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挑眉笑了笑,說:“文宇,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必須出演《灰藍》的女一號。”
李文宇擡眼看她,猶豫一秒鐘,果斷地說:“公司每年拍那麼多戲,隨你選角色。白鷺,這次真不行,你別讓我爲難,也被讓義父爲難。”
白鷺冷笑一聲,不覺反問:“怎麼就不行了?我的演技和知名度都足以擔任這部電影的女一號,在制霸星媒沒有比我更適合的女演員。
李文宇,你是不是怕夏曉雯不高興啊?她這是在公報私仇,故意拆我臺。以前也是,我想演的角色,她非得跟我搶,現在還是這樣,我想出演《灰藍》,她偏偏要反對。”
說句實話,李文宇自認不懂電影,如果不是考慮夏曉雯的情緒,《灰藍》這部電影讓白鷺擔任女主角一點問題都沒有。可顧及夏曉雯,他只能拒絕白鷺的要求。
白鷺美眸射出一道寒光,倨傲地說:“夏曉雯不過是編劇,她根本沒有資格決定誰來出演女一號。李文宇,我來問你,不過是給你面子。如果夏曉雯再固執下去的話,這部電影暫時停拍。”
李文宇瞪向白鷺,“你什麼意思?”
白鷺站起來,紅脣微抿,說:“我只是傳達義父的意思,至於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應該很清楚。”
“白鷺,你不要得寸進尺。”李文宇逼視着白鷺,“你四年前對夏曉雯做了什麼,你應該沒有忘記。她已經知道不是意外流產,而是有人要害她。”
白鷺精緻的妝容下閃過一絲惶恐,她不是怕夏曉雯,而是怕葉臣,畢竟那個流掉的孩子是葉臣的親骨肉。如果這件事情讓葉臣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就連謝定天也不一定能護得了她。
“夏曉雯是怎麼知道的?”白鷺想到時隔四年,當時在電影盛典上那麼多嘉賓吃了都安然無恙,唯獨她這個孕婦受不住,這樣的食物根本不算毒藥,只能說她夏曉雯倒黴。想及此,白鷺先前的恐懼和緊張逐漸消散。
李文宇:“她只是懷疑有人害她流產,當面質問我知不知道是誰?”
“你……你怎麼回答的?”白鷺盯着李文宇,漆黑的眼眸李透着緊張。
李文宇沉默着,犀利的目光砸在白鷺身上,“如果你想讓我守口如瓶,就放棄《灰藍》女一號。”
白鷺:“你威脅我?!”
李文宇:“你可以這麼認爲。”
白鷺冷冷地勾起嘴角,微微俯身凝視着李文宇棱角分明的臉龐,說:“四年前,從你幫我隱瞞夏曉雯的那一刻起,你已經成了我的幫兇。因爲妒忌,所以蠱惑我出手害夏曉雯流產,這個理由應該很有說服力。”
李文宇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縮,白鷺還真是個狡猾的女人。“曉雯信任我,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
“強敵在前,可不能有一點疏忽。”白鷺衝李文宇妖豔地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白,只要沒跟夏曉雯結婚,葉臣隨時有機會把她搶走,他完全不佔有優勢,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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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夏曉雯在給兒子康康洗澡。小傢伙在新西蘭養成了早晨起牀後必須洗澡的習慣,回到國內不管天氣有多冷,依然堅持不懈。
夏曉雯無奈地在心裡腹誹,有時基因真是奇怪又強大的存在,連生活習慣都出奇地像葉臣。葉臣一年四季喜歡早晨沖涼水澡,就連大雪繽紛的日子也不放棄。
康康坐在浴缸裡,雙手捧起水吹泡泡,興奮地手舞足蹈,時不時地把沐浴液泡泡甩到夏曉雯的臉上。
“康康乖一點,不要再亂動了。”夏曉雯有些狼狽地捋了捋頭髮,她沒找到皮筋兒,兩側的頭髮老垂下來擋住眼睛,她不時地用手往後甩頭髮,髮梢上都黏上泡沫了。
頭髮終於不亂跑了,可是……身後好像站着一個人。夏曉雯回頭看去,葉臣淡笑的俊臉闖進她視野裡,雋黑的眼眸溫煦溫暖。
他把她的頭髮束成馬尾握在手裡,動作有點笨拙,卻做得很用心,耳畔兒有碎髮掉下來,他伸手幫她捋到耳後。他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夏曉雯的耳朵倏地紅了。
夏曉雯忙低下頭,生怕葉臣看到她臉臉紅。她三下五除二地兒子擦了擦身子,從浴缸裡拎出來。她站起來,示意葉臣鬆開她的頭髮,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葉臣看着夏曉雯烏黑柔順的頭髮,好想揉揉她倔強的腦袋,終究沒敢下手。他薄脣微勾,把手伸向康康,摸了摸康康紅撲撲的臉蛋兒,說:“你也喜歡早晨洗澡?”
“是啊,早晨沖澡好舒服。”康康擡手拍了拍小屁股,嘟囔道,“媽咪快給我穿衣服。”
“馬上,不要着急。”夏曉雯拿來衣服給兒子一件件穿上。剛穿好衣服的康康活似個小泥鰍,吱留一下就跑了。
夏曉雯抱着兒子小黃鴨的浴袍,無奈地彎了彎嘴角。身後傳來葉臣的聲音,“我走了,上午十點鐘有個會。”
“……嗯。”夏曉雯轉身拿洗手檯上的浴巾,淡淡嗯了聲,沒多說什麼,也沒看葉臣,拿起來就走。剛邁出一步就被葉臣抓住了手腕。
夏曉雯回頭,“幹嗎?”
“我都要走了,你就沒有一絲不捨?”葉臣看着她,眼睛沉而黑。
夏曉雯倒是直接,“沒有。”
葉臣微微吸着臉頰看着她,無奈地籲出一口氣,“你這女人真是……”
夏曉雯蹙眉,回頭斜眼看着葉臣,“真是什麼?”
葉臣勾起一邊嘴角,雋黑的眸子裡泛起笑意,淡淡道:“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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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睜着恐懼的大眼睛,秀眉緊縮,臉上髒兮兮的,嘴巴被黑色膠帶封着,雙手被粗糙的麻繩困住手腕,整個人精神有些恍惚地蜷縮在角落裡。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整個房間黑漆漆的,只有月光從窗戶透進來,呼嘯着夜風,聽起來更令她心生惶恐。
幾個小時前,她在助理小楊的陪同下去美容養生會所作護膚,美容師爲她敷上面膜後,她不知不覺睡着了。一覺醒來後就發現自己手腳被捆,嘴巴封住,被人關在這間小屋子裡。
正在白鷺惶恐不安的時候,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