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亂了沈梨的長髮,她抱緊手臂,看着閒適淡然抽菸的男人,格外的孤寂。
周圍太安靜,安靜得令人心慌,同時又讓她腦海裡的那個念頭加深。
他太平靜太安靜,沒有那種出獄之時,急於想要找到女兒的迫切感,甚至沒有一點兒恨意。
良久,她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宋曉曉是不是喬喬?”
風夾雜着她清冷的聲音飄進他的耳中,他將菸頭扔在地上,伸腳,慢慢的碾碎,擡眸看她:“爲什麼要來問我?我怎麼知道喬喬在哪裡?女兒不是你弄丟的麼?”
他迴避着自己的問話,令沈梨很不滿的皺眉:“是,不是,你直接說不就好了麼?用得着說這麼多廢話?”
趙紹輝清冷的眸子直視着她,嗓音更是清冽:“不是!”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沈梨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可又想起他在婚禮上的那種複雜的眼神,飽含太多的情感:“真的不是?如果不是,在婚禮上,你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
岑薄的脣瓣勾勒出淡淡的弧度,譏誚道:“當然是觸景傷情,想想如果喬喬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也差不多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想一想,自然是難過的。”
他的神色,他的話,都沒有破綻,好像理所當然就是如此。
沈梨靜靜的瞧了他一會兒,轉頭看向沉寂的江水:“不管你怎麼想,我並不是真的不想要她。”
趙紹輝站了起來,雙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裡,細細碎碎的低笑聲:“是與不是重要嗎?我只是後悔了,我付出了二十年的時間,把最重要的女兒給丟了,還讓自己的母親鬱鬱而終,父親積勞成疾,最後也去世了,我連他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一點兒都不值得!”
沈梨渾身一震,不知道是太涼了,還是他的話讓她心顫。
趙紹輝邁步靠近她兩步:“你已經改名換姓隱藏自己的身份,這麼多年看來你過得很好,那就繼續維持着現狀,以後不要再聯繫我,喬喬在哪裡,我自己會去找。”
伸手拂過她凌亂的髮絲,修長的手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臉:“當年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做的選擇,後悔也沒有用!這麼些年,你真的過得很好?晚上的時候,有沒有做噩夢?”
沈梨瑟縮着,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有幾分猙獰,而且離她這麼的近,陰邪扭曲,他眯眸看着她笑,淺薄寒涼的笑意:“我是不怕的,就是怕你會做噩夢,畢竟最不乾淨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很怕我把你的事情抖出去讓你失去所有的東西吧?”
沈梨呼吸急促,一張臉慘白:“你想說什麼?”
趙紹輝直起身子立在她身邊,比她高了一個頭,陰沉沉的笑着:“女兒的事情跟你無關,不管我找沒找到,她都不可能再是你的女兒,你心中有愧也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別自己蠢的把不該抖出來的事情都抖落出來,死的到時候是你自己。”
………
宋曉曉睡了近十個小時,飛機快要落地的時候才被覃慕柏叫醒。
取了行禮,從機場出來,直接打車去了酒店。
宋曉曉整理了一下兩個人的行李,覃慕柏點了餐,等到她整理完,餐已經送了上來。
“等下要出去走走麼?還是吃完了又繼續睡?”覃慕柏給她切好牛排,餵了她一小塊。
“不要說得我好像豬一樣啊,不是吃就是睡,”宋曉曉鼓着腮幫子瞪着他,她上飛機就睡,難道不是因爲他太能折騰了麼?
“嗯,可這大晚上的,也沒什麼好看的,也只能吃完了就睡,”覃慕柏挑眉笑着。
宋曉曉也很無語,她自己選擇的航班,當然,從蘭城飛過來的航班,每天只有兩趟,早晚各一趟,可明顯的要在婚禮過後第二天出發,也只有選擇晚上的航班。
“也好啊,養足精神,明天就有精神到處逛逛了,”宋曉曉哼了一聲,再要繼續睡,時差的關係,不一定睡得着,可她也不一定睡不着。
兩個人吃完東西,宋曉曉抱着衣服去洗澡,覃慕柏硬是擠了進來,他現在是臉皮越來越厚,也越來越黏人,洗個澡都非要一起,什麼節省時間,完全是爲了佔便宜。
“我這是爲了你好,你看你睡了十個小時,現在肯定睡不着,運動運動,才能更好的入睡,”覃慕柏將自己深深埋進她的身體裡,看着她緋紅嬌媚的臉,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你不要總是找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你自己的猥瑣內心,”宋曉曉別開眼哼道。
“又說我猥瑣?你不是整天唸叨着想要孩子?我不努力一點兒,哪裡來的孩子,嗯?”覃慕柏手控着她的臉,低笑着說。
“哎呀,你閉嘴啦!每次都要說這麼多的廢話,煩死了,你就不能快點兒麼?坐飛機不累?”宋曉曉惱羞成怒的瞪着他。
“哪有伺候你累,什麼都是你說,我說一說就讓我閉嘴,”覃慕柏欣長的身軀重重的壓着她,“快點兒?這種事情能是快點兒能解決的?我要是幾分鐘解決,你還不得嫌棄我?”
宋曉曉雙腿盤着他勁瘦的腰,張口咬在他的脣上,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親吻他,這樣就能讓他閉嘴不說話!
………
兩個人的蜜月假期,覃慕柏特地挪出了十五天的時間,足夠她玩兒。
對旅行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他去過很多的地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無非就是建築風格,風土人情,食物比國內不一樣而已。
可兩個人一起出來走走,好像又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興致勃勃的去景點,拍了風景照,還會給他拍一些照片,再請遊客幫他們拍合影。
走累了就找家餐廳吃點兒東西,休息一下,看看風景。
夜晚,華燈初上,兩個人就牽着手去逛街,看到好看的東西就買下來,她喜歡的甜品,會買來嘗一嘗。
他甚至還陪她去滑雪,雖然她不會,卻還是興致盎然的嘗試。
每天都很輕鬆自在,悠閒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