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鍥而不捨

一連三天,禕徵都爲卓力格和斯欽都日設宴,禕徵怕皇后觸景生情加之其身體抱恙,便未讓其出席,每日便由夕妍陪坐在一旁,太后也是日日出席拿出與禕徵一起並肩作戰的態勢,至於尚仙禕徵怕她再節外生枝只得將她軟禁起來。

這日晚宴上,酒過三巡,衆人都喝得有些微醉了,卓力格便打開了話匣子:“我雖有兩個兒子,但想不到最早成親的卻是我的小女兒,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如今有了終身的依靠,我也老懷安慰了。”

“可汗身強體健的樣子,勝過很多年輕人呢,可不敢說老呀。再者說來,斯欽都日王子儀表堂堂,他日也必然能繼承可汗的事業,做出一番大的成就來的,只不過這個當大哥的終生大事,可得要抓緊了,可不能落到妹妹後頭去了。”太后打趣地說道。

“多謝太后關心,都日想以事業爲重,暫不考慮兒女私情。”都日禮貌地說道。

“這孩子個性耿直,但做事魯莽,還需要一番的磨礪,所以此次我帶他來也是想讓他開開眼界,至於婚姻大事,我和他額吉可沒少操心,他和她妹妹凝芙一樣,百越那麼多優秀的女子,卻都沒有能讓他心儀的對象,我們拿他也沒有半點法子。”卓力格無奈地搖頭道。

“恐怕都日王子也和凝芙公主一樣看上了我們這裡的女子呢,所以才一直沒有動心。”夕妍似不經意地開起了玩笑。

禕徵聞得此言,想起都日對尚仙的所作所爲,當即面露不悅地瞪了夕妍一眼。

“可汗剛纔說有兩個兒子,此次二王子怎麼沒有一起來呢?”太后趕緊轉移話題,化解了局勢。

卓力格神情凝重起來,嘆氣道:“次子奧雲達來個性沉穩,足智多謀,

文韜武略,無一不通,只可惜在其十三歲時得了一場大病,之後身體就大不如前,個性也變得寡言少語、鬱鬱寡歡了,我尋訪了各地的名醫卻始終沒能治好他,如今更是病情惡化,不良於行了。”

“可汗爲何不早說,我朝有大把名醫,可以爲二王子診治,如今更是親上加親了,這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呢。”太后建議道。

“母后說的正是,可汗可從太醫院內挑選最好的太醫一起回百越爲二王子診治,直到病好爲止。”禕徵附和道。

“卓力格感激不盡,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卓力格對着禕徵行了大禮感謝道。

“事不宜遲,明日一早朕就陪可汗一起挑選太醫,以免耽誤了二王子的病情。”禕徵心裡恨不得卓力格等人立刻消失回百越去。

“都日,你去打點一下,明日選完太醫之後,我們即可啓程回百越去。”卓力格吩咐道。

“是,父汗。”斯欽都日心裡可一點也不想那麼早就回去。

第二天一早,才下了早朝,禕徵便攜着卓力格去太醫院親自挑選太醫去了。卓力格將奧雲達來的病情告知衆太醫後,衆人均表示束手無策,急得禕徵也無能爲力,最終只得挑選了不少珍貴的藥材饋贈給了卓力格,又派了一對精兵護送其出城才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來。

傍晚時分,心亦齋內。

“尚仙,尚仙。”應熙雪站在尚仙屋子的門口輕聲說道。

尚仙聽見了聲響,便出來開了門,見到了應熙雪詫然道:“姐姐,你怎麼來了,快請進。”

“妹妹放心吧,門口的侍衛我都打點好了,有什麼話我們姐妹但說無妨。”應熙雪脫下了斗篷道。

“姐姐,卓力格可汗他們出發了嗎?”尚仙焦急地問道。

應熙雪點了點頭,“恩,今天一早就出發了,這會子都出城好久了。”

“爲什麼走得這麼着急?”尚仙不解地問道。

“是皇上的意思,一早卓力格可汗和皇上去了太醫院,本想讓太醫跟着他們一同回去爲卓力格可汗的次子治病,但是太醫們都說束手無策,皇上只能送了好些藥材便送他們出城了。”應熙雪清清楚楚地說道。

“治病?”尚仙心裡有了主意。

應熙雪看着尚仙執迷不悟的樣子,忍不住規勸道:“妹妹和司將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雖然姐姐也替你感到惋惜,但是妹妹你只能夠認命,另外更要振作起來,別再泥足深陷了,姐姐看到你這樣子也很心痛啊,皇上也是爲了保護你,纔不得不將你軟禁起來的。

