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蛇蛻還沒有死,雙眼還掙着,手卻再懷裡摩挲着,不知道再找什麼,白若夏就看着,沒一會看到蛇蛻摸出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羣殺馬特造型的小夥子們。
白若夏幾乎再瞬間就猜出來了,這是他們的以前,就算其他人都不認識,但是白若夏還是一眼認出了黑蛇和蛇蛻的,白若夏一瞬間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直到現在,纔想起來懷念嗎?爲什麼寧願現在後悔,當初都不聽黑蛇一句勸呢?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蛇蛻開口喃喃,白若夏愣了一下,眼前的人似乎變了一個模樣,同樣是渾身染血的黑蛇,也在喃喃的說着:“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白若夏突然感覺她似乎什麼都明白不了了,爲什麼啊,爲什麼寧願後悔,都不去握住些什麼呢?白若夏臉上的淚不停的滑落下來,蛇蛻抓住照片的手緩緩的鬆開了,照片掉在了他的胸口上,鮮血沾染上了那張照片裡的所有人。
白若夏慢慢的蹲下,伸手把蛇蛻的雙眼合上了,她心裡說着:黑蛇,這也算是達成了你們以前的願望了,至少,這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白若夏慢慢的閉上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一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明明什麼都做不到,但是還是會爲了保護一個被非禮的女孩子拼的頭破血流,他們嬉笑着,用生命在洋溢着青春,告訴別人他們的驕傲。
“老大。”蛇蛻其實還有意識,他似乎聽到了黑蛇的聲音,和以前一模一樣,叫着他,蛇蛻慢慢的睜開眼,看到黑蛇靠在一邊的樹上,嘴裡叼着煙,似笑非笑,蛇蛻似乎突然忘了什麼,但是又感覺那些不重要了。
“黑蛇,你小子怎麼在這兒?”蛇蛻向他走了過去,黑蛇笑了起來:“我是來接老大的,咱們走吧。”
“行。”
兩個人相攜而去,他們的背影,慢慢的,他們的背影變成了以前的模樣。
這對他們來講,可能是最好的結局了。
或許當初,他們只是一羣被熱血衝昏了頭腦的小夥子,憑着一槍熱血形式,同年同月什麼的,也只是隨口一說,但是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一語成櫼,他們之前其實走不到這一步的。
但是,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這樣的結局,卻是最適合他們的,到了黃泉,繼續逍遙。
白若夏現在不知道也不懂他們,對他們而言,這樣的情緒,是隻屬於他們的。
閻擎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後都看不到一個人,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有人嗎?”他在大喊,“白若夏!你在哪兒?”
沒有人會迴應他。
聲音似乎在這個空間裡面傳遞不出去,他只能拼命的往前跑,但是無論跑出去多遠,眼前的景色卻不會變,白色,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白色,所有的生物都消失了。
“不,我要出去,白若夏有危險,我必須立刻出去
!”他自言自語着,但是他根本找不到出路,“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哪裡有路?哪裡可以出去?”整個白色空間裡面,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聲音。
白若夏看着閻擎就像關機了一樣,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就跑去把黑蛇的屍體背了過來,黑蛇的屍體已經完全僵硬了,渾身也冷的像冰一樣,白若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帶過來,跟蛇蛻放在了一起。
她不可能再讓他倆入土爲安,工作量太大,而且兄弟葬在一起,怎麼看都感覺怪怪的,乾脆就這樣吧,至少他們是一起的,也算在黃泉路上有個照應,白若夏擡頭,看着已經開始西沉的太陽,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總算,結束了。”
她顯然是想早了,閻擎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要得救,必須先聯繫上外面,白若夏嘆了口氣,她要做的,好像還有很多啊。
白若夏走到了閻擎的面前,緊緊的抱着他:“閻擎,沒事了,沒事了。”
白若夏雙目通紅,哭着喊着不停的叫着閻擎,懷中的閻擎慢慢冷靜下來,充滿暴戾的眼睛漸漸回覆明亮,好奇的看着白若夏,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好清香,他喜歡,閻擎蹭着白若夏的脖子像一隻柔順的小貓,“白若夏,白若夏”,白若夏的脖子被柔軟的頭髮被蹭的癢癢的,不由笑出了聲。
