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覃慕柏沒黏着她,去書房處理事情。
她拿了本書窩在沙發裡看書。
只是沒太能靜下心看進去,腦海裡反反覆覆回想着覃慕柏所說的話。
覃慕柏進了書房就聯繫了葉磊和顧安城。
“趙紹輝的資料我又查到了一些,二十年前,他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葉磊也不廢話,直接交待他查到的事情,“說起來那兩個人跟他是有關係的,是他妻子的父母親,也就是他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爲什麼殺人?”覃慕柏神色暗沉,顧安城一語不發。
“據他自己在法庭上交待,他岳父失手殺了他岳母,剛好被他撞上,他沒忍住,拿東西砸了他岳父的腦袋,用力過猛,沒想到把他岳父給砸死了,”葉磊一五一十的交待,唏噓不已。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過失殺人?而且只殺了一個人!那他妻子呢?”顧安城緩緩開口。
“你們別急啊,讓我繼續跟你們說!他那個岳父名聲很不好的,先前娶過一個老婆,後來老婆死了,就花錢又買了一個老婆,那女人長得很漂亮,還給他生了個漂亮的女兒,也就是趙紹輝娶的那位。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的,後來那個男人迷上了賭博,輸得一塌糊塗,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出去賣了,還不上賭債,就讓自己老婆出去賣,給他還錢,他老婆之後就瘋瘋癲癲的,而他越賭越輸,還酗酒,喝完酒之後,回家就打他老婆,他老婆就是被他那樣打死的,”葉磊慢慢的講完,又是一陣唏噓。
人生百態,有許多他們見不到的醜惡現象,難以想象的慘烈。
一時之間,覃慕柏和顧安城都安靜下來。
“趙紹輝是個很斯文的男人,從小到大讀書都很好,還是他們那個村裡唯一考上京市重點大學的人,要不是因爲殺人,他肯定能有一番成就,”身爲男人,葉磊也覺得惋惜,畢竟就他所查到的資料來看,提到趙家的這位老二,村裡的人都覺得十分的惋惜。
“他老婆呢?”顧安城問。
“不知道,聽說他入獄之後,就帶着女兒連夜離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葉磊覺得這個男人蠻可憐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覃慕柏淡淡的問了一句:“有他妻女的照片嗎?他女兒現在多大了?”
葉磊翻看了一下資料:“他入獄那一年,他女兒大概三四歲的樣子,算起來現在應該差不多二十三四歲。他老婆女兒的照片倒是沒找到,據說長得很漂亮。”
覃慕柏再次沉默下來,昏暗的燈光下,深刻的五官浮着一層陰霾,溫涼淡冷,暗夜般深邃的雙眸中暗淡無光,隱着一絲幽冷,暗自咀嚼着葉磊的話。
葉磊和顧安城都知道覃慕柏爲什麼會這麼關注趙紹輝,隔着屏幕看着他深諳冷沉的面容,聽見覃慕柏問:“他妻女叫什麼名字?”
葉磊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還真的查到趙紹輝妻女的姓名:“他妻子名叫喬玉蘭,他女兒叫趙念喬。”
從取名上來看,就知道趙紹輝很疼愛他的妻子,女兒的名字都頗有深意。
覃慕柏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顧安城接了葉磊的話,繼續說:“就我之前查到的資料,他同東方羽凡是在他入獄第二年認識的。東方羽凡被他大哥東方明澤擺了一道,以強\/姦殺人罪被判入獄,之後東方明澤讓人在牢中動手,想要殺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被趙紹輝救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很好,在獄中相互照料,趙紹輝還叫東方羽凡一聲大哥。”
之所以關注趙紹輝,一是因爲他救了宋曉曉,二是因爲他同東方羽凡走得近。
顧安城的話音剛落,葉磊又接過去:“所以啊,趙紹輝那天出現救了二嫂,並不是湊巧,也可能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他救了二嫂,二哥就等於欠了他一個人情,東方羽凡再來跟二哥談合作就容易很多,二哥勢必會念着這個人情跟他合作的。”
覃慕柏不置可否,畢竟當時見到東方羽凡,他說要跟他合作的時候,並沒有提起趙紹輝。
只是再仔細回想當時他說的話,就覺得別有深意。
——覃先生,我們很有緣分,這種緣分,嗯,真是妙不可言!
他不認識自己同東方羽凡有什麼緣分,在那次見面之前,他也就見過東方羽凡兩三次而已。
東方羽凡是私生子,直到十五歲,他母親死了之後,東方策纔將他接回東方家,但是並不被家裡人所接受。
顧安城濃眉緊蹙:“所以二嫂之前遇到襲擊,不一定是東方瑞做的,也有可能是東方羽凡派人演的這麼一出,趙紹輝纔會及時出現。”
被他這麼一說,葉磊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覃慕柏淡淡的說:“不會,東方羽凡是個很隱忍又很精明的人,他不會做這種蠢事。”
如果是他自導自演的這麼一出,被他們查不出來,那就是找死,合作,根本不可能,他想要東方家,也不可能!
東方羽凡的目標,無疑是放在東方明澤和東方瑞的身上,報仇,一雪前恥,順勢再拿走東方家所有的東西。
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不會自找死路。
………
覃慕柏回到臥室,宋曉曉還窩在沙發裡,明顯的心不在焉。
“我還以爲你已經睡了,怎麼在發呆,在想什麼?”覃慕柏自然的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攬進懷裡。
“在想趙叔叔的事情,”宋曉曉靠在他的懷裡,“你說他爲什麼會殺人呢?他殺的是什麼人?”
“想這些事情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好事,”覃慕柏的手摸着她的頭,她的頭髮養的很好,烏黑順滑。
“我知道啊,只是我覺得他真的不是壞人,”宋曉曉悶悶的說着,其實還蠻難接受這件事情的。
覃慕柏靠近她,在她的頭頂上落下一吻:“壞人又不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兩個字,哪裡就那麼容易被看出來。早點睡覺,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
宋曉曉笑笑:“好吧!”
本來也是,誰會在臉上刻上壞人兩個字明目張膽的告訴你他就是壞人,人心本來就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