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放下，我也就放心了。在感情上我是個遲鈍的人，爲此，我很抱歉。”顧止安輕聲說道。
“……我也很抱歉……”慕稀的話沒有說完整，但他們都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很抱歉，她始終沒有愛上他。
“我感謝那段日子，因爲……我至少知道愛情是什麼；至少我有了個女兒。”顧止安看着她，目光逐漸變得清澈起來。
心裡那個久久不能抹去的影子，在今天見面後便清晰了起來－－一個真實的慕稀，夏晚的妻子、夏米的媽咪、慕氏的首席設計、他顧止安的……前妻……
與他的世界，再無更多的聯繫。
*
“媽咪，我想請顧白和我們一起旅行好嗎？”夏米拉着顧白的手，轉身看向慕稀大聲問道。
夏晚就那麼從容沉然的站在女兒的身後，就象女兒永遠的守護神，那畫面，看得人心裡一片暖意。
“謝謝夏米，不過顧白明天要回中國。”顧止安快步走過去，伸手牽住顧白的手後，對夏米說道：“等你回中國後，顧白去找你。”
“要回中國啊……”夏米有些小失望的轉身看幾顧白，不高興的問道：“顧白，你可不可以明天不回去？”
“夏米對不起，我千語姑姑要回去，我媽咪現在也在中國，我要回去的。”顧白張開雙臂，給了夏米一個熱情的擁抱後，轉身往夏千語身邊跑去。
“爹地，再見。”
“夏米，再見。”
“叔叔阿姨再見。”
“我會想你們的，我和千語姑姑一起想你們。”
顧白用力的送出無數個飛吻，隨着夏千語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夏米本來想問，爲什麼顧白不是和爸爸在一起，被慕稀眼神制止後，便小心的依在夏晚的身邊不再說話。
三人簡單告別，分走兩邊。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琉璃路燈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襯着街邊有些年頭的建築、襯着分散的人影，一邊是美滿、一邊是孤單，卻又都自成風景，誰也不必羨慕誰。
*
“千語姑姑，夏米好歷害哦。”
“恩。”
“千語姑姑，夏米和她爹地媽咪住在一起，她媽咪不喜歡她打架。”
“恩。”
“千語姑姑，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媽咪，都喜歡女兒做小公主？”
“我不知道。”
“千語姑姑，夏米怕她媽咪，但聽他爹地的話。”
“你很羨慕夏米？”
“我想要有個媽咪……”
“你…。這次回國，我和你媽咪聊聊。”
“唉……”
“一個疼你的媽咪，不一定非要和爹地在一起，但可以常和你在一起，對不對？”
“你幹麻……好吧，也可以的。”
“顧白，每個人的家都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要羨慕別人，我特別喜歡現在的顧白，可愛、聰明、有規矩。”
“我也喜歡千語姑姑，你永遠要做我姑姑、你以後有小寶寶給我做妹妹，我送花裙子給她。”
“我……好啊……”
夏千語微眯着眼睛看着燈光流線般掠過車前窗，夜色在行進中慢慢快速往後退去。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小寶寶？”
呵，這個可以有。
*
第二天早，當顧白看見扶着行李箱在酒店大廳等他們的唐寧時，尖叫一聲便衝了上去：“漂亮哥哥早上好，我是顧白，你還記得我嗎？”
“顧……”夏千語想阻止她，想了想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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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有夏晚那樣的寵着護着，而顧止安對顧白即便寵愛，也極嚴格。她平時待她也極爲嚴格。只是看着夏晚寵夏米，她便不忍心了。
“顧白，你好。”唐寧轉過身來，見穿着小花裙子的顧白，象一朵移動的花團一樣朝他衝過來，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上前一步蹲了下來，將她小小的身體迎近懷裡。
“漂亮哥哥，我是顧白。”顧白堅持的再次介紹自己。
“我記得你，照顧的顧、白色的白。”唐寧微笑着溫柔說道。