閻擎的下屬已經趕到,正在一旁望着,也不敢打擾兩人,見此,白若夏趕緊拉着閻擎上了車,閻擎乖乖的跟着,白若夏揉了揉閻擎的頭:“閻擎,我們回家吧”見閻擎並無發狂,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車上,閻擎仍是緊緊拉着白若夏的手,雙眼亮晶晶的盯着白若夏,不管白若夏說什麼,他也只是一直喊着白若夏的名字。
在司機一路的心驚膽顫中,他們總算是平安回到了家,若不是瞭解閻擎的性子,他幾乎要以爲閻擎真的是一個乖小孩了。
閻擎身上一片血污,那是蛇蛻和他自己的血,頭髮也凝結成一股,白若夏牽着閻擎來到浴室,“閻擎,我們洗個澡好嗎,你看你身上都髒了。”
閻擎仍是呆呆的看着白若夏,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唉,閻擎你好好洗澡,我去看看醫生來沒。”
說着白若夏就要離開,閻擎一看白若夏要走,立刻死死的抱着白若夏,眼神驚恐,聲音沙啞的喊着白若夏,“怎麼了……怎麼了閻擎,我不走了,我好好的,你別怕。”
無奈之下,白若夏只好親自幫閻擎洗澡,不過還好他們關係本就親密,閻擎乖乖的任白若夏擺佈,倒是白若夏雙頰通紅,拿着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閻擎的身子。
閻擎的頭髮已經凝結成一股,白若夏紅着眼幫他一根根分開,他的手臂扭曲着,身上有許多深到可以見到骨頭的傷口,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忍下來的。
白若夏不忍在看,將頭側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不想讓閻擎發現。
閻擎似有所感,也不再鬧白若夏,乖乖坐着一動不動。
等他們折騰完,閻擎的專屬醫生早就守在大廳了,跟閻擎和白若夏問了聲好便要去查看閻擎的傷,卻不想一有人靠近閻擎,他便雙眼猙獰,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一副暴躁要打人的表現。
白若夏趕緊抱着閻擎,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閻擎的背,閻擎這才放鬆下來,不在理會醫生,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擅抖的雙手扶上了閻擎骨折的胳膊,咔的一聲,是醫生扶正閻擎的胳膊,閻擎一陣疼痛,猛的轉頭,漆黑的雙眼際的着醫生,白若夏見狀連忙將閻擎的頭扭了回來,對着醫生說:“沒事沒事,您繼續。”
醫生心中一片苦澀,總覺着自己會小命不保。
“白小姐,閻總的手臂折了之後沒有立即受到妥善處理,甚至再次受到了嚴重撞擊,如今閻總的手臂不能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否則閻總的手臂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醫生擔驚受怕的說完這段話。
白若夏攥緊手,強忍着淚意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照護好他的。”
不管閻擎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棄他的,我一定會好好照護他,讓他養好傷的。
白若夏嘆了口氣,閻擎現在的狀態看來完全無法離開自己,只希望自己能照顧好他。
此時,閻擎委屈的看向白若夏,“白若夏,餓。”
白若夏看慣了他冷酷無情的一面,如今這乖巧的如初生嬰兒般的他倒是讓自己毫無抵抗之力,想着今天發生那麼多事,精疲力盡,白若夏肚子也不由地咕咕叫了起來。
白若夏羞紅了臉,擡頭瞄了一眼閻擎,閻擎面色並無異,只一臉控訴的看着白若夏,似乎在說白若夏不給他飯吃。
也對,他如今什麼都不懂,又怎會像以往樣笑自己呢,白若夏忽然覺得這樣的閻擎也挺可愛的。
白若夏一手掛着閻擎,一手抄着菜,真可謂是手忙腳亂,忽忽忙忙的喂完了閻擎,自己隨便吃了幾口便到頭就睡,也不顧得給自己洗個澡了,她實在是太累,這一整天擔驚受怕的,實在是耗光了她的精力。
白若夏幾乎是頭一碰到枕頭就睡着了。
閻擎看着白若夏甜淨的睡容,伸手戳了戳白若夏的臉,一不小心戳到了白若夏的嘴脣,軟軟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不由地將嘴脣貼上去,香香甜甜的,閻擎感到很驚奇,一下就愛上了這種感覺,閻擎像是找到了一個新奇的玩意,玩的不異樂乎,慢慢的,閻擎也貼着白若夏的脣睡着了。
只見牀上兩相擁而眠,一室靜好。
早晨,一束陽光透夠窗戶照到那相擁的兩人身上,白若夏緩慢的睜開眼,還未清醒過來。忽的嘴脣上一片柔軟傳來,白若夏這才發現閻擎和她的嘴脣一直貼在一起。
白若夏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進了浴室,她得在閻擎醒來前趕緊洗個澡,不然一會被他黏着,自己又不能洗澡了,她快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臭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