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重新去取了餐回來,傅陵和安安,還有顧白仍然沒有回座。
唐寧擡頭看了看,三人又另開了一桌,想來是不想打擾他們,當下不由得微微笑了笑,沉靜的坐下來後,將手中的一個盤子遞給夏千語。
盤子裡裝的,大半是夏千語平時常吃的,還有一些是唐寧覺得好吃,推薦她嘗的。
“很不錯,很好吃。”夏千語吃了幾口後,點頭說道。
“很敷衍。”唐寧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低頭吃東西,不再說話。
“還願意敷衍,也挺好。”唐寧微微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太多的不悅,看了夏千語一眼後,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嘴角有醬汁。”
“謝謝。”夏千語接過紙巾,隨意的擦了一下後,擡頭看着唐寧,輕聲說道:“我現在住自己公寓這邊,你的一些東西,是找時間過來取,還是我給你寄回去?”
“就決定了嗎?”唐寧正叉着食物的手,微微一頓後,又繼續叉了下去,然後放到夏千語的盤子裡。
“恩。”夏千語並不過多解釋,只是決定着。
“我不同意。”唐寧輕輕的、卻堅定的搖頭。
“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夏千語輕聲說道:“或許……我也可能不離婚。”
“你敢!”唐寧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叉子,一臉惱怒的瞪着夏千語。
若說分不分手的話題都不會讓他太過激動的話,顯然她不離婚這件事,讓他更不能接受。
看着他惱火的樣子,夏千語的眸光微微黯淡,低聲說道:“唐寧,我不太會爲別人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幫我將東西打包好,改天我去取。”唐寧沉眸看了她半晌,終於妥協,緩緩說道--他們要如何繼續,可以從長計議,但前提是:她是自由的。
“恩。”夏千語輕輕點頭,看着唐寧說道:“唐寧,無論你是否理解我的決定,但我們之間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離開carlyle,沒有公司可依恃後,在商業談判裡會更艱難,需要做的讓步和交易會更多,我不希望我每次面臨這些事情的時候,都要考慮你的想法、你的情緒;我更不希望,你永遠在接受與反對中掙扎難受。”
“我不是個很懂愛情的人,我從6歲起,就是爲目標而活。所以於我來說,目標大於一切。但你不是,你的生活裡還有很多--愛情、親情、友情、事業、理想。所以和我在一起,你會很爲難。”
“我說過我愛你,所以我不會讓你爲難,即便你願意。”
“我一直覺得,無論是項目也好、愛情也罷,都應該是彼此都從中獲利、彼此都可以越來越好,纔是好的項目、好的愛情。”
“所以,”
夏千語的眸光從唐寧的臉上輕輕滑下,看着面前的餐盤,沉默半晌後,才繼續說道:“我們在一起,不符合這個原則。”
“雖然現在你說什麼,我都不能拒絕,但你願意說,我還是很欣慰。至少你決定放棄不是因爲不愛、也不是因爲否定我對你的愛,而是認爲不合適。”唐寧點頭,放下手中的刀叉後,看着夏千語說道:
“其實合不合適,我們一起生活這一年,應該也看出來了,所以我其實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麼不合適的。”
“再說到妥協和讓步,於我來說,最大的妥協和讓步,就是現在--不得不同意你放棄的決定。”
“若說你有什麼妥協和讓步,其實你可以收回,我不需要。我不認爲我們在項目上的分岐,應該影響我們的感情。”
“所以我問你:不要考慮我,只考慮你自己,不需要你妥協、不需要你讓步,我們可否繼續?”
唐寧伸手緩緩抓住夏千語的手,輕輕的握住她,只是在看着她的沉默時,手下的力度越來越重,直到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才驚覺力道過大,應該是弄疼她了。
唐寧忙鬆開緊撰着她手腕的手,那裡已有一圈鮮紅的指印,心下不禁內疚,伸手輕輕摩挲,夏千語卻已將手收了回去。
“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唐寧輕扯嘴角,勉強笑着。
“恩。”夏千語輕應了一聲,擡頭看了看傅陵和安安那一桌,顧白已經第三次起來去取食物了。
夏千語微微皺了皺眉頭,見顧白轉頭對着她做了個鬼臉後,不禁無奈,低頭將餐盤中的食物吃完後,對唐寧說道:“我先走了。”
“好。”唐寧點頭,依然沉靜的看着她。
看着夏千語緩緩起身離開,唐寧低頭繼續吃東西。
直到顧白跑過來他這桌,有些憂鬱的看着他:“唐哥哥,你和我千語姑姑吵架了嗎?”
