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小梨來武館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少,而明晨在公司裡的工作也漸漸忙了起來,因此兩人的接觸就越來越少。
他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心裡,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是從前那樣的態度,緊守着一個“大哥”和一個“師父”的角色。
他也想過要忘記,可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情動,又怎麼會輕易就能忘掉呢?
可他知道,他不能走進她的心裡,明晨就想,或許就這麼以一個“守護者”的身份站在她身後也好。就那麼靜靜保護着她,守望着她,哪怕這輩子就這樣下去。哪怕有一天,她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他也可以默默地祝福,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感情,高估了自己胸懷,因爲他看不得小梨倚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看不得她屬於另一個人。他會嫉妒,會變得不像自己。
明晨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回憶的漩渦裡,目光一點點渙散,注意力也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就連他一直在關注着的女生回頭,一雙美目怔怔望着他他也毫無察覺。
“明大哥?”
女生帶着疑惑的清脆聲音,驅散了明晨混亂的思緒。他回過神,有些狼狽地對上女生清澈漂亮,在燈光下彌散着星點光芒的黑眸。
四目相對那一瞬,明晨能感覺到自己心臟一窒,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他默默地深呼吸了兩次,才從角落裡走出來,掀了薄脣。溫柔地喚了聲,“小梨。”
他的語氣,跟平常別無二致。冉小梨不疑有他,只當明大哥也是來上洗手間的。不過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碰面,還真有些尷尬。
但什麼都不說就走,好像不禮貌,但也不能說‘你也來上洗手間啊’這種話吧。於是冉小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微笑,裝作十分自然地說道:“明大哥,我先回去包廂了。”
明晨嘴角的笑容閃爍了一下,最終消散了。他沒有說話,只是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將她的去路擋住。
等距離小梨只有一步之遙時,明晨才擡起眼皮,用溫柔而誠懇的目光去看有些侷促的女生。他扯了嘴角,覺得自己喉嚨都乾啞了,卻還是又叫了她一聲,“小梨。”
他的聲音低沉,帶了許多數不清的情愫。如果放在以前,冉小梨或許會聽不懂。但現在,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明大哥語氣中的幾分無奈,隱隱也有幾分愛意。
還有明大哥臉上的神情,真有些像在夏爾莊園那晚,四叔突然出現將她摟入懷裡時,說話的樣子。
但那時面對四叔,冉小梨會覺得心疼,會感到自責和難過,但這一刻,在明大哥面前,她卻只覺得尷尬和無措,或者還有那麼一分抱歉吧。
看現在的情況,難道真的讓四叔說中了,明大哥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
“明大哥,你有什麼事嗎?”冉小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努力保持着之前的站姿,努力不向後退。
現在,冉小梨只想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像以前一樣面對他。她希望明大哥也還是像以前一樣,只把她當妹妹看。
可冉小梨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包廂的那一刻,明晨幾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握這最後的機會,向她坦白一切。她更不知道,她的不躲不閃,讓他平白又多了些希冀。
人總是把事情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去想,也只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那個真相。所以即便他潛意識裡或許知道,小梨這是在以退爲進,但他卻依舊固執地相信,小梨對他不是沒有感覺的。
“小梨,我喜歡你已經兩年多了。”像是思考了很久,男人一字一頓,說的很認真。他一雙銳利的眸子,全是似水的柔情。“從你來看我比賽的那一天,我望見你在臺下笑得明媚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慢慢地侵佔了我的心。”
明大哥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本就尷尬不已的冉小梨更加不知所措。她再也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現在話已經挑明到這地步,她必須明確地拒絕他。
於是冉小梨向後撤了一步,拉遠了兩人間的距離,望着神色瞬間有些頹然的明大哥十分平靜地微微揚了嘴角,聲音清淺,“明大哥,我對你只有對兄長的崇拜和尊敬,並沒有其他的感情。我和四…”
正要說“四叔”,冉小梨忽地想起這幾天四叔總是不間斷地提醒她改稱呼。一般在四叔和三表哥他們面前,她會叫四叔阿謖,但在阿妍她們面前,冉小梨還是不好意思,便依舊只是叫他四叔。所以對稱呼這種事,她偶爾會有些混亂。
想着想着,冉小梨嘴角的笑意略深了些。她發現這幾天自己和四叔之間好像又近了一步,所以心情變得更好了些。
“明大哥,我和阿謖是認真的。”冉小梨說話時,眉眼微展。
她提到那個名字時,眼裡的神采,與從前的她是完全不同的。
意識到這點,明晨忽然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他的心臟好像被什麼人攥在手裡,讓他痛苦不已。
他不甘心地,擰着眉頭,神情憂傷,認真地問:“除了長得好看,很有錢之外,他到底哪裡好?”
明明已經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了,但是話從嘴裡說出來,依舊染了十成十的刻薄。明晨有些懊惱,但也無可奈何。
冉小梨看着明大哥黑沉沉的臉,莫名低笑了一聲,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不悅的情緒來。至少明大哥也說,四叔有錢而且長得又帥不是嗎?她就當做明大哥是在誇四叔了。
有錢沒錢的對她而言並不重要,畢竟凌家有的是錢,她自己這些年也賺了不少,所以她不需要找個有錢的男人。當然,家境相當的話或許會更好一點,這樣來自經濟方面的矛盾會少很多。
可長得帥的確是很重要的加分項,畢竟冉小梨是顏控。
至於四叔其他的好,冉小梨仔細回想了一番,四叔的廚藝很好啊,聲音也很好聽,身材也好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