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徐安來到醫院。徐母就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看到他來就站起身。
“媽。”徐安低眉叫了一聲。
徐母看着自己的兒子,嘆了兩口氣才道:“進去吧。”
“好。”
語畢他就走到病房門口,接着推開房門。屋裡,平時活潑可愛的女人正躺着,一條腿打了石膏,臉色有些蒼白。
她此時似乎是在休息,開門的動靜響起時讓她皺了下眉頭,然後動了動眼皮。
“安哥哥……”
女人虛弱的聲音從病牀上飄散過來。
徐安忍住了心裡的煩躁,走近她,溫柔地問:“芮兒,你感覺怎麼樣?咱們的孩子還好嗎?”
“我就是小腿骨折了,沒什麼大礙,孩子很堅強,醫生檢查過了胎像很穩。”安芮兒的話停了一瞬,有些內疚地垂了眼瞼,“對不起,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你那麼忙,這點小事……”
徐安打斷了安芮兒的自責,柔聲寬慰她:“芮兒你不用自責,你是我的妻子,你受傷我本就該陪着你的。”
“我真沒什麼事,如果你有事忙就去吧,這裡有媽在就行了。”
徐安剛要答應,就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從外面響起,“芮兒,我要回去給你準備營養餐,你就讓小安在這陪你吧,有什麼事他也方便照顧你。”
“媽……”安芮兒還想再說什麼,徐母已經離開了。
徐安背對着安芮兒,眉頭皺緊又舒展皺緊又舒展。安芮兒垂着頭假裝沒去看他,但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
徐母知道徐安是去和小三幽會的事情是她讓人放出去的,嫁進徐家這幾年,她對徐家的每一個人都瞭解得很清楚。
尤其是徐安最在意的親人,他的母親。徐安的軟肋是他的母親,而他母親的軟肋則是曾經做過小三。
這樣的關係,她自然要好好運用。任徐安如何懷疑,他都不會想到她算計了這麼多。
她一點都不擔心徐安會離開,就算他離開了再去到那個地方,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線索。
選擇的機會她只給一次,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算是後悔也沒用。
在一番掙扎之後,徐安彎脣就轉身坐到了安芮兒牀邊。他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邊削邊說:“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
“謝謝安哥哥。”安芮兒臉上浮現了乖巧的笑,眼底的滿足和得意稍縱即逝。
十幾分鍾後,徐安的手機鈴聲響了。
“芮兒,我去接個電話。”末了徐安又補充一句,“是公司上的事情。”
“恩,你去吧。”安芮兒表現得十分溫婉大方。
徐安低頭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接着大步走出病房。剛走出一段距離他就接了電話。
“怎麼樣?”電話一接通他就皺着眉緊張地問。
“徐總,我們找遍了,公寓裡沒人。”
“不可能……”
“徐總,要不要我們去查一下監控。”
“好,你們先去看,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
“好的。”
掛了電話後,徐安一臉嚴峻。他當時明明聽到了聲音,而且調查的人給出的地點也是那裡。
短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就沒人了?
他的思緒沒維持多久,鈴聲就再度響了。徐安低頭一看,是他的私人助理打來的。
他有些不耐煩地接起,“喂,什麼事?”
“徐總,剛剛A市的林總打電話過來說我們上次談的合同有問題,他說不願意再跟我們繼續合作了。還有跟星耀集團的合作也出現了一些問題,還有很多方面都有情況,董事長讓您回公司來處理……”
助理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徐安越聽越頭疼。最近一個月,他好像事事不順,公司大大小小出了很多問題,家裡也突然遭難。
以前他或許認爲是意外,但現在他卻不能繼續這麼想了。這是有人要搞垮徐家!
這時候徐安再顧不得什麼兒女私情,他回病房跟安芮兒說了情況,又囑託護士多照看她一些就走了。
而何熙雯此時正躺在一輛轎車的後座上,渾身都是恥辱的印記,整個人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身上也沒有一點力氣。
前面開車的是剛剛在她身上爲所欲爲的男人,是奪走了她的第一次讓她從此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是她第一個恨到骨子裡的人。
現在她被他帶着,不知道要去哪裡。心裡的那點恨和不甘支撐着她活下去,她想,總有一天,她可以至少讓一個她恨的人不好過。
如果她知道她以後的生活除了被折磨就是被欺騙,餘生只能是正在開車的中年男人身下的玩物的話,她也許會選擇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她沒有預見未來的能力,她一直都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她總是做錯誤的選擇,在意識到錯誤之後卻又不知悔改,一錯再錯。
她的可悲,恰恰是她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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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家雞飛狗跳,何熙雯走向暗無天日的未來之際,羅謖正帶着冉小梨和凌雲爵一起在遊樂園玩。
他們在遊樂園玩了一上午,在飯店吃了午飯之後,又去玩了密室逃脫和鬼屋。
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三人在一家甜品店閒坐,各自點了飲料和甜品,安靜等待着晚上的到來。
他們約了下午五點半,商場對面的一家咖啡館見面。現在三人坐的地方,只需要穿過一條馬路再走幾十米的距離就能到。
羅謖喝了口咖啡,眼角餘光瞥見手錶上的時間,五點十分。他放下咖啡杯,拍了拍凌雲爵的肩膀。
“時間差不多了,我在那兒訂了位置,4號桌,你直接過去。”
“我知道了姐夫。”
凌雲爵說完就站起來,目光停在冉小梨身上,猶豫着說:“姐姐,我去了。”
“去吧,我和你姐夫就在這附近逛,你結束了就打電話給我,如果有什麼話自己說不出口,也可以呼叫我,我一直都在。”
冉小梨眯起眼,勾着嘴角伸手捏了捏小爵的臉。
冉小梨的這句話給凌雲爵打了個強心針,他還在猶豫和不安的心彷彿在漂流的途中找到了岸。
“嗯,好。”凌雲爵牽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出了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