“我知道姐姐是一片好意來勸我的,但是如果不能眼見爲實,我斷然不能接受這一切,如果姐姐真的想幫我,那就請幫我做一件事。。。。。。”尚仙說着說着聲音漸弱了起來,後面乾脆對着應熙雪附耳道。

“什麼,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是姐姐不幫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傷害啊。”應熙雪聽完了尚仙的提議,痛苦不堪地說道。

“妹妹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希望姐姐能成全。”尚仙說完對着應熙雪跪了下來。

應熙雪含着眼淚,艱難地同意了尚仙的提議。

尚仙喜出望外,立馬拿出文房四寶,寫下了一封信,交給了應熙雪,“姐姐放心,我已寫下書信給皇后娘娘說明了一切,他日姐姐可用以自保。多謝姐姐成全,妹妹先走了。”

“妹妹,一路保重。”應熙雪依依不捨地說道。

“姐姐,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張字條你拿着,明日將它從門縫裡遞送出去,交給外面的侍衛,可保姐姐暫時的平安,也可爲我至少爭取幾日的時間。”尚仙將字條緊緊放入應熙雪的手心裡。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彷彿是訣別一般。片刻之後,兩人交換了衣服,尚仙穿着應熙雪的斗篷走出了房門,果然矇騙住了看守的侍衛,成功地離開了心亦齋。

趁着暮色,尚仙拿着應熙雪的腰牌,接着出宮祈福的名義,就這麼矇混過關地出了宮,踏出了皇宮,她去了當鋪用隨身的首飾換了一些乾糧和一匹馬,之後便開始到處尋覓車輪的轍記,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找對了去百越的方向,一路晝夜不分地朝着卓力格他們追去。

如此這般不眠不休地追蹤了五日,尚仙終於發現了卓力格他們的車輦。她一鼓作氣馬不停蹄地跑到了最前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卓力格從車輦內探出了身子,發現了擋在前頭的尚仙,便大聲喊道:“姑娘有話,過來說吧。”

尚仙騎行到卓力格的面前,直言不諱道:“我想與可汗單獨聊聊。”

卓力格從車輦上下來,尚仙也跳下馬,兩人走到了一邊,開始了談話。

“姑娘不辭辛苦地追着我的隊伍,是爲了什麼?”

“我的意圖可汗從一開始便知道,我還是想和可汗一起回百越。”

“很好,你的目的我很清楚,但是你的出現可能會影響我的凝芙,我不能冒這個險,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可汗,我只是想當面祝福將軍和公主,只要我眼見爲實了之後,我立刻消失,卻不停留,我可以保證這一點。同時,作爲回報,我可以許諾治好您二王子的病,不需要任何的回報。如果我出爾反爾,在百越的境內,可以任憑您的處置,這筆買賣,主動權都在您手上,何樂而不爲呢?”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醫術?”

“關於這一點您可以問問司將軍,同時可以讓其他人先試診,如果我欺騙您的話,您可以隨時殺了我,我沒必要爲了說謊而丟了性命吧。”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言而有信。”

“一言爲定。”

就這樣,尚仙在斯欽都日的不解和衆兒的猜疑中,獨自一人騎着馬跟隨着卓力格的隊伍,踏上了去百越的征程,她心裡清楚此行禍福難料,但是自己只能一路向前,沒有回頭之路了。

玉窕宮。

“去請德儀娘娘,就說本宮相邀她一同用膳。”夕妍隨口吩咐着茜草道。

“德儀娘娘出門去了,聽說這會子還沒回宮呢。”茜草回覆道。

“姐姐,什麼時候出去的?”夕妍狐疑道。

“奴婢聽德儀娘娘的宮女說,像是傍晚時分出的門。”茜草又道。

“你去打聽打聽,看德儀娘娘去了何處?那麼晚了,別出了什麼事纔好。”夕妍面對了一桌子的佳餚,百無聊賴地說道。

“奴婢遵命。”茜草匆忙退了出去。

待到茜草再回來之時,夕妍正在沐浴之中,聽見她的腳步聲,便問道:“打聽得如何了?”

“娘娘,奴婢各宮都去打聽了,德儀娘娘宮裡的奴才說傍晚娘娘去的是心亦齋看尚仙姑娘,可後來那裡的侍衛又說娘娘進去坐了一會便走了,奴婢又去宮門口打聽了,有侍衛說看見娘娘出宮祈福去了,至今還沒回宮。”茜草細細說道。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傳本宮的令,德儀娘娘的事情不得聲張,本宮自有主張,讓那些侍衛都給本宮把嘴堵嚴了。對了,皇上今天翻了哪個娘娘的牌子?”夕妍又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是遜妃娘娘。”茜草說完便退下了。

尚仙軟禁、熙雪出宮,夕妍預感到事情的發展比設想中的還要迅猛,嘴角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抹詭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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