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準沒好事。
一聲聲腳步聲傳來,伴隨着低笑聲。
蘇瑤歌一躍,想站起身來,她不想卑微地躺在地上。
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藥效還未散。
藥力減退,她足以醒來,卻還不能做什麼動作。
這人逐步逼進,一雙腳逼到蘇瑤歌跟前,蘇瑤歌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燈影裡。
竟然是趙文旗,此刻他正獰笑地看着自己。
他半邊臉還腫着,蘇瑤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種人,總是會有很多人想打的。
趙文旗的鞋尖擡起她的下巴:“小姑娘,我說過,你遲早是我的。”
其實蘇瑤歌28歲了,並不小,但是男人都要叫她小姑娘。
想起他這些天垂涎自己的樣子,蘇瑤歌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人渣。”
聽了這句評價,趙文旗倒是並不生氣。要這個人面對自己,是很困難的。
看着他那醜陋的笑臉,蘇瑤歌冷笑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德性。”
趙文旗被她說中痛處,一腳橫過來朝她臉上掃去。他對蘇瑤歌當然從無憐惜。
蘇瑤歌無力躲閃,生生受了這一腳。
看着蘇瑤歌毫無反抗之力,趙文旗蹲下身來慢條斯理道:“別害怕,我會疼你的。”
他的手貌似溫柔地撫着她的頭髮,突然手上加力,一把拽緊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他的手中又亮出一把小刀,割開她雙腿的繩子。
雙腿自由了,蘇瑤歌卻發現自己根本踢不動。她反抗不得。
眼前晃動的是男人那張醜陋的臉,還有天花板吊頂的燈光,燈光耀眼、冰冷無情。
男人步步逼近。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打鬥聲。趙文旗的保鏢一直守在門外。
蘇瑤歌猛地一驚,這是有人來救她了嗎?
程林嗎?程林終於來了嗎?
程林一向都是很能打的。
聽到這聲音,趙文旗朝房門看了一眼,掠過一絲慌張。
轉眼,他又重新回過頭來看着蘇瑤歌,目光惡狠狠的,有着豁出去的意思。
蘇瑤歌的手還被綁住,眼神驚惶,期待地看着房門的方向。
還是先把這女人辦了。
他猛地分開她的腿。
蘇瑤歌這樣堅強的女人,也不禁發出驚恐的高分貝大叫。
她真的要被這個男人侮辱了嗎?
這幾天不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嗎?
玫瑰之島、古董婚紗,她以爲以後的每一個日子都註定幸福。
兩行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流下來。
她是很少流淚的。
突然,房門被踢開,門口的惡鬥結束了。
這時,燈突然被滅掉,整個套房陷入黑暗之中,只有走廊的燈光淡淡地瀉在房門口。
房間驟然黑暗,趙文旗不禁也傻了,停在那裡。
在淚眼迷離間,她看到趙文旗的脖子上橫過一條壯實的胳膊,又有一隻手扳住他的頭。
只一用力,趙文旗還來不及驚愕,脖子就被扭斷。
程林嗎?
這人將趙文旗扔到一旁,他已經昏過去。
這人走上前一步,站到蘇瑤歌身前。
房間裡是全暗的,他站在高處,她看不到這人的臉,更看不清他的表
情,卻能感覺到這人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臉。
這人緩步走到自己身邊,蹲下,解開她的繩子。
他身材很高大,渾身散發出一種冷靜、沉穩的氣場,似乎這情形他已經經歷過無數遍。
她還是看不清他的臉。
手掙脫開束縛,蘇瑤歌有些慌張地問道:“你是誰?”
那人聽到了這個問題,蹲在她身邊沒動,好像是在思考。
這時,從酒店該層電梯處又遠遠地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好多人。
還有人聲:“她的手機定位就在這裡,給我一間一間搜!”程林的聲音。
蘇瑤歌脫口而出:“程林!”
聽到這聲音,那人的身軀驚動了一下,但是那並不是害怕。
他站起身來大步走開,在房門口之間站定,迅速地回瞥了她一眼,好像有些捨不得。
他的頭部逆光,蘇瑤歌仍然看不清他的臉。
迅速地看完那一眼,那人又消失在房門外。
神秘地來,神秘地去。
門外錯雜的腳步聲還在響着。
酒店其他的房門上響起被踢被踹的聲音。
一個個客人發出驚恐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
整個酒店亂成一團。
程林在挨個搜查嗎?
房間裡仍然是一片黑暗。
蘇瑤歌本想要高喊一聲:“程林,我在這裡!”
