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哭?”抱着她好一會,他輕輕在她耳邊問。
安意抿脣不言。她知道他在問之前在農場裡的事,不僅他,連她自己也搞不懂,受傷的又不是她,她爲什麼要哭?
可看到他受傷,她就是很難過,心臟彷彿被人揪住。
或許是心虛,出去時,安意總覺得張婭楠和陳文等人看她的目光,隱含着別的東西。
順利撥掉了玻璃碎片,蕭禕宸的後頸被縫了五針。
“切忌不能沾水,現在天氣熱,容易感染。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等傷口癒合。”何思遠叮囑了幾句,又開了不少消炎藥,一行人離開醫院。
安意看了看心情不太好的張婭楠,對陳文說:“陳秘書能幫忙送我朋友回農場取車嗎?”
陳文看向蕭禕宸,後者默然點頭。
“好吧。”陳文無奈。
張婭楠感激的衝安意眨眨眼,利索跟上陳文,上了一輛黑色陸虎。
保鏢把兩人送回別墅。
爲了不碰到傷口,蕭禕宸穿的是大V領T恤,後頸的白色紗布異常明顯。梅嫂一眼就看到蕭禕宸的傷勢,眼底盛滿擔憂,“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蕭禕宸搖頭,“沒事,準備點飯菜。”
梅嫂張口還想問什麼,在接觸到那雙古井般幽沉的黑眸時,立即垂頭應聲:“是,我這就去。安小姐,你過來幫我。”
安意看向蕭禕宸。他衝她勾了下脣,輕聲道:“我先上去,飯好了叫我。”說完,邁腿朝二樓走,好像看不懂她眼裡的求救。
安意無奈。
廚房裡,安意在梅嫂的指揮下,幫忙洗菜,切菜,做準備工作。
“安小姐,公子是怎麼受傷的?手上的傷還沒好,身上又傷了,哎……”
安意聽得心頭狂跳。她就知道,梅嫂怎麼可能只單純讓她來幫忙。
“那個,我們在農場的時候,牛棚塌了,所以……”
梅嫂皺眉:“牛棚好端端的,怎麼會塌了?”
安意喉頭一滯,“是……因爲……”
她不確定告訴梅嫂實話,對方會不會又要跟她冷戰一個星期,可她又不想說假話。啊,好煩!
“咕嚕咕嚕……”
竈上的粥鍋撲起水汽。梅嫂的
注意力頓時被轉移,安意悄悄鬆了口氣。
爲防止梅嫂繼續問這件事,安意主動出擊,“梅嫂,慕飛今天在做什麼?”
“溫少爺在房間打遊戲呢。”
安意切菜的動作一頓,皺眉道:“一直都是嗎?”
“是呀!溫少爺除了吃飯,就是關在房間裡。”
這個溫慕飛,難道這麼快就忘了答應過她的事?安意利索的切好菜,跟梅嫂打了個招呼,當即去了二樓。
敲門,裡面傳出溫慕飛懶洋洋的聲音:“進來。”
安意推門進去,溫慕飛翹着二郎腿躺在牀上,目光緊緊盯着手機屏幕,一邊說:“梅嫂,東西放桌上,我一會自己吃,幫我把門關上,謝謝!”
安意冷着臉,上前一把擼下他頭上的耳機。
“怎麼是你?誰讓你進來的?”
看到她,溫慕飛愣了下,隨即皺眉喝道。
安意沒好氣的把耳機甩到牀上,“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就憑你現在這樣,想考大學,癡心妄想!”
溫慕飛面色一僵,隨即惱羞成怒,翻身指着安意痛罵:“你以爲你是誰?老子答應你什麼了?有字據嗎?宸哥都不管我,你算老幾?滾出去,別惹我動手!”
安意捏緊雙手,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打人。
“你們在做什麼?”
冷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蕭禕宸邁步走進房間。目光在安意身上一頓,隨即落到溫慕飛臉上,目光清冷:“你剛剛叫誰滾?”
溫慕飛氣焰一下子泄了,“對不起,宸哥,我脾氣上來就這樣,你不是不知道。還有,你能不能讓她別來煩我?”
蕭禕宸冷聲道:“她煩你什麼了?”
溫慕飛一臉不以爲然,“我打遊戲,連我媽都不管,她憑什麼管我?”
蕭禕宸拿過溫慕飛的手機,看了看,擡眸看他,“好好玩。”說完,他把手機還給溫慕飛,轉身拉着安意回到他臥室的衣帽間。
“這個衣櫃是你的,梅嫂已經幫你把衣服整理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麼?”
安意看了看原木色的推拉門衣櫃,上面掛了幾件外套,下面是衣櫥和抽屜,她的衣服被疊放得十分整齊。
沒什麼心情的搖搖頭,“就這樣吧。”
她轉身往外走,手腕被拉住。
蕭禕宸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向自己,眉目柔和道:“還在爲溫慕飛的事生氣?”
安意有些悲傷,“我只是不想看他自暴自棄下去,他才十九歲,以後該怎麼在社會上立足?難道真要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溫家就他這麼一個男丁,我雖然……但也不想看到溫家敗落。”
蕭禕宸擡手撫上她的臉頰,聲線溫和,“放心吧,我早有安排。”
安意眼帶疑惑。
“我已經幫慕飛聯繫好了一家青少年軍事化管理基地,就在離香都不遠的香楓古鎮上。”
安意驚訝:“你要送他去訓練?”
蕭禕宸趁安意心思都在關心溫慕飛身上,摸了臉,又捏捏她的耳垂,一邊慢悠悠說道:“訓練只是磨礪他的意志和體能,最主要還是以學習爲主。到明年高考,正好一年。從裡面出來的高考生,百分之九十都能上重點大學。”
安意愣了好久,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學費是不是很貴?”
蕭禕宸拇指慢慢滑過她柔軟的脣瓣,輕聲道:“我相信溫伯父會很樂意付學費的。”
安意赫然。她也是糊塗了,溫慕飛是溫家獨子,溫庭霖怎麼可能會不管?她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正想着,頭頂忽然有陰影罩下,她還來不及擡頭,脣上已經被一片溫熱堵住。
“唔……”
吃飯時,梅嫂看到蕭禕宸後頸的血漬,驚呼:“公子,你的傷口裂開了!我去叫醫生來。”
正埋頭吃飯的安意心頭一跳,擡眼,就看到蕭禕宸正望着她笑,嘴裡卻在吩咐梅嫂:“不用,用酒精擦一下,重新換紗布就好。”
梅嫂連忙點頭,“我知道了。安小姐,你幫公子換下紗布。”
她狠剜他一眼,暗罵一句:活該!這才放下筷子,慢吞吞起身。
對於她跟蕭禕宸睡一個房間這件事,梅嫂和池管家從頭到尾都表現出半點異常。
反倒是溫慕飛,晚上吃飯時,目光一直古怪的在兩人身上來回。
“宸哥。”
“嗯?”
“你跟她,呃,嫂子,是不是做過了?”
“噗……咳咳……”
正在喝湯的安意被嗆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