“是的耶。漂亮哥哥的睫毛好長呵，比顧白的長、也比千語姑姑的長啊……”顧白開心的笑了起來，只是片刻間，注意力又被唐寧的長睫毛吸引了過去，伸出小胖手，小心奕奕的伸手去摸，整張小臉恨不得要貼到唐寧的臉上了。
“顧白……”夏千語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剛剛軟下來的心，不禁又警惕起來－－這丫頭縱容不得，絕對縱容不得。
“千語姑姑。”顧白忙將小手藏到背後，從唐寧的懷裡轉過身來，站得筆直的看向夏千語。
“有話飛機上再說，走吧。”夏千語將手伸到顧白的面前。
“漂亮哥哥和我們一起走嗎？”顧白將小手放進夏千語的手裡，依依不捨的從唐寧的懷裡走出來。
“恩。”夏千語隨意的應了一聲，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牽着顧白，快步往外走去。
“行李箱給我吧。”唐寧上前一步，將手伸在夏千語的面前。
“漂亮哥哥好紳士哦，我好喜歡你哦。”顧白長長的嘆了口氣，睜大眼睛看着唐寧，一臉的滿意與讚美。
“和哥哥帶一起走？”夏千語將顧白的手遞給唐寧。
“好耶！千語姑姑我好愛你。”顧白緊緊抓住唐寧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唐寧，卻對夏千語說道。
夏千語忍不住吁了口氣，拖着行李箱徑自往前走去，轉身的背影，帶着嘆息的笑意。
唐寧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牽着顧白，放慢腳步遷就着顧白的小短腿。
“漂亮哥哥，我千語姑姑很好的。”顧白邊走邊跳着，不忘誇自己的千語姑姑。
“你應該喊我叔叔，和我你千語姑姑一樣大。”唐寧這才糾正她的稱呼－－如她這麼喊，自己都成夏千語的晚輩了。
不過……
想起她曾說與父親是故人、她又說，受父親之託照顧自己；她說：誰讓我答應了你父親要照顧你呢’的時候，語氣與表情，都十足的長輩範兒……
真是……她哪兒來的自信，可以做自己的長輩呢！
唐寧的嘴角不禁輕扯，暗自搖了搖頭。
“可是我覺得你像哥哥。”顧白軟糯的說道。
“你千語姑姑看起來比我老嗎？”唐寧笑着看着她。
“我千語姑姑纔不老呢，可是千語姑姑是我想象中的媽咪，所以不能是姐姐。”顧白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個漂亮哥哥有些不可愛了。
“這樣，我知道了。”唐寧低頭多看了這個小女孩一眼，在她靈動閃躍的大眼睛裡，他看到一絲不該屬於這個年齡小姑娘的憂傷，心頭不禁微微震動。
“我千語姑姑是天下最好的姑姑。”顧白轉頭看着走在前面的夏千語，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知道了。”唐寧輕柔的答着，擡眼看着夏千語的背影，單薄而挺直。即便面對顧白，她雖稍顯耐心與溫柔，卻仍是淡淡的。
這世界，怎麼會有人這麼冷淡呢？
這個小姑娘沒有媽媽吧，所以對夏千語纔會這麼依戀……
唐寧拉緊了顧白的手，聽她一路說個不停，小小的年齡，心思細密，遠不若表面看起來明朗而無所顧忌。
*
小孩子必竟精力有限，路上一小時、機場候機一小時，上飛機後，又纏着唐寧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顧白便累得在趴在唐寧的身上睡着了。
夏千語向空乘要了毛毯後，對唐寧說道：“交給我吧。”
“我抱吧，還挺沉的。”唐寧伸手接過毛毯，輕輕的蓋在顧白的背上。
“她要聽到你說她沉，會傷心的。”夏千語整理好毛毯手，伸手理了理顧白的頭髮，看着她張大着嘴巴、將臉貼在唐寧胸口的樣子，不禁有種看不下去的感覺。
“小孩子就是這樣吧？”唐寧的耳根不禁微微發熱。
“恩，你可以先實習。”夏千語輕扯嘴角，扭過頭去，拿了飛機上的雜誌慢慢翻看起來。
唐寧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話，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女孩，軟軟糯糯的，心裡不禁越發柔軟。
－－－－－－題外話－－－－－－
哈哈，顧白小同學，這下可滿足了，抱了摸了還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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