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火燎的往城中村趕,路上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給李天慧發條微信。
沒想到她竟沒拉黑我微信,我趕緊給她說,你先彆着急,我知道我現在解釋什麼都沒用,我正在往賭場那趕,二十分鐘後就到賭場那條街,你出來見我一下。
滾!李天慧簡潔有力的回了一個字。
然後我再發信息,就發現開啓了好友驗證,她又將我拉黑了。
我罵了句操,無奈的收起手機。
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趕到賭場那條街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李天慧蹲在路旁邊。我跳下出租車走到她面前,發現她將頭埋在雙腿之間,肩膀一聳一聳的在抽泣。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天慧就擡起頭看着我,眼神跟刀子似的。而在她的右臉頰上,赫然有個浮腫起來的掌印。
我腦袋一怔,胸中滕地一下燃起一團怒火。
我着急問她:“誰打的。”
李天慧用袖子擦掉臉上的眼淚,轉身就走。
我趕上去抓她的手,她一把將我甩開,罵我:“滾!”
我一生氣,上去雙手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說:“告訴我,誰打的。”
被我盯着,李天慧剛開始將頭轉到一邊,然後打我罵我讓我鬆開她。最後她邊打邊哭,越哭越傷心,似乎想將這段時間得到的所有委屈全都發泄出來。我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李天慧卻哭的更厲害了,撕心裂肺的。
我心想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要強的她怎麼會哭成這樣。
我安慰着她,心裡卻在細細考慮到底要不要將王建國的事情告訴她。如果告訴她,讓她幫我調查關注一下王建國,肯定對我有幫助,但我這樣會讓她陷入危險境地,置她於不仁不義之地。
可如果不告訴她,我又怎麼跟她解釋趙俊偉的事情呢。
最後我下定決心,這件事還是告訴她的好,她要願意幫我,我給她報酬,事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她走出目前的境地。如果不願意幫我,我絕對不再騷擾她。至於今天晚上敢打她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想明白這點後,我拍拍她的後背,輕聲的說:“別哭了,我跟你說件事情。”
李天慧擡起頭,我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揉揉她的臉問:“還疼不疼。”
李天慧抽泣着點點頭。
媽的!我心裡罵了一句,想要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跟李天慧說一遍。結果就在這時,旁邊路過的一輛車猛的一鳴笛,將我醞釀半天的情緒嚇的一乾二淨,我扭頭看去,原來是一輛車前有個老太太在過馬路,老太太年齡高,動作慢,走的慢吞吞的,結果那車的司機等的不耐煩了,一直鳴笛。
原本我也沒太在意,想着帶李天慧找個僻靜的地方告訴她就行了。
可我不經意間的一瞥,卻讓我大吃一驚。
因爲那個鳴笛的司機,竟然是肖夢!
儘管天黑,光線不好!但我一眼就認出,開車的司機就是肖夢。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切。
馬路上的老太太慢悠悠的走到馬路這邊,肖夢一腳油門,汽車如同離弦之箭竄出去。看着遠去的汽車,我根本顧不得正在哭泣的李天慧,猛地跑到路上,攔住一輛出租車,跳上去就對司機道:“跟着前面那輛奔馳!”
我不知道,我身後的李天慧見我跳上出租車,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直到將嗓子喊的嘶啞我也沒有回頭。她悲痛欲絕的蹲在地上,淚水將她的衣服浸溼,心中的委屈怨恨,已達天際。
而此時我心中因爲肖夢的突然出現,驚訝震撼之外就是爲之若狂的欣喜了。以前心中的所有疑問全都迎刃而解,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切。我在天台上見到的那兩個人,男的是王建國,女的肯定不是陳白露。陳白露不是殺人犯,是他們一夥人聯合肖夢,想要將趙建榮的死誣陷在陳白露身上。
長臉身上那張簽名支票就很有問題,像王建國這麼心思縝密的人,怎麼可能在殺長臉前不搜一下他的身?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要故意暴露出這個證據給警察,將警察的注意引到陳白露身上。
坐在出租車裡,我難以掩飾自己胸中的激動,一再催促的哥快點。
的哥的技術很好,不遠不近的跟在肖夢的奔馳後面。
看着肖夢的車,我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纔剛工作兩年,就開奔馳?
如果沒有別人給她錢,就她那點積蓄,把她賣了都買不起這車。
我冷哼一聲,爲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肖夢一直開着車在城中村附近兜圈子,根本不往別的地方去。我敏銳的意識到不對勁,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問,難道她發現我了?
