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幕然再次來到了楚曼盈家的樓下,第一次,她因爲相信周奕安,所以說服了自己沒有上去,但是這一次,安幕然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剛纔電話裡屬於女人的嬌喘聲還在安幕然的耳邊縈繞着,讓她的一顆心開始惶恐不安,彷彿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慄着。
無數個問題在安幕然的腦海裡閃過,爲什麼楚曼盈要在嬌喘的時候呼喚周奕安的名字?爲什麼昨晚周奕安走得這麼匆忙?爲什麼周奕安直到現在都不與她聯繫?又爲什麼這個男人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安幕然發現自己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如果真的要回答,似乎一個簡單的答案就能解釋的清楚了,因爲周奕安和楚曼盈餘情未了,所以他們昨天晚上情難自禁……
這個想法一出現,安幕然就迅速搖了搖頭,不,不會,周奕安明明那麼愛她,甚至爲了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又怎麼會和楚曼盈一夜旖旎,肯定是她想多了,只有自己親自上去一趟才能把這個疑惑徹底解開。
想到這裡,安幕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但是身體多少還是有點僵硬,她拖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朝着楚曼盈家所在樓層的大門走去。
電梯抵達了十二層,安幕然緩步走出了電梯,這種公寓樓是一梯兩戶型的戶型,安幕雖然只來過一次,依舊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楚曼盈家的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楚曼盈家的門竟然沒有鎖,安幕然猶豫了一下,心跳加速地推開了面前白色的大門,攝手攝腳地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很靜,所以安幕然能清楚地聽到從裡面傳來的女人的嬌喘聲:“奕安,奕安,你抱抱我。”除此之外,房間門口的地面上也有些凌亂,散落了一地女人的衣物,還有極其曖昧的內衣和內褲。
安幕然的身體一僵,像一座雕像一般當即立在了原地,她的腳步無法挪動半步,整個身體的溫度都似被人抽走了一樣。
緊接着,安幕然又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喊了一聲楚曼盈的名字,雖然那個聲音不高,但是安幕然立即就分辨出了這個聲音屬於周奕安。
女人的大腦“翁”得一聲炸開了,眼睛裡立馬氤氳上了霧氣,安幕然感覺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呆在這裡哪怕一秒,逃也似地跑出了楚曼盈的家。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楚曼盈和周奕安摟抱在一起,但憑藉着自己聽到的聲音,還有散落在地的衣物,她依舊可以想象得出屋子裡曖昧旖旎的畫面。
周奕安居然真的……背叛了她。
安幕然在馬路上發足地亂跑着,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淚水早就如決堤的河水一般,在女人的眼中傾瀉。
安幕然之前也體驗過被人揹叛的感覺,就是江尹鑫背叛她,和白蘇沂在一起的時候,當時的安幕然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撕開了一般難受,但是現在,這種感覺似乎更強烈,讓安幕然的呼吸彷彿都停滯了,每呼吸一口,心裡都如刀削般的疼,疼如骨髓,讓她痛不欲生。
就在安幕然瘋狂地向前衝,忽視了向她迎面撞過來的車子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及時拉住了安幕然,下一瞬,安幕然就跌入了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裡。
“幕然,你在幹什麼!瘋了嗎?!”安幕然的頭頂傳來了顧熙陽緊張的聲音,透着一絲明顯的後怕情緒,“剛纔我要是不及時拉住你,你有想過後果會怎麼樣?”
安幕然一時半會還沒有找回自己的意識,她此刻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誰,更反應不過來剛纔這個男人說了什麼。
顧熙陽看着安幕然滿臉淚水,一臉呆滯的模樣,臉上閃過一抹沉痛,他輕輕晃了晃安幕然的身體,聲音放緩了一些:“幕然,你到底怎麼回事?周奕安呢,他在哪裡,是不是他惹你生氣了。”
聽到“周奕安”這三個字,安幕然渾身像突然過了電一樣,不禁打了個哆嗦,以前聽到這個名字會讓她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溫暖,但是此刻,她只覺得冰冷的感覺襲上心頭,讓給她忍不住想要發抖,想要落淚。
看着安幕然的反應,顧熙陽更是確定了安幕然會變成這樣是跟周奕安有關,他心疼地把安幕然摟在了懷裡,小聲安慰道:“是不是周奕安欺負你了,你不用怕,說出來我幫你出頭。”
顧熙陽的懷抱似乎給了安幕然一些溫暖,她的身體顫抖地不是那麼厲害了,但是她依舊沒有辦法把剛纔看到的事情說出口,只是依靠在顧熙陽的肩頭,放肆地大哭了起來。
等安幕然哭夠後,顧熙陽開車把安幕然帶回了自己的家裡,又給她倒了一杯熱開水道:“幕然,先喝點水吧。”
安幕然機械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顧熙陽手中的水杯,雖然她不像剛纔那樣無措了,但是精神狀態依舊不好。
顧熙陽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以爲安幕然和周奕安在一起會開心,本來打算在周奕安成功打敗周氏財團之後,就自己出國,一方面他也不喜歡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另一方面,他也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這個有着自己深愛,卻永遠得不到的女人的地方。
但是顯然安幕然過得並不開心,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還是讓顧熙陽的心緊緊揪在了一起。
安幕然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還安心出國呢。
“幕然,你今晚就住在我這裡吧,明天我帶你去找周奕安,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面和他說清楚,夫妻之間都是牀頭打架牀位和,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顧熙陽輕聲安慰道,說到底,他還是不認爲周奕安和安幕然之間會出什麼大事情,這兩個人他都瞭解,也都相信着。
安幕然抿着脣沒說話,心裡卻是苦水連連,呆呆愣愣地看向了遠處的地板,她和周奕安的這件事估計永遠都不可能解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