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曉在家裡待了兩天,又去陪了李慧敏和宋懷民一天。
之後再同覃慕柏去看白鳶和張景程,張文海難得也在家,只是張馨雅同朋友出去旅遊了沒在家。
午飯過後,張景程父子倆有事要同覃慕柏談,一同去了書房,就剩下宋曉曉陪着白鳶說話。
兩個人結婚有大半年的時間,白鳶年紀大了就只有覃慕柏這一個外孫,自然是惦記着想要個曾孫,所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的話題上。
“現在的女孩子結婚都很晚,要孩子要的也很晚,其實要我說,早點兒生孩子有利於恢復,對身體也好,我看你們還是早點兒要個孩子比較好,”白鳶溫和的道。
“我們是有這樣的打算的,”宋曉曉輕笑着回,畢竟兩個人之間很頻繁,最近都沒有做措施,可是沒有懷上,那也沒有辦法,她在想是不是壓力太大的緣故。
“我們也不是要給你壓力的,只是覺得慕柏都已經三十四歲的人了,明年就三十五了,該有個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麼任性,”早幾年他們就一直催着覃慕柏結婚,只是覃慕柏也不是聽勸的人,好不容易結了婚,他不聽勸,宋曉曉總歸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他們也只能跟她說說。
宋曉曉一一應承着,白鳶又問她覃慕柏平時對她如何,宋曉曉都溫聲細語的回答。
書房裡,氣氛稍顯凝重。
張景程一貫溫和的面色顯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陰沉感覺。
張文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是還是剋制着:“我姐她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張文海的姐姐,說的自然是張蘭熙。
覃慕柏也不知道張蘭熙的事情是怎麼傳到了張文海這裡,更是讓張景程也知道。
桌子上的信封裡放着一疊的照片,他剛纔確認過,同寄給覃素的是一樣的。
覃慕柏站在他們的面前,模樣冷靜,淡定的道:“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外公,舅舅,你們就當不知道吧!”
張景程爲人清高,年輕的時候又是十分高傲矜持自律的人,沒想到自己會教出這樣的一個女兒來,他鐵青着一張臉:“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面對他的厲聲質問,覃慕柏無奈的笑了一下,低聲道:“很久了,在我出國之前吧!”
覃珏三十七歲纔有了覃慕柏,自然捨不得把那麼小的兒子送出去,讓他待在陌生的地方,可當時覃慕柏一定要出去,就連張景程和張文海都勸不住。
現在聽他這樣說,他們是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覃慕柏是因爲知道了自己母親的這種醜事難以接受纔想要出國的。
張景程捂着胸口,又氣又怒,張文海離他很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爸,你消消氣,彆氣壞了身體。”
覃慕柏也溫聲勸道:“外公,身體比較重要,已經是事實,也就沒有必要生氣了,畢竟寄照片給你們的人也是居心不良的。”
張景程胸口起伏不定,沉聲道:“你那麼早就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覃慕柏沉默了一下,爲什麼不說?他要怎麼說,難道跟他們說他母親有外遇,現在還要告訴他們,她母親在外面跟別的男人生了一個孩子?
他說不出口!
一片沉寂,呼吸可聞。
張文海好聲安撫着張景程的情緒,過了好久,張景程才慢慢的平靜下來,覃慕柏給他倒了水,讓他喝了,看到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才說:“舅舅,其實我還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張蘭熙的事情,他們暫時放在一邊,畢竟說自己母親,覃慕柏也說不出口,倒不如換個話題。
張文海望着他:“什麼事?”
覃慕柏笑笑:“好事,安城有幾份文件託我交給你。”
覃慕柏上次找他,給他的那幾份文件也很重要,直接扳倒了閔青葉,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
………
休養了一個多月,東方羽凡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他帶着第二次出國來看他的趙紹輝出去走了走,晚上趙紹輝下廚給他做了幾道菜,兩個人喝着酒聊着天。
“要不要留在這裡?”東方羽凡問他,現在他已經掌控了東方家所有的產業,趙紹輝如果留在他身邊幫他,自然是最好的。
“不要了,我還是想回蘭城,”趙紹輝笑着拒絕。
東方羽凡看着他臉上那道難以消掉的猙獰疤痕,其實當年看到趙紹輝的時候,覺得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罷了,也沒想到救他一命的居然是趙紹輝。
斯斯文文的男人,在監獄裡等了一年又一年,沒有看到他的妻子女兒來探望他,愈發的變得沉默寡言,大部分的空餘時間都投入到學習當中,看了好多的書,還學習了兩門外語。
兩個人在獄中相伴了十幾年,逃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成了生死之交。
“我明白,你女兒在那裡,你捨不得離開她,想要跟她靠得更近一些,”東方羽凡喝了口酒,舔了舔脣,嗓音沙啞的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兒,你不打算認她嗎?”
“我知道她過得很好就行了,沒必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殺人犯,”趙紹輝的聲音溫溫淡淡的。
要說遺憾,那也是有的。
婚禮那天,她那麼的漂亮,牽着她的手走儀式的人不是他這個親生父親。
這大概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遺憾!
女兒出嫁,他居然只能坐在那裡像個陌生人一樣看着,無聲的給予祝福。
她現在嫁給覃慕柏過得很好,如果被人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個殺人犯對她是很不利的。
所以他偶爾見見她就好,不會去認她。
“你岳父岳母真的是你殺的嗎?”東方羽凡一直覺得趙紹輝文質彬彬的根本不像會殺人的人,所以當初跟他同一間牢房,聽見他輕描淡寫的說着因爲殺人入獄,他是震驚又不相信的。
“我已經坐了二十年牢,是與不是都不重要,”該付出的代價已經付出了,雖然有過後悔,可已經如此,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些深埋的秘密,就隨着時光的流逝而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