“恩。”唐寧輕輕點頭。
“你生千語姑姑的氣了嗎?”顧白急急的問道。
“是她生我的氣了。”唐寧輕聲說道。
“那你假裝認錯好不好?”顧白皺着眉頭看着他。
“她很聰明,我不敢假裝。”唐寧擡頭看了一眼夏千語,她正和傅陵說着什麼,根本沒有看這邊。
“是啊……那怎麼辦呢?”顧白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嘟着嘴、皺着眉的樣子,很是操心。
“沒關係,等她不生氣了,我給她解釋。”唐寧伸手揉了揉顧白的頭髮,看着她溫柔的笑着。
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這麼個小傢伙能讓他感覺到好過一點了。
同意夏千語的放棄、瞭解夏千語的個性,未來不知道會怎麼樣,他的心裡是比知道她與林柏文結婚的時候,更深的恐慌與無奈,但也只能說服自己:給彼此多一些時間和空間,來換取未來繼續的機會。
“唐哥哥,你會不會很難過?”顧白跪坐在椅子上,努力的伸長了手臂,學着唐寧的樣子,用手輕輕摸着他的頭。
“很難過,但是我會想辦法,顧白不用擔心。顧白幫我照顧好千語姑姑,有事一定要給唐哥哥打電話,好嗎?”唐寧的笑容更溫柔了,連這麼小的顧白,也不僅止沉迷於他的美色,反而被他這份外的溫柔迷得發呆起來。
“千語姑姑要走了,你快過去吧,別惹她生氣。”唐寧餘光看見那邊三人站了起來,便對顧白說道。
“我要唐哥哥送我。”顧白機靈的說道:“你可以去我們家坐坐,和千語姑姑多說兩句話。”
“謝謝顧白,今天不用,別讓姑姑不開心,ok?”唐寧微微笑着,牽着顧白的手,將她送到夏千語那邊。
“再見。”
“再見。”
看着夏千語牽着顧白的手離開,傅陵牽着安安的手……
安安扯開了傅陵的手,讓他先走,她要陪唐寧一會兒。
雖然傅陵有些不開心,但在看了孤單的唐寧一眼後,倒也沒有堅持,只說讓她早些回去。
“讓他別放棄。”傅陵低頭在安安的耳邊說了一句後才轉身與夏千語一起離開。
*
“唐總,是還坐會兒,還是回家?”安安看着唐寧,小聲問道。
“你和傅陵一起走吧,我還坐坐,一會兒也不方便送你。”唐寧將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看着夏千語離開的方向。
“要不……我陪你去酒吧坐坐?”安安擔心的看着他。
“不用,我不喜歡借酒澆愁。”唐寧將目光從門口轉了回來,看着安安,坦然說道--他並不掩飾他的難過與失落,卻也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安慰。
他與千語的問題……任何人都幫不了。
只能看他們自己--或者有一天他能做到與她一樣,將一切都做爲交易的砝碼;又或者有一天她能學會對自己好一點,不要去考慮太多他的情緒與妥協。
他真的不知道,這兩個或者,哪一個會先來到、又要多久才能來到。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走。”安安點了點頭,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慢慢往外走去。
她知道千語嫁人他會很難接受,如果是自己怕是會更難接受;但她也爲千語難過,她爲了救他纔出此下策,最後卻又因此失掉愛人。
她是女人,她或許不懂千語對項目的執着,卻能懂得女人對愛人感覺的在意--唐寧愛千語,無論她做過什麼,他的愛都不曾改變,但他仍然介意了她的婚姻、介意她嫁過別人、介意她不在是他的唯一。
即便這些介意,也不會讓他放棄她,但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肯讓自己成爲他勉強選擇的人!
