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深趕忙搖頭,舉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右手又沒扎針,你也沒吃早飯呢,我們一起吃。”
秋嫂聽了他們的話,趕忙又拿起一副碗筷,對樑忍冬道:“冬哥兒,你也吃吧,我來喂少夫人。”
“真的不用了秋姨,我自己能行,您要是餵我的話,我肯定會吃不下的。”夏晴深很認真地看着秋嫂,一副你要餵我我就不吃的堅定表情。
“那好吧。”秋嫂只好把小碗放在夏晴深面前的餐桌上,把筷子遞給夏晴深,體貼地道,“少夫人,您想吃什麼,我給您夾到碗裡,這樣總行了吧?”
夏晴深笑着點點頭,“謝謝秋姨。”
秋嫂給夏晴深碗裡夾着菜,語氣有些不滿地道:“少夫人,您以後別跟我這麼客氣,讓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外人,怪彆扭的。”
夏晴深眨了眨眼睛,故作委屈地道:“秋姨,明明是您太客氣了,總是少夫人少夫人的,一點都不親切,不如,您以後也叫我夏夏吧?好不好?”
秋嫂聞言想也不想地搖頭道:“少夫人,這可不行,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雖然我沒念過書,但是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少夫人,您以後可別再這麼說了。”
聞言,夏晴深只能無奈地嘆口氣,低下頭默默地吃着飯菜。
她知道秋嫂自小便生長在樑家,在這些歷史悠久的名門世家裡,這些陳舊的觀念早已深入人心。
想讓秋嫂改變這種觀念,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了。
其實夏晴深也就是看着這些菜式眼饞,真正吃的時候,沒幾口便吃不下了。
她輕輕放下筷子,神情有些倦怠地靠在枕頭上,看着對面的樑忍冬捧着碗吃的大快朵頤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心裡卻是心疼不已,他也一直沒有休息沒有吃飯呢。
秋嫂蹙眉看着她,“少夫人,您這才吃了沒幾口,怎麼就不吃了呢?”
“丫頭,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樑忍冬吃飯一向很快,放下已經空了的碗,拿紙巾擦了擦嘴,眼神擔憂地看着夏晴深。
夏晴深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沒有,就是感覺很困。”
秋嫂伸手扶着她,笑眯眯地道:“生病的時候,人是會感覺很乏的,沒關係,睡一覺就會好了,少夫人,我扶您躺下睡會兒吧。”
夏晴深點點頭,樑忍冬和秋小波一起把餐桌收拾了,拉到牀的另一頭。
秋嫂扶着夏晴深躺下來,幫她蓋好被子。
這個時候,恰好藥水也滴完了,樑忍冬叫來護士給夏晴深拔了針。
夏晴深看着秋嫂道:“秋姨,您回去吧,我沒事的。”
秋嫂幫她掩了掩被子,點點頭說:“少夫人,您好好睡吧,我們就先回去了,晚上想吃什麼讓冬哥兒打電話說一聲,我給您做了送過來。”
“秋姨,真是太辛苦您了。”夏晴深不好意思地看着秋嫂。
秋嫂摸了摸她的額頭,笑眯眯地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看到你們都好好的,忙點累點我也開心啊。”
樑忍冬送走秋嫂,回到病房裡的時候,發現夏晴深已經睡着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了,窗外的陽光分外刺眼,他的小女人蜷縮在病牀上,嬌小的惹人憐愛。
樑忍冬走到窗前,把窗簾輕輕地拉上,遮住刺目的豔陽,病房裡頓時暗了下來。
他走回牀邊,伸手輕輕按在夏晴深的額頭上,感覺她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想了想,他走到門邊把房門反鎖,然後走回牀邊,脫下身上的軍襯衫,只穿着一件軍裝背心,輕輕地躺在了夏晴深的身邊。
牀有點窄,他只能側着身子,把左臂放在她的脖子下面,右手抱住她的腰,將她輕輕地擁在自己懷裡。
她忽然在睡夢中扭動了下身子,細白的小手伸過來摸着他的胸膛,小臉朝他胸口處拱了拱,然後滿足地哼了一聲,再次沉入了甜蜜的夢鄉。
樑忍冬無聲地勾起嘴角,緩緩低下頭去,用嘴脣輕輕地吻了下她柔軟的發頂。
他的丫頭,如此依戀他的小模樣,真是讓他感覺很受用呢。
鋼鐵般的胸膛裡面,頓時柔軟的好似一汪春水,盪漾着纏綿不盡的柔情和愛戀。
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天,他會如此深愛着一個女孩兒。
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寵在心尖上。
給她所有的柔情,讓她成爲這世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女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
四年前的初遇和怦然心動,四年後的重逢和不再放手。
他和她之間,好似真的有一根看不見的紅線,在冥冥中牽引着他們。
她是他此生唯一深愛的女人,是他命中註定的妻子。
他會守護着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
夏晴深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裡一片漆黑。
而自己,正蜷縮在樑忍冬的懷裡,頭枕着他的左手臂。
他的右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腰。
而她的一隻手,卻放在他肌肉結實的胸膛上。
如此親密無間的姿勢,令她不禁感覺羞澀而又甜蜜。
呼吸間,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
清爽乾淨的沐浴皁的氣味,混合着他身上獨有的味道,令她莫名地沉醉。
她努力睜大眼睛,藉助着窗簾上透過來的路燈的光芒,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龐。
用充滿柔情的目光,細細地描摹着他英俊的五官。
寬闊的額頭,濃郁的長眉,筆挺的鼻樑,棱角分明的嘴脣,剛毅的下巴。
還有他那雙最能撥動人心絃的眼睛,只是此刻卻閉得緊緊的。
可是,夏晴深卻能想象到,當他緩緩睜開眼睛的剎那,那雙漆黑而又明亮的眸子裡,將會閃耀出怎樣奪目的光華。
好似璀璨的星河,又好似浩瀚的大海,能包容萬物,也能奪人神魄。
想到他望着自己時,那雙眼睛裡毫不掩飾的脈脈柔情,夏晴深不由得臉頰微燙。
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他的眼睛,卻忽然被一隻乾燥溫熱的手掌一把抓住。
“丫頭,別以爲我閉着眼睛就看不到,老實交代,盯着我看了這麼久,你有何企圖啊?”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猶如磁石一般,響在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