她,那你跟我在一起,總要有個理由吧!
她說這就是理由。
她見我有些鬱悶就跟我說,其實她最初只是感覺我這個人很勇敢,敢當着全公司的面痛斥那些不作爲的副總們,後來讓我做她秘書,完全是爲殺雞儆猴,建立自己在公司的威信,結果沒想到她入獄之後,我來回奔波甚至不惜一切拿到證物,這點讓她很感動。但她畢竟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孩子那樣就因爲這點愛上一個人。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在家裡喝醉,她躺在牀上我在旁邊竟然沒有動她!
她對我說,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一個男人要是用屁股決定腦袋,我絕對不會愛上他的!
我尷尬的笑笑,其實我明白,她父親是個花心的人,所以她對這方面異常敏感,這恐怕也是她注重的地方。
她對我說,真正讓她做出以身相許的決定是那天跟陳若雄見面以後,那幾天她心裡煩躁,猶豫不決。所以她將我叫到她家裡之前,就已經計劃我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麼。她說,我或許就是想在婚前來一次徹底的放縱!
我恍然大悟,看着她說,我說那天晚上怎麼會那樣呢,我還以爲你來大姨媽了!她沒有再說話,躺在我懷中像只溫柔的貓咪。抱着懷裡的陳白露,其實我明白表面上我們兩人在這裡歲月靜好,其實外面早已風起雲涌。陳若雄不是傻子,他要是想知道我們兩個在哪兒,那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不過他知道後能怎麼辦呢?決定嫁不嫁給他的是陳白露,現在陳白露躺在我懷裡,他過來還能怎麼辦?
我唯一有些不放心的是陳白露的父親,剛纔陳白露已經跟我說過,今天陳若雄會通過有關方面讓他父親出獄,參加他們的婚禮。可如今婚禮鬧成這樣,一切還能如願嗎?
我儘管嘴上對陳白露那麼說,但我知道如果因爲這事兒,讓陳白露的父親發生什麼意外,這會成爲她往後多年的心病,對我們以後的生活十分不利。可讓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正這麼思考着的時候,陳白露的電話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父親來的電話。
她猶豫一下,我想勸她,她卻立馬將電話關機,躺在我懷裡說,你也將手機關機吧,我很累,想睡覺。
我點點頭,將手機關機躺牀上抱着她睡覺。
這一覺是我這幾天以來,睡的最沉最舒服的一次,陳白露同樣也是。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我們兩個出去吃東西,她是老北京,對北京的一切都很熟悉,在外面吃喝玩樂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回到賓館。結果剛到前臺,就看到前臺的等候區坐着一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頭,老頭身上穿着中山裝,儘管精神疲憊,但頭髮一絲不苟,皮鞋鋥亮。
看到老頭,陳白露下意識往後一退。
我明白,這位恐怕就是陳白露傳說中的親生父親。
老頭看到陳白露和我從外面回來,當即站起來走到我們面前,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地給陳白露一巴掌,用足力氣,陳白露一下懵了!我也懵了,老頭還想繼續,我立馬站在陳白露身前,怒氣衝衝的看着老頭。他冷哼一聲,看着我身後的陳白露,怒斥道:“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陳白露雙眼猩紅的看着她所謂的爸爸,臉上那一巴掌早已麻木了,不知道疼痛。可心卻如刀割般,雙眼含着淚水看着爸爸走出賓館,坐上門口的賓利轎車。隱約間,她看到車裡坐着的陳若雄。
我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安慰陳白露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我心裡憤怒,但卻無處釋放。哪有這麼當爹的,自己閨女都差點自殺了,當爹的還過來這麼做,真他媽是人渣,殺千刀的,活該一輩子生不出兒子!可這他媽的這是陳白露的親生爹,我能當着陳白露的面罵這些?顯然不能,我只能安慰她,咱們回去,不要管這些。
她卻冷冰冰的,眼眶裡含着絕望的淚水道:“從今天起,我也沒有他這個父親!”
她說這話時的決絕,讓我想到一刀兩斷這個詞。
可隨之,她的眼淚就如同雨水一樣,落在我的手掌上。役叉帥弟。
委屈,天大的委屈!她爲這件事兒盡多少力,付出多少犧牲,到頭來卻得到這狠心的一巴掌,以及那句斷絕關係的話。陳白露再一次哭的像個淚人,可這一次她沒有哭出聲,而是無聲的落淚。淚水模糊她的雙眼,也讓我感覺心裡難受。她對我說:“齊天,我現在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哽咽着說:“嗯,我一定對你好,好一輩子!”
我早上纔剛剛告訴過自己,誰要是讓她哭,我就讓他慘不忍睹,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再次讓她哭的人,會是她的親生父親。
……
這一夜,我們兩個徹夜未眠,我們坐在賓館的窗前看着外面霓虹交錯的世界,陳白露對我說好多話,但不再多說一句有關那一巴掌的一切。臨睡之前,陳白露跟我說,咱們有孩子以後,你一定要做一個合格的爸爸!
我誠懇的點頭。
我總算明白,真正讓我這隻癩蛤蟆吃到陳白露這隻天鵝的,不是我的才華也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們兩個剛好在最對的時間,遇到彼此。如果一個人出生那一天,就決定往後百年的經歷。那麼,我和陳白露生辰只差一千天,恐怕就是我們之間那根月老紅線。
我將陳白露抱在懷中,前所未有的珍惜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