若是她,她也不願意。
所以安安雖然不知道唐寧與千語之間,介於價值觀的碰撞纔是他們無法繼續的根本原因,但做爲朋友、一個普通人來說,她懂得唐寧的介意、也懂得千語的距絕。
所以……
所以他們要怎麼繼續呢?
任何一種問題,只要有解決的方案,都還不算絕望。
可他們之間的問題,似是進入了死循環,這麼聰明智慧的兩個人,也找不到這段關係的出口。
關乎人性本能的東西,誰又能控制呢?
安安走到大門口,仍是忍不住再回頭看向裡面:唐寧正拿着食碟在食品區取食物--他碟子裡堆放的,都不是他愛吃的種類。
安安低低的嘆了口氣,回到車上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邊有一個人,應該會好過一點吧。
*
唐寧是在兩個小時後離開的。
離開的時候看起來人並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安安的車還在停車場,就那麼淡然的上車、沉靜的離開,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然後到家、上樓、開燈、關燈。
一切從容如常,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瞭解他的安安,才知道他的心裡有多難過--難過到只能用盡全力的控制着車速與方向,才能將50km時速的車,開得平平穩穩。
難過到到家後,只用了十五分鐘時間便熄了燈--沒有加班、沒有電話、沒有看書。
“喂,傅陵。”
接到傅陵的電話,安安纔將目光從唐寧的窗戶移開。
“恩,送唐總到家了。”
“現在……恩,知道了。”
不知道傅陵說了什麼,安安的臉微微紅了紅,但在掛了電話後,擡頭再看樓上,心情仍是一片憂鬱。
*
“喝甜湯,我做的。”傅陵見安安回來,指了指放在餐桌上的甜湯。
“謝謝。”安安放下隨身包,轉身走到餐桌邊坐了下來,看着已經換了睡衣的傅陵問道:“千語姐怎麼樣?”
“她不總是那樣。”提到夏千語,傅陵的情緒也不怎麼好:“怕唐寧跟她在一起不快樂。”
“明明是她不要唐總呵。”安安皺着眉頭,憂鬱的說道:“其實我很理解她的想法,但我又覺得她不應該是這種決定。她有什麼hold不住的呢,唐寧那麼愛她,怎麼會不快樂呢。”
“她有她的想法,誰也改變不了。”傅陵將一旁的糖罐拿在手裡,看着安安問道:“要不要加糖?”
“不要。”安安搖頭,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後,連連點頭:“我說傅陵,你的甜品做得還真不錯。”
“千語做得更好。我都是給她打下手的。”傅陵笑笑說道。
對,自與安安在一起後,他慢慢的習慣隨心所欲,不用掩着藏着他與千語過命的交情、時而親暱的回憶。
他自己也很奇怪,爲什麼安安就能這麼大方的接受他與千語的革命友誼,而以前的林桐卻要死要活的,鬧到讓千語要主動避開他。
“安安,你吃過千語的醋沒有?”傅陵突然問道。
“沒有啊。怎麼問這個?”安安一臉不解的看着他,低頭將碗裡的甜品喝完後,起身將碗放回到廚房的水池裡。
“以前我和林桐,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吧。”傅陵也站了起來,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樓着她往客廳走去。
“等一下,我拿張紙。”安安拍了拍傅陵的腰,側腰伸手去扯紙巾。
“不用了,我幫你。”傅陵笑着,伸手將她的手牽了回來,低頭沉沉的吻住了她……
“喂,我們在說話呢。”安安伸手抓住他的腰,才讓自己慶斜的身體站穩了。
“明天再說。”傅陵的手臂將她的腰圈得更緊了些,上身緊緊的壓着她的胸,她就這樣半下腰似的被他緊貼深吻,雖然覺得腰間有些吃力,但他緊貼沉壓的深體、某處迅速又一觸即發的變化,又讓她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情動……
似乎……
有些想了。
