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進來談。”
夏曉雯愣怔了一秒，擡腳跟上去。她不想惹怒葉臣，如果能和平解決問題最好不過，承受幾句嘲弄譏諷她能忍受。
葉臣走到流光暗沉的辦公桌後，坐進寬大舒適的靠椅裡，長腿交疊，雙手隨意地撐在扶手上，目光疏淡地看着眼前的夏曉雯。
“說吧。”
夏曉雯心裡沒把握，可《灰藍》這本書是自己將近一年的心血，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發黴變舊，失去本該屬於自己的光彩和價值。
“葉臣，出版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是。”
葉臣的乾脆讓夏曉雯的大腦瞬間當機，她沒料到葉臣會承認得如此爽快乾脆，不狡辯，不解釋，用一個字回答了她的提問。
那麼接下來，她竟有點不知所措，她幾次想開口罵人，但最終都忍下來，只問：“爲什麼？”
葉臣薄脣微勾，俊眸射過一道寒光，輕飄飄地說：“因爲討厭你。”
夏曉雯秀眉蹙起，葉臣對她何止是討厭，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放心，我很快就離開H市，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所以……可不可以放過我的書？”
誰料，葉臣非但沒有因爲夏曉雯的話臉色好轉，反而更加陰沉，墨染的黑眸裡翻滾着憤怒，搭在扶手上的修長手指緩緩收緊。
驀地，他站起來，從書桌後走過來，一步步逼近夏曉雯。“你是在求我嗎？”
夏曉雯下意識地移動腳步，與葉臣保持一定距離。葉臣看她巴不得趕緊逃離開他的神情兒，嗤笑一聲，筆直的眸光泛起譏諷，嘴角的笑意更加恣意。
“如果你是在求我，我會考慮你剛纔的要求。”
夏曉雯側首看向葉臣清俊的臉，說：“好，我是在求你，求葉總放過我。”
“求就該有求的姿態。”葉臣雋黑的眼睛裡揚起邪魅的笑意，似痛，似恨，死死地盯着夏曉雯，“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在娛樂圈混過的，潛規則這個詞應該不陌生。你不是想出版書，想成名嗎？好，我給你機會，只要你現在脫光衣服讓我瀉火，我成全你。”
夏曉雯狠狠蹙着眉，渾身氣得直打哆嗦，“葉臣，你他媽混蛋！”罵完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還未走到門口，手臂便被葉臣抓住拽了回去。她後背撞在葉臣寬闊的胸膛上，腰間一緊被結實有力的手臂夾起來拖到了沙發上摁倒。
“葉臣，你放開我……混蛋……”
葉臣捏住她的臉頰，迫她看着他，“是你說求我的，求就要有求的樣子。”
此刻的情形太過熟悉，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太多回憶潮水般朝她涌過來，她幾乎被恐懼吞沒。
“就當我看錯了人，我現在已經不想求你了。葉臣，你不是要整我麼，儘管來好了。你有權有勢，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我鬥不過你。”夏曉雯說這些話時，心痛得都在打顫兒。
葉臣眯了眯眼睛，手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指腹略顯粗糙的文理摩擦着她細膩如雪的肌膚，夏曉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葉臣眼底銳利的眸光不知不覺中變得溫柔，彷彿籠着一層朦朧的細紗。記憶中的感覺一點都沒有變，她的肌膚還是那麼柔軟細膩，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是那麼熟悉，她的一顰一笑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兒。
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
“告訴我，康康到底是誰的兒子？”葉臣突然發問，看似平靜的語氣裡藏着懾人的戾氣。
夏曉雯心底一沉，整個人懵住了。葉臣爲什麼這麼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又知道多少？她緊張地盯着葉臣，大腦從短暫的空白中恢復過來，冷靜地給出答案。
“兒子是我的。”
葉臣盯着她，頭用力點了點，怒道：“好，兒子是你的，所以你和李文宇那個混蛋聯起手來把我當傻瓜騙。我再問你一遍，當年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有沒有流產？”
夏曉雯被葉臣逼到沙發角落裡，他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整個把她籠罩在身下，彷彿一隻飛翔在蒼穹的巨鷹，銳利沉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你不是都看見了麼？”夏曉雯的聲音努力保持着平靜，心卻哆嗦得厲害。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葉臣瞠目着身下的女人，充滿恨意的雙眸淬着寒光。
器皿裡血紅的一團肉成爲他內心深處最恐怖的夢魘。當時，她告訴他孩子流掉了，瞧，那血肉模糊一片就是你的孩子。她竟敢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待他，愚弄他，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曾有多少次，他真得很想親手掐死她。
夏曉雯嘴脣有些哆嗦，可她依然堅持說：“那孩子……孩子流掉了。”
她話音剛落，胸前的衣襟便被葉臣的大手扯破，布料爆裂的聲音尖銳刺耳，肌膚驟然暴露在空氣裡，夏曉雯身體猛地一哆嗦，忙伸手遮擋在胸前，憤怒又驚恐地盯着葉臣。
葉臣盯着夏曉雯，她臉上的恐懼一分一毫落入他墨染的眼睛裡。他沒有情慾的雙眸浸染着傷痛與火焰，薄脣一張一合間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足以將她凌遲。
“別跟我裝清純，就在這個沙發上，我不是沒幹過你。”葉臣伸手摸她的臉頰，被夏曉雯偏頭躲過了。他嗤一聲笑，笑聲裡滿滿的冷意與譏誚，嘴巴湊近她耳廓兒，吐氣道：“那感覺還不賴，你應該還沒忘記。”
夏曉雯漆黑的瞳仁驟然縮緊，冷睇着葉臣，強忍着厭惡，說：“讓我走。”請不要把最後一點回憶也玷污掉，兩人之間也就剩這點稀薄的記憶了。
“不說實話，好，那就讓我來幫你回憶，你是有多喜歡我在你身體裡。”
葉臣突然低頭吻住夏曉雯，霸道強硬帶着憤怒的吻肆虐地輾壓在她柔嫩的嘴脣上，記憶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痛。
她雙手撐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用力要推開他，可他彷彿一座高山朝她傾壓下來，她的那點微薄的力道只會激起葉臣更多的憤恨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