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達’項目裡若有私人協議,那就是他與肖奕籤的那份。
所以林柏文已經猜到Frank說的文件是什麼內容,但他卻不能在這時把話挑明白來問。
這是對夏千語最有力度的指控,他當初找肖奕、並落下文字的協議,除了讓肖奕提供寧達被收購時的真實帳目外,何償沒想過要通過這個文件做些什麼呢!
只是最後他仍然放棄了,至於什麼放棄,他給自己的理由是沒有必要。
他們的目的是讓夏千語離開中國大區首席投資的位置,而不是讓她進監獄,而他從肖奕手上拿到的那些證據已經足夠達到此目的。
至於內心深處的猶豫,他沒有給自己多的時間去思考。
至於他聽到Frank提到這個協議的時候,爲什麼心會驀的一慌?他給自己的解釋是:擔心自己被拖下水,卻忽略了心裡還有個隱約而模糊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與夏千語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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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k快速打斷了林柏文的話,不動聲色的說道:“對中國公司的審計我們原本就是多方調查,全方位取證。”
“Frank,在我被審計的第一天,就讀過這次審計的提請報告:報告中寫得明白,提出審計請求的是全球業務B組,提供審計依據的是高級投資顧問林柏文,現在又哪裡冒出來一個全方位取證的取證人呢?”夏千語緩緩吐了口氣,看着Dink冷笑着說道。
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想,爲什麼證據不是林柏文提供的,她現在就是要抓住一切機會自救,不要讓顧止安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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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我們發現疑問,提請審計,這是維護公司利益,並非每一項細節都會寫在報告裡。你說呢?”Dink握緊文件夾,看着Frank,陰森森的問道。
Frank的眉頭輕挑,目光在林柏文的臉上慢慢的打了個轉後,笑笑說道:“當然,但這一項疑點確實也很多,我們一起來聽個錄音,聽完錄音後,我們再做判斷。”
Frank和林柏文相互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重重的疑慮,不知道又來個什麼錄音、這件事又會有什麼變故。
當然,夏千語也是疑惑的,因爲她交給審計部的材料是u盤,其主要資料主要針對林柏文在’光影’項目上的作爲,以此證明林柏文這次提請審計別有目的,並意圖傷害公司的利益。
這份證據在Dink這裡顯然失效,他爲了扳倒Gary和自己,已經對犧牲公司業務在所不惜了。
只是她熬了半個月做出來的東西,用處自然不止如此。
只是Frank現在又從哪裡來的錄音呢?
夏千語沉着的看着Frank,心裡仍是忐忑着--會是什麼錄音?是於已有利還是有害?Gary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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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伸手拉過電腦,打開音頻設備後,裡面傳出唐寧的聲音,接着是林柏文的聲音,在聽到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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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既然已經制造了證據讓charlene滾蛋,你肯定有辦法讓總部聽你的,將寧達以收購價賣掉--你賣給我,我現在能籌到錢。”
“我父親現在還沒醒來,如果我能夠把寧達買回來,說不定他就能醒了。”
“我受總部之託調查charlene在中國的經營,並將調查結果彙報給總部,最終我還是要離開的,所以你說的條件在charlene被審計前於我有用,現在於我沒用。至於你的父親……我只能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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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忍不住側頭看向窗外,嘴角止不住無奈的笑意--這個唐寧,居然敢在林柏文這樣的老狐狸面前玩花樣,膽子不小。
而Dink當下黑了臉,只是沉默着一語不發。
反而林柏文卻十分淡定,在Frank按下暫停鍵後,看着他淡淡說道:“一個隨常的談話,並不是在談判桌上,對於對方的用詞是否那麼精準,誰會糾結和在意呢?他說的製造,在我聽來不過是尋找、然後製做成報告,Frank,你認爲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道理。”Frank點了點頭,從邏輯和心理學角度,我們來分析一下錄音中的幾個關鍵信息:第一,總部的目的是讓charlene滾蛋,而你並沒有否認唐寧的這個說法。那麼,你去中國公司的目的不是業務協助,而是證據蒐集--這程序好象不對,按公司流程,應該是業務部提出懷疑,再提請審計部收集資料。”
“第二,總部的目的,這個總部是指誰?唐寧是公司新員工,對總部的業務系統不見得熟悉,所以他所指的是誰,其實應該很清楚了。”
“第三,你找唐寧談過交易,然後被他拒絕了:那麼我想知道,你們所談交易的內容是什麼?是否就是唐寧所說的製造證據?”
“以上信息,加上你在中國公司’光影’項目上製造的麻煩,我基本認同charlene的呼籲:全球業務B組對中國公司的行爲是帶有目的的有意爲之,所以業務B組呈上來的資料,我認爲不能單獨切割來看。”
“我的意見是:charlene在財務與操作流程上的問題,我這裡出報告;在業務談判上的問題,我交由業務總部來判斷--脫離項目環境的合約,我確實沒有這個能力看到其是否合情、合理、合法。”
Frank說完後,將手邊的資料全部推到助手那邊,隨即起身:“這是我的決定,也是這次審計小組的決定。至於Dink,我不需要你的意見,我即刻寫報告給董事會,以迴避的理由,要求撤離你本次審計小組成員的身份。”
“Frank,錄音是不能做爲法律證據的。”Dink隨着Frank的話音剛落,便即站了起來。
“我們是內部審計,所有形式的資料,都是我們輔助判斷的依據。”Frank淡淡說道。
一直沉默的夏千語,接着說道:“您應該知道,複印件也是不能做爲法律證據的。”
“charlene,原本初步審計報告轉給你的業務上級確認後,我們便可出最終審計結果,但現在可能要多幾天,因爲有些問題需要Millk來裁絕。”Frank看着夏千語說道。
“還沒三個月,我不着急,我依然保留我請律師的請求與權利。”夏千語輕揚眉梢,臉上一週以來的陰翳在此時一掃而空--她一直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卻沒想到最後的轉機,竟是唐寧的一份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的錄音。
只是,轉機也只是轉機,最後要定勝負,還要看Gary手上的項目,能不能打動董事會,能不能撼動Millk。
否則,由Millk來做業務裁判,她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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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苯,居然讓那個新來的小子錄了音!”一臉陰沉的離開審計室後,回到自己辦公室,Dink看着林柏文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指責。
“面對Gary和Charlene這樣的對手,每走一步都是風險。而讓風險不攻自破的方法,應該是迅速出擊、一擊即退、不要戀戰。”林柏文着着沉穩不足,暴躁有餘的Dink,有些不耐的說道:
“你的目標是將charlene從中國公司趕走,從而撼動Gary在公司的地位,那麼你就不該中途改變目標,製造證據企圖將她送進牢房。”
“他們是什麼人物?你不逼他們太狠,他們爲了更長遠的打算,或許會選擇部分妥協;你連逼得她沒有退路,背那個水一戰的時候,你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林柏文的話,Dink覺得他就差沒說自己是個傻x了,加上在夏千語一案中的暫時失利,他氣得抓起桌上的文件夾,粗暴的扔到林柏文的身上。
“Dink……”
“Dink,Millk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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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與危機往往是共存的。
在系統裡做了個小調查,關於人物名字,大家覺得維持現在這樣就好,還是全部改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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