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臣的脣線抿成一條直線冷聲問他,“你就不怕?!”
倪昊東笑而不語,只是眸光更加的黝黑,再加上他多日不見陽光,臉色蒼白,他目光幽森的瞪着莫臣,使莫臣情不自禁的竟然後退一步。
“信不信我馬上讓你死!你害的我們家那麼慘,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來啊,不是告訴你了嗎?朝着我的心口扎!”
看到莫臣後退,倪昊東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他那因爲缺水而沙啞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裡,聽上去陰冷嚇人。
“哥~”莫凝衝過來抓住他握刀的手哭道,“求你了哥,不要!”
莫臣緩緩扭頭,擰着眉看着自己的妹妹問,“倪昊東曾經那樣對你,你就不恨他?”
莫凝吸了吸鼻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單人牀上,手腳都被沉重的鎖銬拴住的倪昊東,她的眼中滾動着複雜的情緒,最後搖頭低語,“我恨過。但是恨過之後我發現我還喜歡他。”
“不可理喻!”莫臣咬牙痛聲說,“他害你顏面掃地,害媽媽醜事曝光,害的爸爸也進了監獄,這輩子也別想再出來,這樣的人,你居然還能說喜歡他?”
莫凝垂下頭去默默不語,但是她緊緊抓住莫臣胳膊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袒護之意明顯。
單人牀上的倪昊東面色平淡,看都沒有朝他們這邊看上一眼,似乎這邊的爭吵與他完全無關。莫臣心驚,倪昊東的心思沒人能懂,他的手段也無人能及,留下他,就是留下了隱患!
就當他再次推開莫凝舉刀面向倪昊東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或許是因爲太過於精神緊張,手機鈴聲突兀的一響,嚇得莫臣手一滑手中的刀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倪昊東皺起眉嗤笑出聲,“就你這膽子,還學別人想殺人?”
莫臣臉色蒼白,胸口劇烈的起伏,他瞪了倪昊東一眼之後手摸向褲子的口袋,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接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的臉色立即就變了,掛了電話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神複雜的看了倪昊東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倪昊東眸光微斂,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住在他心房裡的那個小丫頭,不知道現在擔心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他們的寶寶,一定都會踹媽媽了吧!他的脣角幾不可查的勾了勾,眼神驀地柔和了起來,見到他們的日子,應該不會太久遠了。
莫凝撲到小牀邊驚喜的叫道,“太好了倪大哥,我哥他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攔住我哥,不讓他對你做傻事的。”
倪昊東理都沒理,翻了個身,扭身面向牆面,將背影留給了莫凝。莫凝碰了一鼻子灰,她扭身出去把飯菜端進來放在牀邊的小桌子上低聲說,“趁熱吃吧。”
她好像在演獨角戲,無論她說什麼,他只是留給她一個背影,什麼話都不肯對她說。莫凝忽然就感覺自己很不值,很委屈,且不說以前她那麼喜歡他,他卻爲了別的女人一次次的陷害她。
就說剛纔,她那麼拼命的去求她的哥哥放過他,他竟然依舊不爲所動,她扁扁嘴衝着他的背影哽咽道,“我恨你對我無情無義,我恨你會不要我而選擇安落,我恨你,恨之入骨,但同時我又發現我依然那麼愛着你,你說怎麼辦?”
說着說着,她忽然笑了,笑中帶淚的說,“我知道你以爲我下賤,不乾淨,但那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那麼對待一個愛慕你的女人,你覺得忍心?老天有眼,你最後不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莫凝笑,笑的眼角的淚珠都跟着一起顫,“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就用你的下半輩子來償還吧。”
倪昊東緩緩的轉過身來盯着她,他的雙脣抿成一條直線,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莫凝提起一口氣,滿含期待的看着他,還以爲關了他這麼多天,她爲他整日端茶送飯他會感動,現在終於清醒的知道她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
可沒想到,等來等去,卻只等來他中氣十足的一個字,“滾!”
莫凝氣的渾身都抖,她跺腳發飆怒吼,“我看你能熬到什麼時候!”
她用力的摔門離開。倪昊東的耳邊總算又落的清淨了,雖然沒有日曆,看不到日出,但是他依然能把時間算計的很好,他們的寶寶已經快六個月了...
他從牀上坐起來,低頭看着拴着自己的鐐銬,脣角掛着一絲譏諷的笑,是時候該出去了。
...
一週後,莫臣的建築公司因爲資質不足,權威部門還提出莫臣的建築公司曾經建設的幾個項目中存在以次充好的嫌疑,所以取消莫臣的公司參與舊城區改造項目的的資格,此事還驚動了相關部門,勒令莫臣的公司關門整頓,同時,他的公司資產和個人資產全部被凍結了。
不用說就知道一定是倪氏在後面搞的鬼,莫臣氣沖沖的去密室找倪昊東,既然倪氏這麼步步緊逼,莫臣也不打算再有所遲疑,他想利用倪昊東在他手中這事兒,狠狠的敲倪氏一筆,然後就帶着白梓軒和莫凝出國去投奔他的媽媽。
他已經把怎麼避開警方快速逃離的方案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只差錢了,自從莫凝帶了倪昊東回來,並自作主張的將他囚禁起來開始,莫臣就感覺蘇城他早晚待不住。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拿着錢出國去過銷聲匿跡的日子的願望都被無情的卡住了。他來到密室的時候,發現密室的門大開!等他意識到危險想轉身逃離的時候,正伴隨在倪昊東的左右從密室出來的警察發現了他,有幾人快速朝着他衝過來。
莫臣感覺自己的腳尖才調轉了方向要跑,雙肩就被人用力的壓住,肩膀傳來巨痛感。
只是令他更痛的,並不是身體的,而是內心!怪不得這些警察能夠找到這裡並順利的通過機關,怪不得倪昊東在裡面待了這麼長時間,卻一點兒驚慌的樣子也沒有。竟然是因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