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4 決定不救

夏小姐還是要做個決定,然後我再去和唐寧商量。”陳律師看着夏千語,沉重而認真的說道:“或者在開庭前我安排你們見一面,你們當面商量一下。”

“我……”夏千語看着陳律師,半晌說不出話來。

若涉及她自己的事情,利弊得失的權衡之下,她都能果斷的做出決定。

可是涉及唐寧……

可是這也不僅是利弊得失的權衡,無論她如何權衡,唐寧都會有危險--這讓她,怎麼決定?

“您先安排開庭前探視的時間,具體怎麼決定,我需要再甄酌甄酌。”半晌之後,夏千語輕聲說道。

“好,我等你的消息。只有決定了方向,我才能決定打法,才能決定如何利用私下與法官溝通的機會,取得更多的資源。”陳律師點了點頭,收好桌上的資料後,便即匆匆離去。

*

夏千語伸手去拿煙,發現包裡已經沒有了。

她幾乎都忘了,因爲唐寧不喜歡她抽菸,所以她的包裡基本已經不備多的煙了。車上偶爾還能找出一兩包,也是以前留下的。

夏千語沉沉吐了口氣,伸手拉開唐寧辦公桌所有的抽屜,他這裡也沒有煙。反而意外的發現,有個隱蔽抽屜裡,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紙條。

夏千語伸手拿出一張--是她寫給他的臨時工作安排。

再拿出一張,是她特別強調過的、商業上該注意的事項與原則。

整整一抽屜的紙條,全是她說過的話、寫過的字、交待過的事情,都是隨手撕了筆記本、或便箋紙。

很隨意。

很完整。

很……用心。

夏千語輕輕的將抽屜關上,緩緩站起來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邊,看着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玻璃幕牆後模糊成一片。

“唐寧,第一次,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是利弊、不知道什麼是性價比。”

“你多受哪怕一點點的苦工,我都覺得不合算;於我來說,大約沒有什麼得到,值得用你的自由、用你的苦難去換的。”

“怎麼辦?”

“或許……在我不能理智的做決定的時候,就讓你自己來做決定?”

夏千語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事情的各種可能,想了又想後,拿起電話給顧止安打了過去:

“Gary,唐寧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恩,好。”電話那邊,顧止安似是明白她的爲難,回答得非常利落。

她以爲,他至少會教訓她:任何時候都不要讓感情左右了理智。

或許,都是愛過的人吧。

所以他們都懂得,人這一輩子,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讓自己失去理智、有那麼一次感情大過了理智去。

即便,如她們這般現實,且將利益看得大過天的人。

夏千語心裡由衷感謝着顧止安的理解,理了理思緒後,輕聲說道:“Berlin想一次遞一些證據到法院,以此來脅迫我幫他取得總部更高的職位;最後達到他的目的,他便停止證據的遞送,或者撤訴;他這種做法,於我們來說:我們的節奏完全由他控制,只要我們在乎唐寧的審判結果,我們就只能被他牽着走,不僅要主動快速推動事情的進展,還要做到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對於我們來說太被動了。”

“對於唐寧來說,一直處於不停的審判推進中,在精神上是極大的折磨;加上一次一次的證據提交,法官對他的印象會非常差,最後就算Berlin撤訴,唐寧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律師提醒我,還有另一種選擇:就是不理會Berlin的意圖,我們現在努力去尋找反證據的材料;或者想辦法讓他手握的證據失效。”

“這樣做於我們來說,雖然在打時間差的階段,依然需要配合Berlin做一些讓步和推進,但主動權在我們;”

“於唐寧來說,結果則是未知的:不知道我們能找到多少證據,對案子最後的影會如何?”

“不知道我們不按Berlin的節奏來,他是否會提前將所有證據提交上去,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找到所有證據,唐寧就會被判了。”

“第一種做法,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去推翻對方的證據,唐寧多受些折磨的話,結果可能有50%好的機率;第二種做法,我們雖有主動權,但唐寧的機會是低於50%的。”

“所以Gary,你說,我要怎麼決定?”

當千語將心裡的分析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出來後,不僅沒有更安心一點,相反卻更慌張了--無論哪一種方法,唐寧的結局似乎都不會太好。

“千語,從你的分析倒推回去,兩種路徑,唐寧無罪的機會都是50%左右;而第二種方法我們有主動權。”

“所以,該怎麼選,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顧止安很快就告訴了她,他的意見--果然是旁觀者清。

她自己能分析清楚事情的利弊得失,卻因爲貪心着不想在唐寧的事情上有任何閃失,所以無法選擇。

可是,就真的看着唐寧被審、被判,而無所作爲嗎?

