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查了。倪總和周秘書下來了!”一個保安拉着那個查手機的保安的衣袖衝他擠眼睛。兩人一臉諂媚的衝倪昊東點頭問好。倪昊東的視線平伸,直勾勾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他走過去摟住安落的肩低頭柔聲問她,“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告訴老公,老公幫你出氣。”
王春花一看眼前這情景腿軟了,她雙手抓着周超羣的手腕,眼裡含着淚緊張的低聲說,“超羣,我、我闖禍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倪總的老婆。我、要是我會影響到你,我馬上過去賠禮道歉,我辭職,只要是倪總不爲難你,我給他老婆跪下都行。”
那倆保安一看這情況趕緊說話,“倪總,我們都看見了,夫人進來後一直客客氣氣的,就算這個保潔大喊大叫的,夫人都沒和她一般見識。”
“就是就是,我們哥倆都看見了,就是這麼個情況。”
王春花的身體瑟瑟發抖,好像犯了大錯在低頭受審,與剛纔的潑辣樣子比較起來判若兩人。她沒有反駁兩個保安的話,因爲也無可反駁,事實就是那樣,她若是知道面前這個看上去也就讀高中的女孩就是倪總的老婆,打死她也不敢那樣!
周秘書掰開王春花攥着他的手,讓那兩個保安回去自己的崗位,然後他把視線轉移到安落的臉上問,“這件事情,安小姐打算怎麼處理?”
安落抓起倪昊東的手看了一眼他的腕錶,離着中午下班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鐘。她不想因爲幾句口角而被人圍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所以她搖搖頭,衝着王春花笑着說,“春花大姐,倪氏大廈除了衛生間裡面是沒裝攝像頭的,其餘地方全都是無死角拍攝。假如你也想不起來到底是我先招惹你,還是你先招惹我,那咱們就一起去監控室看一下回放。”
“不不不。都是我的錯,我錯了,倪總,倪總夫人怎麼罰我都行。”王春花的頭都要垂到地面上了,安落伸手攔了下說,“你不用這樣,錯了就錯了,承認就好了,誰不犯錯呢。我知道你是怕周秘書被搶走,所以纔會那麼緊張,可是大姐,有句話你聽過沒有?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能被搶走的,那就不是愛人。”
說完,安落沒去看王春花那似懂非懂的複雜眼神,而是仰頭看向倪昊東問,“你不說請我吃大餐麼?我都餓半天了,走唄?”
倪昊東挑了挑眉,視線轉而看向周秘書,“誒,你是不是得出出血請我們吃飯表示賠禮道歉?”
“應該。”周超羣脣角揚了揚,他走出去兩步忽然扭過頭來叫王春花,“愣着幹嘛?跟上。”
“我?”王春花慢了半拍才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嗯。跟上來。”
周秘書轉身向門口走去,王春花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猶豫了一下就快步追上去...
上了車安落忍不住總扭頭向後面的車內望去,倪昊東在她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她痛的收回視線瞪他,他瞄了她一眼冷哼,“看什麼看?不怕長針眼。”
“怕。就是因爲怕,我纔想知道周秘書腦子裡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的想要和這個指腹爲婚在一起了?”
“怎麼了?我覺得還行啊,挺般配的。”
安落驚呼,“哪裡般配了?也許,以前在村裡的時候他們是兩小無猜,但之後閱歷的迥異就註定了他們的不可能!”
“誰說的閱歷不同就不能在一起?你我閱歷也不同啊。我們還不是一樣在一起。”
安落鼓起了嘴巴啞了聲,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倪昊東哈哈一笑,伸出手指在她鼓起的臉頰上戳了戳笑她,“周超羣當初是降分錄取的。”
“啥?”安落側過頭看着倪昊東,“周秘書是降分錄取?我還以爲就他那種大腦會是省狀元呢。”
車緩緩停在紅路燈路口,一分鐘的等待時間裡,倪昊東和她簡單說了周秘書當時的情況。
高考考語文的時候,他自行車半路壞了,他跑步去的考場,晚了將近半小時,差點兒就不讓他進了,他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放是放他進去了,但是最後他的作文只寫了一半。所以拉了總分。而他又只中意那一所大學,一心就想考入夢想中的大學,所以他別的大學根本就沒報。分數下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沒考上,因爲復讀要交比較多的費用,他就不想復讀了。
他已經把以後的生活計劃好了,耕種、養殖、結婚、生娃。所以纔會放任青春期的衝動,和自己的青梅竹馬發生關係。可沒想到,那所大學看中了他數學和英語全滿分的優異成績,降分錄取了他。
走出山村,視野豁然開朗。當大學的時候遇到如火般炙熱的方晴時,他忽然覺得這纔是他想要的女人,她能帶給他熱情和溫度,能使他比別人流動的緩慢的血液迅速沸騰起來。
誒...安落搖頭嘆息,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月海潮包間裡,倪昊東說了兩個安落喜歡吃的菜後就把菜單推了過去,周秘書直接把菜單推到他旁邊還穿着一身保潔服裝低着頭摳手指的王春花面前說,“看看菜單,想吃什麼就點。”
王春花有些羞澀的擡起手,她的手黝黑乾燥,清晰可見白色的紋路,剛纔做完衛生還沒用刷子刷手,指甲裡還有一層薄薄的黑泥兒,在看手下這本精美的菜譜,她都怕自己的手把這漂亮的菜譜摸髒,她自卑的抿了抿脣,臉頰開始發燙,定睛一看每一道菜的價格,她更是嚇得連連搖頭。
“超羣,我不吃。太貴了。”她把菜譜推過去很小聲的對周超羣說。
“我給你點吧。到了吃飯的地方不吃飯是幹什麼來的。你不是喜歡吃魚麼...”
“超羣,我真的不吃了,太貴了。在這裡吃一條魚,能在家裡吃一年的魚了。”
周超羣沒理她,伸手指了幾個招牌菜讓服務員記下來。
安落的眼珠兒不停的滾來滾去,她忽然就明白了周超羣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