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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時修聽着她說的話,心裡頭就覺得特別的……踏實。
“那你不是很受委屈麼?年紀輕輕的跟了個瞎眼老公?”
“哼,我倒是想離啊,這爸媽肯麼?孩子肯麼?”
“你想離啊?”
“唔……如果你總是欺負我的話,那我肯定不能一直受氣——”
“我不欺負你。”
她話還沒說完,殷時修便忙搶着說似得。
“……”
蘇小萌心口一熱,低頭抵着他的額頭,小聲道,
“恩,那我就不離。”
四目相對……蘇小萌喃喃,
“你這麼好看,瞎了可惜。”
誰知殷時修緊接着便道,“恩,你這麼好看,瞎了可惜。”
蘇小萌臉一紅。
她以前從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是殷時修……
是殷時修讓她覺得,她也很漂亮,是殷時修讓她覺得,她也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
殷時修人還沒回國,但集團內部的人事調整已經傳到了北京。
這就像一枚炸彈被無聲的丟了下來,頓時便在北京商圈激起了千層浪。
庾家和殷時修的關係,可以說是衆所周知,再加之殷氏在國內發展,也是以收購了庾家的企業才得以擴大。
如今殷時修罷免了包括庾宏光在內,所有庾家人的職位。
甚至揚言回北京後便會立即召開董事會。
殷時修的打算是取消庾宏光的董事身份,收回庾家人手上的所有殷氏股份。
所有的變動,殷時修都沒有給出個明確理由。
庾宏光虧空的兩億資金,殷時修已經通過別的途徑給填補上。
顯然,殷時修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公之於衆。
誰做了什麼,誰應得到什麼。
他相信,這庾家人還不至於不要臉到這地步,會傻兮兮的跑到他跟前來求個原因。
但殷時修的舉動過多,以至於即便是心知肚明,可能會有這麼一個結果的庾家人,也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虧空的那兩億肯定是被他發現了……”
此刻的庾家,庾宏光和殷時蘭都在。
庾家上下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都受傷了,怎麼還有空去管這些?”
這是庾宏光不能理解的地方。
殷時蘭冷着一張臉,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彷彿這是她第一次認識自己的丈夫。
“時蘭,你倒是說句話呀,怎麼都不能讓四弟就這麼把我們都趕走吧?”
“我早說過,老四機靈的很,兩億不是個小數目,根本瞞不過去。”
“現在說這種沒用的。”
說話的是殷時蘭的公公,如今也已經是七十的高齡了。
他老早便已經不管事,家裡的產業都已經給了孩子們。
被殷氏收購合併以後,他便再沒能過清靜的安生日子。
誰也不想居在他人的屋檐下,殷氏集團再怎麼厲害,到底不是他們當家。
想從殷氏分離出來,便是老爺子的心願了。
可無奈,這大兒子庾宏光實在不是有腦子的人,在他手上辦砸的事情已經數也數不過來。
這次也是,他自己負責的項目出了問題,殷時修要接手時,就應該退讓出部分股份,讓殷時修去接這個爛攤子。
庾宏光倒好,不僅和殷時修較上了勁兒,還暗中和海外走私團伙勾搭,結果被別人捏住了把柄。
坑是越挖越深,撒進去的錢也是越來越多。
庾宏光就藉着手上的股份以及他尚且還是殷氏集團董事的身份,挪用了公司資金。
一年不到的時間,挪走了兩億資金,流向了黑市。
而這麼大的事情,庾宏光是瞞着殷時蘭的,等殷時蘭發現的時候……
坑已經填不住了。
偏偏殷時蘭的身份擺在這。
一旦庾宏光涉黑的事情被曝光,她的政治前途也就被徹底斷送了。
殷時蘭不是個簡單女人。
她心裡頭明白,庾宏光已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所以她想找一個好的方式和庾宏光離婚,只要庾宏光*,離婚對她能造成的影響便很小。
相反,她還可以借丈夫*這件事好好的引導一下輿。論。
只是殷時蘭沒有料到,自己的企圖被庾宏光發現了。
夫妻倆大吵了一架。
事情被撕開,夫妻的情分定然是沒了。
但想要和離,也是不可能的了……
殷時蘭和庾宏光現在也就是相互制衡的關係,雙方都把對方的把柄握的死死的。
兩億的資金虧空,殷時蘭只能想辦法去填。
偷樑換柱也好,籌集資金自己去填一好,變賣掉名下的房產……
可事情的發展卻遠超出殷時蘭的想象。
被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別想一個人逃掉。
就在殷時蘭在爲庾宏光收拾爛攤子時,庾家人做了件讓殷時蘭震驚到一個字也說不出的事。
那便是讓殷時修永遠回不來。
老四在倫敦出車禍的時候,她還沒多想。
直至,得到老四並無大礙,只是傷到了眼睛,暫時看不到的消息時,庾宏光一時嘴快,說漏了。
殷時蘭這才知道——
這根本不是什麼交通事故,不是什麼意外,而是庾家人的蓄意謀殺。
想到這一層,殷時蘭是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她並不那麼喜歡老四,說句實話,要不是因爲老四出生,也許她會得到父母更多的關注。
殷時青並非殷家血脈,而小妹殷時樺是個不爭的性子。
如果沒有殷時修,將來殷家的家母,她也不會完全不在父母的考慮範圍之內。
但嫉妒是一回事,真的要讓殷時修消失,那是另外一回事。
殷時修是自己的親弟弟!
血脈相承的親弟弟!
庾宏光要謀殺自己的親弟弟……
這個睡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丈夫,這些時日,陌生的讓她覺得很可怕。
可讓她更加覺得可怕的是……她自己。
她本該因爲丈夫的所作所爲感到後背發涼,她應該要站在弟弟身邊,把這個殺人未遂的謀殺犯送進監獄……
可她沒有。
因爲她深知,庾宏光的所作所爲,以及他的下場與她的人生是如此的緊密相連,不可分割……
她沒法放棄自己的前程,沒法放棄自己的人生。
“爸,你就別說時蘭了,時蘭也已經盡力了。”
“盡什麼力?我看也就是一直在旁邊說風涼話。”
庾老先生哼着說道,
“要我看,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一不做,二不休!”
言語之間的狠毒之意,聽着都讓人心口感到發寒驚悚。
庾宏光看向父親……
“您的意思是……”
“是他先把事情做絕,那也就不能怪我們手狠。”
庾老先生說完,視線落在殷時蘭身上,
“不過……這就得要殷家二小姐幫個忙了。”
“……”
殷時蘭心頭一怔,年近半百的老臉上,最近臉色相當的難看……
總是一臉愁容難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