“有一審,還可以有二審,三審,只要我們能推翻對方的證據,就永遠還有翻案的機會。所以實際上你還分析漏了一點:第二種方法,機會大於50%,只是戰線會拉得更長。”

“更何況,既然主動權在我們,那麼證據的遞送節奏,我們也是可以控制的--既然是談判,就沒有絕對的輸贏。恩?”

顧止安的分析很理性,但聲音卻是暖暖的,讓夏千語從他的聲音裡,感受到他對自己這段感情的認可、對自己這樣彷徨的理解。

“……好,我知道了。”夏千語在沉默半晌後,輕聲答道。

“你決定了,就告訴我,與Berlin的周旋,該讓步的,還是要讓步。但選擇讓步的時機和方式很重要。”顧止安點了點頭,聲音裡已經帶了些欣慰的味道。

“我……現在就決定,你該安排的,就安排吧。”夏千語輕聲說道。

“好,有進展,我會隨時與你溝通。”顧止安說完後,便即掛了電話。

夏千語在放下電話後,沉默了一會兒,便將電話打給了陳律師,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要不要和唐寧再商量一下?”陳律師問道。

“您可以將我的意見轉告給唐寧,告訴他是我的決定。”夏千語沉聲說道。

“好,我明天就告訴他。”陳律師似乎輕輕的嘆了口氣才掛了電話。

*

夏千語當天晚上沒有回家,而是在唐寧的辦公室坐了一整夜,將他抽屜裡的紙條,一張一張的重讀了一遍。

相當於……

給自己又上了一堂課:利弊權衡,看重結果,不要猶豫。

“唐寧,我知道只要是我選的,你一定不會拒絕,否則你也不會瞞着我擔下所有的事情。”

“所以,50%的機率並不低,如果這是一個項目,50%的機率便足夠達成我想要的結果。所以唐寧,我們一起來做這個項目,我們還有機會。”

夏千語合上抽屜,起身走到玻璃幕牆旁邊,看着窗外越來越沉的黑夜,在一不留心的時候,便已露出了魚肚白;不知道是幾點,那一排排的路燈一溜熄滅,天空襯着淡淡的雲霞,黎明已經到來。

*

J市某看守所。

唐寧在看守所呆了三天,看起來應該沒有受到特別的對待,人雖然不太有精神,卻也沒有特別的萎靡。

頭髮、衣服,都還是一樣的整齊。

好象對他來說,不是在看守所待審,只是換了個條件比較差的地方工作而已,毫不影響他的情緒與氣度。

“陳律師。”唐寧與陳律師打了招呼後,便在陳律師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看起來還好。”陳律師再次看到他,還是如同第一天進來時的模樣,心裡暗自讚許--這孩子,沒經歷過什麼大事,卻在遇到時,不慌不亂,沉靜自若,當真是難得。

“還好,不用加班熬夜,有吃有喝,反而比在公司要輕鬆了。”唐寧笑笑說道。

“你能調節自己,儘快適應,我就放心了。”陳律師點了點頭,將與夏千語商量的結果告訴他後,沉聲說道:“夏小姐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她拒絕與Berlin做交易是嗎?”唐寧向陳律師確認夏千語的決定。

“據我的分析,不是拒絕做交易,是想將交易的主動權拿在手裡。夏小姐應該會想辦法爭取更多的時間,用以尋找對方證據的漏洞,所以她要用什麼方法去爭取時間,這我就不清楚了。”陳律師分析說道。

唐寧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後,對陳律師說道:“陳律師麻煩幫我帶句話給千語:我們能拿到多少證據、官司能打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不要與林柏文談交易。”

“我與他的交易,就是保證千語不出事,這就夠了;若她再有什麼事,我不辯不抗的進來,就毫無意義了。”

唐寧看着陳律師,格外認真的說道:“陳律師,千語在外面,能夠照顧好寧達的生意、也能夠照顧好我父親,你也幫我給她分析一下利弊,請她不要再做無謂的交易。”

“這個……”陳律師的目光在他淡然中略顯憔悴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夏小姐的任何行動,我都會與她溝通利弊優劣,你放心。”

“不是。”唐寧搖頭:“不是溝通利弊優劣,於我有利不一定於她有利,所以陳律師,我的意見是:保證千語安全的前提下,才做方案選擇。”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與她商量。”陳律師點頭。