但是突然又想到自己現在狼狽不堪,不知怎麼就失去了叫喊的勇氣。
想到程林很快就要到這裡,她擡手整理起衣服,卻發現沒有力氣,藥效還沒退。
猛地一擡手,手就無力地垂下來,好像一聲嘆息。
她只好緩緩探出手去。
她的動作很慢,就好像手受傷了一般。
她慢慢拉上胸衣,又顫抖着繫上釦子。
門外響聲越來越大,她心裡也越來越着急。
兩個保鏢闖進來,一舉一動都帶着呼呼風聲。
後面還跟着一個人,程林嗎?
“沒人?”
“開燈!”
蘇瑤歌剛想喊出“不要”,自己就全暴露在燈光下。
她立刻抱住雙臂。
她躺在地上、衣衫凌亂的樣子,一下落到程林的眼睛裡。
刺痛了他的雙眼。好像誰給了他一拳。
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身着黑衣,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程林的拳頭握緊了。
他一腳向一個保鏢踹去:“滾!”
“還在這兒看?”
兩個保鏢立刻跑出房間。
程林整個人凝結在那裡,雙眼猩紅。
蘇瑤歌扯開嘴角,艱難道:“把門關上。”
程林一腳向後把門踢上。
或許那兩個被程林驅趕的保鏢已經通知了其他保鏢,門外的聲響停止了。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整個綁架、強jian的事故結束了。
酒店套房內的光是橘黃色的,地毯上綴滿猩紅的花朵。
蘇瑤歌躺在地上,勉強支撐起頭部,悽哀地望着他,眼睛裡蒙上一層水光。
她嘴角流血,喃喃道:“程林,我沒事。”
扯開嘴角說話,讓她疼痛不已。
趙
文旗一聲不響,躺在地上。他早已昏死過去。
程林飛起一腳,將他一動不動的軀體又踢飛兩米遠。
程林的眼睛裡全是猩紅的光,漆黑的雙瞳好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在他的拳打腳踢下,趙文旗早已全身是血,幾道鮮血從他頭上流淌下來。在拳腳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中,不時有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自從認識程林以來,蘇瑤歌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看着程林對着昏過去的趙文旗肆意宣泄暴力,蘇瑤歌一句話也沒說。
她被嚇住了。
她不由得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程林終於停手,今晚之後的趙文旗不知還能不能活。
程林停在趙文旗鮮血淋漓的軀體前,皮鞋一動,轉過身來。
他的皮鞋上還帶着血跡。
他的臉上有種過分的冷靜。
蘇瑤歌把手按在地上,想要起身,卻使不上勁。
“我沒有力氣……”她的聲音楚楚可憐。
程林走過來,眼睛一直盯着她敞開的襯衫,和嘴角的血跡。
他的女人被弄成這個樣子。
他蹲下來,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去她嘴角的血跡。
血漬已乾,他擦了好幾遍才擦掉。
他的動作弄疼了她被打裂的嘴角,她痛苦地低叫了一聲。
她痛苦的聲音讓他的動作一頓,手停在那裡。
沒有多想,他扔開手帕,把她的襯衫釦子扣上。
他的動作流暢,沒有表情,好像在完成一件公事一般。
他的臉上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陰雲,那是他自己內心的痛苦。
她頭髮凌亂。
他給她理好頭髮,心疼地把她的頭抱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
他終於表現出溫柔。
他的手沾着血跡,弄髒了蘇瑤歌的頭髮。
程林覺得噁心起來,他要擦乾淨自己的手。
他一鬆開她的頭,她就整個人往下倒去。
她是真的沒有一絲力氣。
他快速伸過手去,在她的頭部接觸到地面前,接住了她。他穩穩地把她放在地面上,然後厭惡地擦淨了自己的雙手。
他幫她穿好鞋,把她打橫抱起,她的身體柔軟無力,對他充滿了依賴。
走到套房外面,幾十個保鏢整齊地站在走廊裡,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保鏢們已經知道了裡面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知趣地保持安靜。
程林懷抱着蘇瑤歌,蘇瑤歌仰面躺着,看着頭頂走廊的頂燈。
那麼安靜,酒店走廊鋪滿地毯,踩上去毫無聲響。
走廊上立滿石膏雕塑。
一個酒店經理從電梯裡出來,帶着幾個保安,嘴裡還在說着:“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兒生事?知不知道我們老闆是誰?”
經理三十歲出頭,胸前帶着工作牌,見到這保鏢如林的陣勢,卻立刻噤聲,準備退回電梯,電梯門卻已經關上,進入另一個樓層。
程林薄脣微掀:“查一下他老闆是誰。”他的聲音低沉、冷靜。
經理完全愣在那裡,他這是惹了多大的事啊?
一個爲首的保鏢馬上報告道:“天人軒酒店,老闆趙文旗……”這些資料太容易查出來了。
不待保鏢說完,程林說道:“這家酒店明天給我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