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略顯平靜的又過了一年。
這一年中,常青禮的政績收到朝廷嘉獎,若不出意外,再過一年,很可能再得升遷。
顏家的香料生意紅火的紅。尤其是當初不被顏滿看好的弄情小鋪,如今成爲青州貴婦名妓常去之地。
顏儒辰將“奇貨可居”四字,發揮到極至。
只可惜,生意事上才華鋒芒逼現的他,在學業上,只艱難的維持在中等水平。這大周學子十一歲必考的縣試,他說,他半分把握也沒有。
和顏儒辰完全相反的是,玄汐輕鬆駕馭文武事。文,他是松濤學院天才一般的人物,被定爲狀元之才;武,他已精進到能和雷飛師傅徒手對上五招,更能在五十步內,騎馬穿揚,十發十中。
雲微的字已經很是端正漂亮,針線夥也進步不少,能將一雙鴛鴦繡出,雖說不聲活靈活現,但也逼真的很。她還練就了幾個拿手的菜,比如紅燒鯽魚,紅燒肉。還學會了怎麼做包子。
這些當然不是這一年裡雲微學的全部。聞香辨香的進精捻熟,纔是她花下大精力的事情。顏方氏很是滿意雲微的聰明勤奮,說是等她身子爽利些,就開始教雲微如何配香。顏方氏先把他們方家家傳的配香冊子給雲微,讓她把裡面的內容,先一一的記下來。
這一年中,顏方氏的身體,愈發的差了。只是顏滿還是忙於生意事,不能時常陪伴在其身邊。雲微看在心眼中,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好幾次的私下與顏儒辰說,讓他勸勸他爹爹,放一放生意事,多陪陪顏姨纔是。顏儒辰每次聽到這個,面色都很難看,點着頭答應。可是雲微還是不見顏滿在顏家的大宅子裡停留的身影。
雲微和張媽媽說起這事,張媽媽邊替她梳着發,邊嘆息道,“所以顏公子能取得功名纔是最好,若將人也是從商事,怕是小姐也要獨守空房,難得於他相見了!”
雲微搖搖頭,輕輕說,“不會的!”她心想,她的儒辰不是顏滿,她在他心裡,定是比那些金銀要來的更寶貴的。
這年的七月時,十一歲的顏儒辰,終於迎來縣考。玄汐作爲松濤書院舉薦之人,雖年紀未滿十一,但也破格參加此次縣考。同樣的,別的學院也有如玄汐這般年紀小,但是才華獨等的少年參加。
大周的進官考試進度爲:除學院舉薦之人可不求年紀外,其餘均需要到十一歲才能參加縣考,縣考依成績取前一百名,這一百名,可被譽爲才子;
百名才子在次年七月,去大周指定州區域參加初級國試,每區域,依成績取前一百名,這百名可當秀才;
次年十二月,參加中級國試,取前一百人,這百人爲“大學子”
再次年三月,正式國考,此次取名分爲甲、乙、丙三等。前五十人爲甲,推後一百人爲乙,再後一百人,爲丙。取甲者,能進京參加御試,若能在御試三場後成績第一,則爲大周狀元,所以,最年輕的大周狀元,年紀不會超過一十又五。
取乙、丙者,或繼續參加考試,直到爲甲,或到吏、工等各部報道,參加部試,成爲其間碌碌小文官,終身難進階。
常青禮作爲青州知縣,是這場考試的監考官。另外朝廷中,派了一位張大人過來作監督使,一位王大人和一位許大人來此做主考官
這日,正是縣考時。
雲微在自己屋裡,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一會拿書看,一會繡幾針,一會到門口向外張望幾眼,反正心緒不定的很。
正耐着性子、有模有樣的學着針角的小朵把手上活兒放到旁側,嘟嘴抱怨道,“我的好小姐,纔剛過午時,離考完怎麼得也還有半日呢,您這樣站起坐下,走來走去,晃的我眼都花了!”
“我靜不下來嘛!”雲微坐到凳子上,自倒了水喝,“想到他們在考試,我就緊張的要死,做什麼都沒心思!”
“小姐前天不是對顏公子說了麼,‘你盡力就好,結果真的不重要’!”小朵學着雲微的口氣,說道。
“那是我不想給他壓力。他真沒考上,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但是他心裡,肯定是會難受的。畢竟,也學了這麼些年呢!”雲微手裡轉着杯子,道。雖然顏儒辰一直說他不想做官,一直說他學這古文吃力,但是這一年多來,雲微看到了顏儒辰在學業上的勤奮付出和刻苦努力。
雲微知道,顏儒辰心裡是真的不在意當官事,但他努力的在學業上付出着,則表明,他並不願意失敗。用他的話說“就是失敗了,也要在盡最大的努力以後才覺得無遺憾。可能心裡會更難受。但總是盡力的不是!”
“走!”她突然站起身來,說道。
“去,去哪裡?”小朵跟着站起來,疑惑的望着雲微。
“心裡亂紛紛的,去廚房做包子去!做個幾大籠子蒸熟了,想來他們就考完了!剛好能給他們做獎勵。或者,做安慰品!”雲微說完,手指對小朵勾勾,然後快步的向外走。
小朵一臉苦相的跟在雲微後面。她暗的計算着,自雲微小姐學會怎麼做包子後,這常家上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頓的包子了啊!
包子,我恨包子!小朵心裡哭喊着。
如果監考的常青禮知道今天回家吃的包子的話,他估計也要吼一聲,“我恨包子!”了。
當胡慶那一聲“玄汐公子回來了-----”的激動聲音,在常家院中四下飄開時。正忙碌着的雲微,箭一般的從廚房裡跑出來。她讓廚娘和了很大的麪糰,做了很多的包子,才上的蒸籠。
“剩下的交給你們啦!”她的歡快的餘聲,讓廚房裡的人,苦了臉。
ωwш✿ тTk Λn✿ Сo 梅院處,雲微就見到玄汐急急向她走來,他的眉角、脣角,都帶着笑意,笑中,蘊涵着的自信,向雲微撲面而來。對於玄汐,雲微本就不擔心,一見到他的笑容,就更是知道,這小子,定然考的不錯。
“玄汐哥哥一定考的很好!”雲微笑着看他,“我做了包子,哥哥等下可是要多吃幾隻!”
玄汐聽到包子二字,喉嚨眼一陣發堵。他不作色的笑笑,道,“反正該怎麼回答的就怎麼回答了,其它的不管!雲微妹妹,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雲微卻是搖搖頭,從他身旁走過,邊走邊笑着道,“不去了,你和高強去吧,我要去趟顏姨家-------!”
玄汐看着對他搖搖手後,蹦跳着遠遠離去的雲微,臉上的笑容,漸漸被一絲明顯的悲傷替代。
半個月後。縣考的成績下來了。
玄汐確實考的很好,全青州第五名。常青禮和雷飛師傅都相當的高興。
顏儒辰,卻是第八十五名,但總算是進了前一百。
顏家上下自然的是高興無比。雲微更是高興,連續幾天的去顏家。
而原本應該高興的玄汐,卻是難過的很,他的第五名,遠遠比不上顏儒辰的第八十五名讓雲微來的高興。
“爲什麼------?”他內心怒吼一聲。疾馬快性的他,取去箭,手上拉弓發力,將前方樹葉,一箭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