“謝謝陳律師。”唐寧這才微微的笑了,雖然知道夏千語的倔強與強勢,很難被人說服,但他相信,以陳律師對案子的專業度,他一定有辦法讓夏千語不要輕舉妄動,置她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謝什麼,這是我的工作。”陳律師輕嘆了口氣,看着唐寧問道:“要夏小姐過來看你嗎?在開庭之前,應該可以安排一次。”

唐寧的眸色微亮,稍許沉默後,又輕輕搖了搖頭:“別讓她來了,她怕這種地方。”

“恩?”陳律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她……曾經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對這種事、這種環境,有一種病態的恐懼,所以別讓她來。”唐寧輕輕說道。

“好吧,那你自己好好保重。這裡的警官我也關照過了,他們不會有過份的行爲。就是條件艱苦一點,小寧你就多忍忍。”陳律師輕輕嘆了口氣,在看到看守的警官示意時間到了後,又交待了一句,才起身離開。

*

做律師多年,也爲寧達服務了多年,接觸的商業案件不可謂不多。若說他能理解唐寧這樣的決定,是因爲幾乎是看着他長大的,知道他的性子溫潤淳和,寧願自己受罪也不願意讓別人爲難。

但他卻並不能理解夏千語:一個真正的商人、一個真正利益至上的投資人,居然也會爲了感情而去拿自己的資源與對手做交易。

所以……

誰又能輕易的將一個人定義?

別人能看到的,永遠只是表面而已。

夏千語和唐寧,讓他這個精於世故、利益至上的老牌律師,也生出一定要幫唐寧將官司堅持到底的衝動。

一種從業多年來,很少再有的衝動--不爲佣金、不位名譽,只爲這一對明明可以利益至上,卻偏要選擇愛情至上的年輕人。

*

接下來的日子,陳茵一邊與資金部一起跑着銀行的事,一邊繼續在薛濤那邊實習,也藉着這實習的機會,有事無事就圍着夏千語轉,想從她這裡瞭解多一些唐寧的信息,想知道事情到底還能不能有進展。

可夏千語每天依舊如故的談項目、做方案,好象就唐寧的事情給忘了一樣。

“千語姐姐,唐寧的事情,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嗎?”陳茵忍不住的問道。

“正在想辦法。”夏千語淡淡說道。

“那個人拿了什麼資料,我們的律師應該查一查,那些資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爹地說了,那個流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打出來的。”陳茵着急的問道。

“用了特殊手法,也不是拿不出來。”夏千語伸手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痛的說道。

“可是……如果用特殊手法,那咱們反告他們。”陳茵一股子衝勁兒,卻又有些不知輕重。

“告了他,也不能證明唐寧沒做過這些事。”夏千語擡頭看着陳茵,耐着性子解釋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樣才行?每個方法都去試一下,看看那些資料都是從哪個部門流出來的,咱們去威脅他們,讓他們不敢作證,行不行!”陳茵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唐寧呆在裡面已經一週了,她都無法想象,他在裡面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而夏千語卻一次也沒去看過他……

“千語姐姐,你不會是想放棄唐寧嗎?雖然我也很喜歡唐寧,但我不想你現在放棄他。”陳茵哽咽着說道。

“沒有,我在想辦法。”夏千語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拿了鑰匙後,便離開了辦公室--她實在不願意每天面對陳茵的各種焦慮與疑問。

弄得她也很焦慮。

*

看着夏千語離開的背影,陳茵只覺得失望與灰心,一直猶豫着要不要離開carlyle,但又想着:如果離開了,就連最後知道唐寧消息的渠道也沒有了。

所以想了想,還是說服自己堅持了下來。而她在看到夏千語這幾天居然扔下唐寧的事出國,在心裡卻對夏千語有了許多埋怨與反感。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用自己知道的一點點東西,天天磨着父親問東問西,希望能有一天會突然想到合適的辦法。

*

安安則穩穩的把持着傳奇的營運,在奕唐發來郵件,向傳奇追討最後一筆收購款時,安安給夏千語發了一封郵件,提醒可以安排追訴桂南生參與王健攜款潛逃的罪名。

*

“追訴桂南生,是爲了讓他在裡面坐的時間更長一些?”唐晉旗看着夏千語問道。

沒錯,夏千語看到唐晉旗給唐寧發的郵件,說已經得到醫生批准出院,他租的小院子也已經重新清掃整理完畢,準備搬家的時候,便直接飛到了英國,不僅幫唐晉旗安排搬家安頓下來,還找到房東將房子買了下來。

她沒有如約照顧好他的兒子,所以只能是她替唐寧來照顧他了。

夏千語的思緒有些分散,在唐晉旗喊了她好幾聲後纔回過神來:“您是問追訴桂南生的好處嗎?”

