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琅衝過來,邊喝二號帶來的水邊往坑裡瞄,果然看到裡面露出一塊看起來相當厚重和陳舊的石板,這石板的表面很是平整,那是經過人工雕琢的證明,一時間她喜不自勝:難道,這裡就是玉朗川所說的墓地?
夜梟一言不發,加快了刨土的速度。
一刻多鐘後,整片石板上面的土都被清理乾淨了,三個人看到這片石板是由十幾塊石板堆砌而成,石板之間的縫隙抹上了砂漿,密封得很緊。
夜梟看了幾眼後拿起鐵鎬,用又尖又細的那一端去挖撬石板之間的砂漿,他的動作快速又利落,原本縫合緊密的石板在鎬尖中露出一道道縫隙。
將所有的縫隙都撬鬆後,他用鐵鎬扁平的那一端插進石板的縫隙裡,往上一頂,看起來很是沉重的石板就被他輕易的撬了起來。
他再稍微一用力,這塊石板就被撬翻了,露出下方黑洞洞的空間來。
姒琅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得好厲害,是嗎?下方是姒清的葬身之處嗎?
不過下方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最好也不要急,還是等夜梟多撬開幾塊石板後她再與夜梟一起看個究竟,免得沒有收穫的話受到的打擊太大……
二號見有希望,也拿了鐵鏟上去,去撬其它的石板。
隨着一塊塊石板被撬開,石板下的世界一點點的暴露出來。
姒琅伸長脖子往下望,而後尖叫:“水晶棺——裡面有一具很大的水晶棺,水晶棺裡好像躺着兩個人。”
還有一股股的涼氣冒上來,令她在陽光下都不禁打冷顫。
也難怪,洞窟本來就在地下,這裡又是四面環水,加上這一帶的地勢較高,遍地樹蔭,環境比較清涼,這地下的洞窟寒意濃重,也是正常。
夜梟還是很冷靜,直到將大半石板都撬開了才停手,又盯着下方一會兒後才跳下去。
姒琅和二號也跟着跳下去。
洞窟不大,除了那具水晶棺,什麼都沒有。
三人走到水晶棺前,細細往裡面看,除了夜梟,姒琅和二號都面露驚訝之色,因爲,水晶棺裡的兩具屍體竟然保存完好,除了一臉的死氣,就像剛死不久一般,並沒有腐敗之象。
這兩人都死了十年以上吧,怎麼保存得這麼好?
“好冷。”剛纔因爲太興奮,她沒注意到,現在冷靜一些後,她發現這裡比想象中的還要冷,透過鞋底都能感覺得到地面的寒氣,想想,洞窟的位置應該已經在河面以下了,相當於這個墳墓修建在河中或河底。
是溫度和水晶棺讓兩具屍體長年不腐?
又仔細觀察兩具屍體半晌後,她心裡暗驚:那具女屍果然與她的母親有五六分相似,姒清還真是照她母親的模樣選女人啊。
她伸手去摸那具水晶棺,凍得“呀”了一聲收回手來。
“這棺材,外面是水晶,裡面是冰塊。”夜梟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開口了,“水晶是陰涼之物,有隔熱的作用,而冰塊能緩慢屍體的腐敗,加上地利,屍體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他頓了頓:“這具棺材製作得很高明,很用心。”
姒琅聽後,心裡暗道:這具棺材,不會是姒清爲他和她母親準備的長眠之物吧?
想到這一點,她對水晶棺裡那個長相極爲秀氣出衆的男屍很沒有好感,在心裡盤算着是不是把這屍體的腦袋帶回去給她母親出氣?
“咯嚓——”一邊,夜梟確定水晶棺和洞窟沒有機關和陷阱後,揮起那把鐵撬,由輕到重的敲打在他選定的水晶棺的某點上。
水晶棺裡陪葬着不少東西,乍看進去,有珠寶首飾,有古玩字畫,還有一些諸如可能是死者生前所用的筆硯、杯子、玩具等物,但具體看得並不清楚。
水晶棺很厚,即使是夜梟,也花了將近一個時辰、與二號反覆輪換,纔算是將水晶棺給敲碎了。
碎裂的冰塊散發出森森的寒意,洞窟裡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簡直跟冬天似的。
姒琅顧不上凍僵,用衣服裹住手,在陪葬品裡仔仔細細的翻找起來,當然,另外兩人也是。
沒有。
值錢的東西倒是不少,就是沒有藥材或疑似藥材的東西。
將所有的陪葬品都仔細檢查一遍後,三人還搜了兩具屍體的身,仍然沒有發現。
姒琅不甘心,在墓室裡點燃二號帶來的十幾支蠟燭,將墓室照得一片亮堂,而後三人又仔仔細細的檢查整間墓室,地面、四壁、石板室頂都不放過,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姒琅的臉上,冒出了不應該出現的汗水,臉色也不斷髮白。
難道,這裡並沒有千年人蔘與千年太歲?
難道,姒清根本沒有偷走這兩件東西或者已經將這兩件東西給賣了或吃了?
她抹着汗,對二號道:“再找!將所有的東西再重新搜一遍!”
她不甘心!她不服氣!她要重新搜查一遍、兩遍、三遍……
“不用了,找到了。”夜梟蹲在碎了一地的水晶棺邊,平靜的道。
“真的?太好了!”姒琅興奮的衝過去,在他身邊蹲下,“在哪裡?千年人蔘與千年太歲在哪裡?”
“就在這裡。”夜梟將手中的一個罐子倒過來,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手心裡,平靜的道,“就在這裡。”
姒琅滿懷興奮和驚喜的看向他的手心,笑容瞬間僵了,腦子徹底懵了,心頭透心的涼:“這、這些是、是是……”
“是人蔘與靈芝的碎渣。”夜梟的聲音很平靜,十指沒有絲毫的顫抖,就像在述說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這確實是千年以上的人蔘與肉靈芝,但是,因爲保存不當,已經腐敗和化渣,無法食用。”
說着,他將手中的碎渣和罐子丟掉,站起來,踩在最高的那塊水晶棺碎片上,往上一躍,就回去了地面之上。
始終看不出他有半點的沮喪、失望、痛心等等負面情緒,但姒琅,卻石化了。
她呆呆的看着腳邊的碎渣子,眼淚,無聲的流下來,就像她的眼睛在下雨一般,淋溼了蒼白臉龐。
“頭兒,”二號被她的表情給嚇到了,手足無措的道,“頭,你、你別哭啊,哭也沒有用,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出去了再說好不好?這裡這麼冷,咱們先出去啊……”
姒琅卻像是中了邪一般,還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不斷的流淚。
淚水滴下來,浸溼了腳邊的碎渣。
“頭兒,我們先上去,先上去啊……”二號伸手去拉她,卻發現她的手冰冷得可怕,簡直跟死人似的,嚇得趕緊鬆手,往上方看去。
上方的空間裡,不見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