這個想法自身體傳遞到腦海,她的臉不禁有些微微的發紅--雖然總說把睡男人掛在嘴邊是她們這一代人的表達方式,但主動想做這件事,似乎還是一件挺讓人羞澀的事情。
“想不想?”傅陵的身體繼續下壓,她的腰彎得更低了。
“那個……要不……回房吧。”安安紅着臉說道。
“好……”傅陵低低應了一聲,邊吻着她邊往前移動着,直到她感覺到身體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檔住了,他便也停下了腳步,而他似乎也判斷出她有了依靠,所以樓在她腰間的大手便也鬆了開來,順勢從她襯衣的下襬探了進去,靈巧的挑開內扣,大手急切的就撫上去……
安安只覺得身體由涼變熱,一陣熟悉又讓人顫粟的感覺自他的脣下指間涌了上來,迅速的傳遞到四肢百骸,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接着……
餐桌上的糖罐跌落在地上的聲音,讓兩人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再也沒有理會,直到……
*
次日醒來,他們是在牀上。
安安縮着身體窩在他的懷裡,有種精疲力竭的感覺。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小別勝新婚的瘋狂與沒有節制。
但是……
因爲累、因爲精疲力盡,所以就這樣懶懶的窩在他的懷裡,有種被呵護的滿足感。
在這一刻,所有的獨力、堅強、大女人,都拋到九霄雲外,做一個小女人,真的挺好。
“傅陵,我跟我爸媽說了你了。”安安輕聲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說的?你爸媽什麼意見?”原本一手擁着她,一手拿着書的傅陵,一下子將書放下,拎着她就坐了起來。
“喂,你幹麻,我的腰……”安安用手撐着腰,看着他翻了翻白眼。
“你應該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再說,要是你爸媽有什麼想法,我們也好準備準備,你說你一個去說了,有意見我也不知道,他們還以爲我不重視,印象壞了,這事就難辦了。”傅陵皺着眉頭,看着安安的眼神有些責怪:
“平時看你工作挺精明的,人生大事反而糊塗了。”
“我可沒糊塗,這不是決定嫁了,纔去試探我爸媽的態度嗎。要是需要你出面的,肯定得和你說了呀。”安安看着他嚴肅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湊脣在他脣間輕吻了一下後,溫溫的說道:
“所以說,我爸媽沒意見。”
“那就趁熱打鐵吧。”傅陵拉上被子將安安的身體圍在自己的胸膛和被子之間,看着她笑眯眯的說道。
“先拿證吧,現在唐寧和千語姐這樣,我也沒心思辦婚禮。我嫁了呢,我爸媽也放心。”安安微微笑着說道:“我爸媽吧,小地方的老人,女兒在大年齡前嫁出去是很有面子的,加上你是城裡人啊,賺得也不少吧,所以我爸媽也就不反對了。”
“哪兒有這樣說父母的。”傅陵不禁失笑。
“我就是和你說事實,我爸媽盼我結婚呢,一來是有面子、二來是放心,但最終一點,他們相信我的眼光,我說你好,他們也就相信了。”
“所以以後你就算不好了,我這是打落牙齒和血吞,都不敢和爸媽說的。”
說到這裡,安安也笑了。
“不敢,絕對不敢。房子、車子、公司股份,全轉到你名下,我對你不好,你就讓我淨身出戶好了。”傅陵舉手做發誓狀。
“到時候人都沒了,要那些東西幹什麼。”安安輕哼了一聲,不以爲然的說道:“再說,未必我賺錢的能力就永遠不如你了?非得眼皮子淺得就盯着你那點兒東西。”
“我這不是在表態麻,你又來上綱上線。”傅陵用力捏着她的臉,突然間覺得安安很歷害--就那麼溫溫雅雅、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自己的生活,而讓自己想與她走進婚姻,想就這麼無爭無吵的過一輩子。
曾經只是想試試,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永遠了呢?