“是的,如果只是爲了懲罰他,我就不發表意見了。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報復心,所以損人不利已的事,就算是他應得的結果,我也不想去做了。何苦給你和唐寧再豎敵呢。”唐晉旗點頭說道。

“第一,他是同犯,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第二,追訴他的犯罪事實,就能讓他承擔還款的連帶責任,這還款我們想辦法劃歸收購前的老寧達帳戶,可以由唐寧自由支配,那麼那麼傳奇收購奕唐的第三筆款就有出處,這是最現實的好處;”夏千語分析着說道。

“既然有好處,那就去做吧。需要我做什麼?籤追訴書嗎?我可以授權給小寧處理吧?”唐晉旗點了點頭,看着夏千語問道。

“不用,就是告訴您知道,手續方面,公司法務部會安排。”夏千語輕扯了下嘴角,當着唐晉旗的面給陳律師寫了關於追訴桂南生事件的郵件,請他起草追訴書發給自己,以便讓唐晉旗過目。

“唐老,有件事我本來想瞞着你,可現在覺得……這件事到現在,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所以……還是得告訴您。”夏千語微微斂下眸子,聲音低低的說道。

“是小寧出事了嗎?”唐晉旗的聲音微微發顫,一直放鬆的放在扶手上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起來,原本清瘦的雙手,因用力而顯得青筋崩冒。

夏千語斂眸看着他指節泛白的手,半晌之後,才慢慢說道:“傳奇收購奕唐,資金出現週轉問題,唐寧從寧達打款到傳奇。這件事被Berlin盯上,以此交換我在中國地區的資源,還有Gary在總部的資源。”

“那個柏什麼的是什麼人?居然敢威脅顧止安?小寧的事又怎麼能威脅到那個人……”唐晉旗激動的說道--顧止安在他們這一代人的心裡,依然是不可跨越的傳奇。

現在居然有人要威脅他。

居然還是用自己兒子的自由去威脅,這也太離譜了吧。

夏千語輕輕點頭:“唐寧的自由能威脅到我,我能調動Gary的資源,就是這樣。”

“那小寧現在?”唐晉旗最關心的還是唐寧的安全。

“我們在想辦法找對方證據的破綻和漏洞,也會交換一些資源來拖延時間,但唐寧現在不能保釋出來。依目前我們拿到的資料來看,打贏官司的把握不大,所以……唐老,最終……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夏千語低聲說道。

“顧止安也願意爲這件事出手?”唐晉旗問道。

“是。同時還請求亞安的夏晚出面幫忙,但他們的資源都在資本上,以資本力量來化解轉款危機,是可以,但需要時間--我擔心的是,唐寧等不到我們完全化解的時候。”夏千語沉沉點頭。

“也就是……小寧可能會被判刑?”唐晉旗扶在椅子上的手,微微顫動着,但在問夏千語的時候,聲音裡多少還帶着一些隱隱的希望--希望聽到夏千語說,不會。

“不會一直呆在裡面,但會有一段時間。”夏千語輕聲說道。

“那就是……。先這樣打官司,打成什麼樣是什麼樣,後面有新的證據就上訴,沒有的話……”唐晉旗睜着一雙老眼看着夏千語,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唐老,我會盡力的。”在老人的疑問又傷心的目光下,夏千語不禁低下了頭。

“盡……力……”唐晉旗自語着,反覆唸叨着這句話,心裡的絕望與難過,是那麼的明顯。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晉旗才重新看着夏千語說道:“千語,我還是……只能拜託你了。”

“唐老,對不起。”夏千語的眼圈微紅,將臉轉到了旁邊。

“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過。既然他命裡有這一劫,就讓他去承擔吧,你……就多費心了。”唐晉旗聲音暗啞的說道。

“您在這邊……要是有什麼就提前告訴我,我會過來處理。”夏千語吞嚥了下口水,慢慢的起身:“今天……我就先走了。”

“走了……”唐晉旗擡頭看着她,說話和目光,都顯得有些遲鈍。

“我安排了一位阿姨過來照顧您,是在醫院您用習慣了的那位。我……走了。”夏千語彎腰拎起放在沙發上的隨身包,目光從客廳角落陳茵的行李箱上輕掃過後,慢慢轉身往外走去。

“走了……”唐晉旗看着逆光中夏千語的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在他的心裡,夏千語在,事情或許多一些轉機;夏千語不在,這事情可怎麼辦纔好呢。

