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去早回!”
鐵狼摸着唐琳的秀髮,他的眼神無比認真。
幽黑的瞳仁裡只能看到她的身影。
唐琳被鐵狼這樣專注而熱烈的眼神看的垂下了眼眸。
她承認,她有些心虛。
唐琳睡下閃着碎光的眸子,輕拍了一下鐵狼的手,“哎呀,我還能丟了不成!”
話音落定,唐琳就從鐵狼的懷裡站起了身。
她背對着鐵狼,再次走向門口的時候,好半餉她才艱難的說道:“你在家好好的啊!”
“嗯,去吧!”
看起來,唐琳分明只是出去買點東西而已。
但是他們的對話,若深究起來,卻像是一場即將要來臨的分別似的。
唐琳並不知道鐵狼怎麼想,也並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感知到。
但在她每一步的行走之間,其實都是那麼的困難。
今晚,一旦她走出這個房間,那麼也就意味着,未來最短一年時間裡,她和鐵狼要再次面對分別的事實。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可是近來發生的事,已經沒辦法讓她保持平靜。
……
最後一步,唐琳在推開門離去之前,她再次回眸看向鐵狼,卻意外的發現,他的視線居然一直追隨着自己。
唐琳嫣然一笑,“等我回來!”
鐵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他雙眸眉眼間堅定的神色,莫名的讓唐琳確信,他會等她。
走出門,再關上門。
那一瞬間,唐琳淚如雨下。
做出離開的這個決定,對她來說真的是非常艱難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和鐵狼在一起並肩作戰。
可是現在的她,除了給他添麻煩,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即便他和陸凌鄴都將那份詳細的文件給她看了,可她並不能完全的相信,李瀚對付鐵狼就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更何況,李瀚這次傷了她最在意的人。
不論如何,她都不能坐以待斃了。
當唐琳紅着臉走出公寓樓時,漆黑的夜色中,一輛閃着暗芒的勞斯萊斯正停在公寓的大門前。
車窗降下了幾公分,唐琳看到了陸凌鄴那雙冷眸,低着頭傾身而入。
坐在陸凌鄴身邊的一剎,他毫無憐惜的看着唐琳,“真想清楚了?今晚走了之後,你若不能全身而退,那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我相信,我能!”
“好!簡嚴,開車!”
陸凌鄴的態度很明確,既然答應了要幫她,自然不會食言。
而唐琳雖然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去哪裡,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有陸凌鄴的出面,那就一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誰讓,他是她家老爺子親手培養的人選呢。
“叮鈴鈴——”
在車子緩緩駛向津港碼頭之際,唐琳的手機響起了特殊的鈴聲。
她驚訝的看了一眼屏幕,隨即望着陸凌鄴,“你和我爸說了?”
“嗯,即便不說,他也會知道!”
“好吧!”
唐琳揉了揉鼻子,不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太奇怪。
幾秒後,她才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老爺子的嘆息聲,“丫頭,你這又是何必呢!”
“爸,我已經決定了。”
“丫頭,那裡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就算你在國內的軍營有過入伍的經歷,但是……”
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雖然還有些虛弱,但至少比之前要恢復了許多。
唐琳打斷了他的話,“爸,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再說,陸凌鄴他當初都能夠回來,我相信我也可以!”
“哎,你這孩子,較什麼真呢!那種地方,不該是你一個女孩子去的。”
“爸,給我一次機會吧。這些年你把我保護的夠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快就回來的,以後我來保護你!”
“哎……”
老爺子深知自己無法撼動或者改變唐琳的想法,在電話那頭,除了嘆息只能是嘆息。
唐琳又和他簡單的叮囑了幾句,掛上電話後,心情反而平靜了。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呢。
“你有什麼要交代給我的嗎?”
唐琳側目看着陸凌鄴,最起碼他是自己所知,第一個只用了三個月就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人。
聞聲,陸凌鄴眯着眸子,“別怕死,別怕疼。”
“沒了?”
“嗯!”
“好吧,那如果真的死了怎麼辦?”
此言一出,陸凌鄴頓時眼底噙着淡淡的譏誚看着她,“當初我去的時候,抱着必贏的心態。”
“哦!”
“你的時間不多,按照現在的形勢,你頂多還有一年的時間。如果過了一年,你還回不來的話,那就不必回來了!”
陸凌鄴這番話讓唐琳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雖然心裡惴惴不安,可還是強撐着自己的脾氣,對陸凌鄴放下豪言,“一年之內,我一定回來!”
津港碼頭,司睿的海天一號已經早早停泊在一處。
唐琳登船之際,司睿立馬雙眼放光,哪兒來的漂亮妹子啊。
“把你的眼睛,收一收!”
陸凌鄴站在碼頭邊,冷眼瞥着司睿,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司睿微微撇嘴,“看看又不花錢!”
唐琳上了遊輪之後,在遊輪駛出港口時,她的手機響了。
清冷的手機屏幕上,唐琳低頭一看,心微疼。
‘你的決定,我尊重。等你回來!’
鐵狼發給她的。
唐琳恍惚的望着遠處碼頭上陸凌鄴的身影,她想開口質問,但嗓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原來,鐵狼什麼都知道,只是他沒有說。
他放任自己做出這樣任性的決定,卻一個人選擇承受一切。
似乎,都是天意吧。
唐琳怎麼會知道,在此時此刻,在她坐上游輪遠走之際,本想着以一年爲期,去完成最嚴密也最嚴峻的黑暗特訓時,命運已經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的信念很堅定,一年而已。
只是,當她重新回到衆人眼前時,那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
而翻天覆地的變化,又何止是她一個人。
有時候,最痛苦的不是等待,而是終於等到了歸來的人,可她卻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詢問那一句:你是誰!
……
兩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