她似乎就有這種本事,總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便開始牽掛、開始關注、開始想以後會怎麼樣;並不激烈,卻舒服得讓人只想繼續。
“唉呀,不想和你吵了,這種事爭來只是好玩,都沒什麼意義。”安安用力拉下他的手,笑着說道:“所以找個時間把證拿了吧。”
“現在能起來嗎?”傅陵看着她認真的問道,大手探進被子裡,輕輕揉了揉她的腰。
“我說傅陵你怎麼就這麼現實呢。”安安不禁大笑。
“成,你休息,我們下午去。”傅陵也笑了起來,摟着她滑進被子裡,原本想好好兒休息一下,在不覺中又滾在了一起……
*
傅陵和安安拿結婚證的事沒有通知唐寧和夏千語,他們想,這時候那兩個人似乎不太適合知道這些事。
所以他們在拿證後去了鄉下一趟,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鄉村婚禮,將傅陵鬧得夠嗆,安安也是用最大的忍耐力,一直忍到婚禮結束。
至於後面的鬧洞房,安安和父母說,這女婿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對中國鄉村的風俗不那麼理解,怕他受不了晚上直接就跑了。
所以安安的父母就直接和親戚鄰居說,女兒女婿要趕飛機出國,晚上不住在村裡了。傅陵見狀,又給在場的人都派了紅包,讓安父、安母面子十足後,被折騰了一天的小兩口這纔開車去了鎮上的酒店住了下來。
“傅陵啊,對不起啊,今天讓你爲難了。”安安洗完澡後,換了一身舒服的睡衣,看着剛洗完澡出來的傅陵說道。
“說什麼呢?婚禮有什麼爲難的。”傅陵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笑說道。
“我爸媽的想法是比較落後、又好面子。但他們年紀大了,也不可能改變。我能讓他們有面子的,也就是在城裡工作、然後嫁了個不錯的老公,所以能讓他們開心一些,不管他們的想法多好笑,我總還是要牽就的。但我真的知道你很爲難,我自己從這裡走出去,再回來經歷這些,都很不習慣呢。”安安伸手圈住傅陵的腰,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前。
第一次,心裡沒有任何算計的,那麼那麼的感謝傅陵--連她都忍不下去、看不過去的婚禮和親友鄰居的模樣,他卻一直笑眯眯,溫和禮貌的對待每一個人、每一個流程。
她想,他能這樣的遷就她、遷就她的家人,除了愛情之外,她是真的沒有選錯這個男人。
以後的生活……
大約她能夠更多的包容和遷就他一些吧。
“是有些不習慣,但不至於受不了。我去過很多國家,但我也同樣去過不同的鄉村,我能理解他們。”傅陵輕輕拍着她的背,對她突來的感動有些莫明--既然是婚禮,不管什麼樣的習俗,不都應該完成嗎!
這個小女人……
傅陵低頭輕輕吻住了她,一邊伸手解開了她的睡衣,一邊摟着她往沙發邊走去……
他對她,真是越來越喜歡了,不僅是相處的舒服,還有她有一顆平時看起來並不那麼易感的心,實際卻如此柔軟……
*
在傅陵和安安不聲不響的去鄉下辦婚禮的時候,夏千語在厲律師的安排下去探視了林柏文。
“空手?”林柏文看着她,有些諷刺的問道。
“你以爲呢?”夏千語輕挑眉梢,語氣一樣的淡然從容。
“你已經達到了交易的目的,難道不準備和我離婚嗎?”林柏文冷笑的看着她。
“既然你提起這件事,那就先聊這件事。”夏千語點頭,在他對面緩緩坐下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間房子,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輕握成拳,在看了林柏文一眼後,又緩緩的鬆開。
“你在緊張?”林柏文不禁覺得奇怪--現在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她手裡,她在緊張什麼?擔心自己不肯離婚?
“我有空間恐懼症,就是這種空間。”夏千語輕輕吐了口氣,放開的手掌又慢慢握了回去--既然他看出來了,她就不必強撐了。
“你……”林柏文不禁意外,卻又意外的心軟--對於她,他怎麼也怨不起來……
------題外話------
1。安安和傅陵結婚了,安安的父母,是不是很象我們自己的父母呢?有點兒愛面子、有點兒虛榮,但也是真爲我們好的,他們很世俗、也很現實,但並不妨礙他們愛我們。他們的虛榮其實也不過份,我們能滿足就滿足一些好了,不必弄得階級鬥爭似的,非要爭個我對你錯的,沒必要的麻。
2,不知道千語的離婚談判是否會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