果然!經過一個拐彎處的時候,肖夢突然停下車,我嚇了一大跳,趕緊讓的哥倒車。結果還不等的哥反應過來,後面就抄過來一輛金盃,金盃的兩扇門打開,呼呼啦啦下來十幾個短袖打扮的男子,手裡還都帶着傢伙。
看到這一幕,的哥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抖。我趴在座位底下,催促道:“楞啥呢,趕緊跑啊!”
“哦!”的哥應一聲,趕緊發動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出租車擦着奔馳的邊就飛出去,給奔馳車身上擦出一道長長的劃痕。黑夜裡,兩車摩擦而過的時候,隔着車窗,我看到坐在駕駛艙裡的肖夢,她也在轉頭看我,在那一瞬間,我們兩個目光對視。
她的臉上帶着一股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是一種囂張,狂妄,以及隱藏在眉宇間的殺機。
而我的臉上則是,驚訝,鄙夷,以及眉宇間的桀驁。
我們剛走,後面又追過來一輛金盃,十幾個短打男子從車上跳下來,其中一個領頭的湊到肖夢車前問:“coco姐,要不要追。”
肖夢看了眼奪路而逃的出租車,思緒停頓片刻,對領頭男子說:“不用。”
然後自己駕車離開,留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男子。
……
僥倖逃脫的我躲在出租車後座上大口喘着氣,看到沒人追過來後,我才心有餘悸的出口氣。司機一臉驚恐的看着我,我掏出一千塊錢給他,說:“車你自己修,在前面那個路口將我放下。”
剛到路口,司機就趕緊停下,我下了車之後,司機一腳油門,逃命似的離開。
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我心裡很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儘管現在知道了肖夢和王建國是一夥的,但我並不知道該如何營救陳白露。直接到警局去告訴警察?還是算了吧!我什麼證據都沒有,而且看樣子王建國背後肯定還有很深的關係,我到警局說不定是自投羅網。
蹲在十字路口,我突然間有種很無力很挫敗的感覺。
我煩惱的揉着頭上的頭髮,猛地感覺腦袋有些眩暈,恍惚一下,眼前的一些都是顛倒的。我明白,我的腦震盪又發作了。我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好一陣才適應過來。感覺好一點後,我席地而坐,旁邊有個賣水的老太太,我給她一塊錢,她給我拿瓶水,喝點水我才感覺好了許多。
想了想,我掏出手機給趙俊偉打個電話,問他王建國在幹嘛。
趙俊偉懶洋洋的說:“在吃飯!”
我眉頭一皺,警惕的問他:“他其間都沒有離開過嗎?”
“啊,對呀!”
我一咬牙,說:“地址發來。”
趙俊偉將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招手攔輛車就過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和誰在一起吃飯。剛纔發生的事情肖夢肯定告訴王建國了,王建國竟然連動都不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和他一起吃飯的這個人很重要。
帶着滿肚子的疑惑,我趕到一家西餐廳旁邊。我還沒跳下車,趙俊偉就拉開車門擠上來,指着不遠處的一輛車說:“追上去。”
我擦!我心裡暗罵一聲,嘟噥道,又要追!
我趕緊囑咐的哥,師傅小心點,別被發現。
的哥檔位一掛,嘴裡叼着菸圈說,放心吧,哥退伍前在川藏線開軍卡!
趙俊偉啃了口手裡拿着的煎餅果子,罵罵咧咧道,媽的,一頓飯他們吃了三個小時,現在剛出來,絕壁去酒店。
我轉頭問他,你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沒?
趙俊偉瞅我一眼抱怨道,隔着那麼老遠,我能聽到個毛。
我打他一巴掌,罵道:“你他媽傻啊,他們又不認識你,你進去坐他們旁邊啊!”
趙俊偉憨憨一笑,撓着頭說,我忘了!
我嘆了口氣,也沒辦法怨他。畢竟他才十八九歲,說到底還是個孩子。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的哥跟蹤的功夫十分到位,車距始終保持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不但他們發現不了,我們還能看到他們的位置。
可更讓我感到意外的事情還在後面,他們竟然開着車徑直來到iu公司,車直接開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我傻眼的望着遠去的汽車,從出租車上跳下來罵了句,媽的。
出租車是不能進入公司地下停車場的!
我跑進去又很容易被他們發現,這可怎麼辦!
我擡起頭看着大廈上亮着的led廣告牌,忽然心頭一動,他們來公司地下停車場,肯定要進公司,我何不直接到公司裡躲起來等他們呢?
心念至此!我讓趙俊偉在地下停車場出口等着,我心急火燎的趕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