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非拉着周心兒陪自己練琴,非要讓她跟自己回家吃晚飯,周心兒也不會和她一起被綁架,更不會被那些男人……
凌雲珊幾乎一直不斷地在跟吳雨說“阿姨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對不起心心……”
她求吳雨帶她去見周心兒,可卻被吳雨果斷拒絕了。
“凌雲珊,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禍害我們家心兒的!你要記住,我們家心兒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害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本來凌雲珊就因爲周心兒的事情很自責,也一直都怪自己,現在又加上週心兒母親的這一番聲淚俱下的控訴,她心裡的陰影更深,也更恨自己。
最終,凌雲珊跟着吳雨去了醫院卻還是沒見到周心兒,她跪在病房門口,哭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就是在家裡,她艱難地睜開腫痛的眼睛,依稀分辨出她的母親冉青青的樣子。她看不出冉青青的情緒,但她能感受到,她一定很傷心。
眼眶再一次溼潤,她起身縮在冉青青懷裡,嚎啕大哭。從那之後,她再也沒出過凌家大門。
冉青青和凌天傲不時會帶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來找她,跟她聊天,開解她,在很久之後,凌雲珊才知道那個女人是心理醫生。
她不敢去找周心兒,她害怕面對周心兒的父母。和周心兒的所有歡樂過往,像是一根根刺,戳在凌雲珊心口。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一遍遍跟凌天傲說,一定要讓周心兒好好的。與此同時,凌雲珊也一遍遍地在心裡催眠自己,你毀了周心兒,你這輩子都欠她的,你應該每天都活在痛苦和內疚當中。
凌天傲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好後,凌雲珊的狀態依舊很差,於是他們便很快安排了定居英國的事情。
後來,凌雲珊改名爲冉小梨。
在最初的幾年,冉小梨的狀態差到極致。不僅噩夢連連,絕食輕生等一系列的問題更是層出不窮。
她心底的痛苦和壓抑已經幾乎已經到了極點,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發生作用,偶爾她會突然忘記周心兒,但很快她又會想起來,之後她的狀態就會更加糟糕。
後來,一直守着冉小梨的幾個心理治療師發現問題,於是跟凌家夫婦一起商量了一個解決辦法。
他們不斷地給冉小梨心理暗示,通過催眠等等一系列的手段,讓冉小梨慢慢地忘記了周心兒這個人,從而消除那件事對她的打擊和影響。
就這麼反反覆覆了好幾年,終於讓冉小梨擺脫了由於周心兒的事情給她帶去的噩夢。即使綁架的事情對她依舊有影響,也不過是讓她不太接觸異性,警戒心更高罷了。
後面這幾年,冉小梨的生活也慢慢迴歸到正常的軌道。在來A市讀書之前,她只有在家中老人生日還有其他一些重要的節日纔會回國。
一般只會去外祖父所在的B市還有祖父所在的S市,這兩個市距離H市都不近,所以她也沒再跟過往有什麼瓜葛。
周心兒一家已經被凌天傲安頓好,過去的一些信息也被抹了個乾淨。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冉小梨這輩子都別想起周心兒這個人。
奈何,他們都算漏了林文殊,這個直到綁架案發生的十年後纔出現在大家眼中的男人。
在不知不覺間,攪亂了冉小梨平靜的生活,將十年前的舊事翻扯出來,讓一些隱晦的真相浮出水面。
林文殊手裡關於小梨的把柄被銷燬之後,被唐沐收拾了一頓丟回了H市,並且告誡他,不準再出現在小梨面前。
在這之前,林文殊根本就不會想到,淩氏集團破產之後,凌雲珊身後還會有其他的靠山。而且這些人,他根本得罪不起。
林文殊喜歡凌雲珊,但他也惜命,所以只能默默咬牙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咽回肚子裡。
而與此同時,對於徐家的調查依舊是一無所獲。畢竟除了林文殊,再沒有別人能證明徐家和那次綁架案的聯繫。
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徐家前總裁綁了來問,但這件事明顯是有些困難的。雖然已經從前線退下,但徐家的那位警戒心卻很高,保鏢幾乎二十四小時輪崗。
這事,凌雲峰還是決定跟唐沐好好再合計一下。
而這件事的誘因之一何熙雯,也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知道這件事跟羅謖撇不開關係,肯定是爲了冉小梨纔對她出手的。以她的力量,根本沒辦法跟羅謖對抗。
所以緋聞滿天飛的那幾天,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以前她積累的那些資源紛紛離她而去的事實,更是讓她措手不及。
她就像是在荒漠中孤立無援的旅人,眼看着就要乾渴而死。
在絕望之際,何熙雯也想過讓徐安幫忙。星宇集團總部是在H市,這兩年才進軍A市,發展的還不錯。以徐安的能力,如果幫她,她必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
可她拼着最後的尊嚴,不肯向徐安低頭。網上那些關於她的緋聞幾乎都是真的,她害怕徐安關注到這些。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不堪,看到她過得不好。
不過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灰頭土臉之際,有人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雖然對沒有表明身份,但何熙雯心裡還是猜測着,幫她的人應該是徐安。
她已經被公司雪藏,窩在自己郊外的別墅裡,盯着已經被平息的關於她的新聞,餘光瞥向茶几上放着的黑色名片。
沉默了許久,纔拿起手機,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雯雯。”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男人的聲音。才這麼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改口叫何熙雯雯雯了。
“我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擺平的?”何熙雯開門見山地問。
“是。我想爲你做點事。”
何熙雯眸光微閃,壓下心中重又掀起的複雜情緒,道:“謝謝。”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有人故意針對你,我現在做的這些不過是暫時壓制住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