剛剛恢復身體的唐晉旗,現在也當真只是個老人了。

平時交流並不覺得,真正遇到大事,才發現腦部的手術對他影響其實是挺大的。

*

因爲夏千語拒絕了林柏文的交易,所以在原定開庭的時間之前,林柏文將手上所有的證據都提交給了法官。

因此陳律師接到法官的消息,是有了新的線索,法官需要跟據這些線索調取有效證據,所以開庭的時間推遲,具體哪一天要看證據收集的情況。

“很好。”已經從法國趕回來的夏晚,看着夏千語和陳律師說道:“將他手上所有的證據都逼出來,我們纔能有針對性的做準備。”

“千語,你想辦法確認這個林柏文還會不會有新的證據。”

“陳律師,你找法官拿到他們提供的線索清單--比如說他們有銀行流水,你最好能拿到銀行流水的複印件或照片,這樣我才能根據打印文本,判斷打印機型、再追蹤文件出口。”

“亞安投行給傳奇的貸款手續已經處理好了,這筆錢放在帳上不要動。”

夏晚一一安排後,拿出筆在稿紙上畫了幾條路徑,和夏千語、陳律師商量了後面的進度。

“夏總,我這裡有一份資料,您看一下。”夏千語將自己轉款的銀行流水遞給夏晚。

“很好。”夏晚微微笑了笑,將文件接過來仔細翻看着,半晌之後,又將文件合上遞還給夏千語:“我知道了,我會先從這幾份文件的流出部門去查,但法官手上那份我還是要看到,因爲不同的行,他們不一定走相同的途徑。”

“這……。就看出來了?”夏千語有些吃驚的看着夏晚。

“對於系統外的人會覺得不可思議,對於銀行系統的人,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判斷--銀行所有的打印機都是定製採購,雖然不同的銀行會採購不同的品牌,但通過也不過三五個可選品牌而已,所以什麼銀行用什麼牌子的打印機,同行都是知道的。”

“所以我看了銀行名稱、再看打印效果,基本能判斷這份複印件是真是假,此其一。”

“其二,銀行不同部門用的打印機型不同,比如說大堂會用點式針打機,是給終端客戶打印流水用的;財務部是用專用票據機,可以同時滿足打印四層發票和三聯流水清單的需求;普通行政辦公室,則用黑白激光打印機;客戶部是彩色噴墨打印機,等等,總之,根據這份複印稿的打印紙質和印質,我基本能知道文件是真是假、是從哪個部門流出來的。”

“知道了這些,我們的反證據行爲纔會有效。”

夏晚笑笑說道。

“這個……。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夏千語不禁佩服,又覺得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在她覺得無望的時候,一條新的線索,似乎讓整件事情都變得光明起來。

“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夏晚微微頷首,仍然是溫和而疏離。

*

在夏晚和陳律師都離開後,夏千語低頭翻看着剛纔夏晚看過的資料,一遍又一遍的將所有資料又重新研究了一遍後,慢慢將資料合上。

想起夏晚的判斷,耳邊又迴響起陳茵在她耳邊的哭訴:

‘我們的律師應該查一查,那些資料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看那些資料都是從哪個部門流出來的,咱們去威脅他們,讓他們不敢作證,行不行’

陳茵,必竟是從銀行系統出來的,誤打誤撞的,居然找到了打開整件事情的缺口。

夏千語,你真是糊塗了,怎麼能忽視她這麼重要的意見!

以後,可千萬不要了。

夏千語的心裡一陣懊惱,在看着資料做了決定後,便拿起電話給顧止安打了過去:

“Gary,我準備和Berlin談談。”

“是的。第一,他將我們所知道的所有證據都遞了上去,法官開始去銀行取證,所以這個時候我是該被威脅到了,所以時間適合;第二,我需要他手中的一些資料。”

“好,我見過他之後,就給你電話。”

夏千語掛了顧止安的電話後,便直接去了林柏文的辦公室。

------題外話------

1。雙方都有目的,雙方也都受制於人,所以這一場仗於雙方來說,都很難打。

2。陳茵的無心之語,卻是解決問題的入口,所以說,我們有時候真的不能忽略任何一個無足輕重人的意見。

3。千語去找林柏文,會做出什麼樣的讓步呢?林柏文已經將所有的證據都遞上去了,就算千語讓步,在沒有找到反證據之前,林柏文還能控制案子的進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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