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譽見此不由得好奇地道:“冬子,雋澤,你們倆認識啊?”
唯恐再勾起夏晴深心裡不好的記憶,樑忍冬略微點點頭,敷衍地嗯了一聲。
唐雋澤也識趣地笑了笑,繞開話題道:“我聽說這次夏夏遇險,樑少校孤身勇闖虎穴,不但一舉制服了匪徒,救出了夏夏,而且還替夏夏擋了一槍,做手術的時候,又因爲擔心夏夏,堅決不肯讓醫生給自己麻醉,樑少校的英雄膽色,還有對夏夏的一番深情,真是令雋澤欽佩不已。”
樑忍冬低頭看着身邊的夏晴深,微微一笑道:“夏夏是我妻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聞言,夏晴深微微仰起頭,彎起嘴角對他嫣然一笑。
萬種情意,盡在兩人無言的對視一笑中。
唐雋澤眸色一黯,急忙垂下視線,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態。
羅譽站在一旁,雙手插在褲兜裡,似笑非笑地把眼前一幕盡收眼底。
心想:“樑忍冬啊樑忍冬,你丫的真是比小爺狠多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明裡暗裡的宣告了主權,這是連一絲一毫的念想都不肯留給人家啊……”
夏晴深四處看了看,不由的問道:“哥,姨媽和漫漫姐呢?”
羅譽回道:“老太太今兒剛下飛機有點累,說是先上樓休息一下,等你們都來了再叫他,你漫漫姐這段時間老是犯困,也在房裡睡着呢。”
夏晴深點點頭道:“漫漫姐和肚子裡的小寶寶都好吧?”
“好!好着呢!”羅譽表情誇張地道,“孃兒倆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小爺我都快變養豬專業戶了。”
聽了他的話,夏晴深和唐雋澤頓時都哈哈大笑起來,樑忍冬也忍不住樂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個含着笑意、卻又隱隱流露着威嚴的聲音:“怎麼這麼熱鬧啊?阿譽,是不是雋雋來了?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兒?”
然後,便看見樓梯上,款款走下一位身着白色套裝裙的貴夫人。
跟樑靜元的古典婉約完全不同,這位夫人燙着精緻的短髮,描着淡淡的妝容,衣着端莊得體又不失時尚。
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是眼神犀利淡漠,無形中令人感到一股難以抵擋的壓迫感。
樑忍冬不由地微微挑了挑眉,心想,這位脾氣火爆的羅夫人,果然是帶着些興師問罪的氣勢。
他和羅譽是鐵哥們兒,所以以前是見過羅譽的母親秦月眉女士的。
秦月眉曾經是C市軍區總醫院的副院長,也就是樑忍冬和小黑之前住過的那所醫院。
但是因爲羅譽的父親在京都任職,秦月眉擔心丈夫的身體,所以,便辭去了院長一職,去往京都照顧丈夫的生活。
她的火爆脾氣,在圈內早已衆所周知,可是,對於樑忍冬來說,卻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隱含風暴的眼神。
夏晴深看見久未謀面的姨媽,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秦月眉的脖子,嗓音甜甜糯糯地叫了聲“姨媽”。
這樣撒嬌討歡似的小女兒模樣,讓樑忍冬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
他的丫頭,撒起嬌來可真能膩死個人兒。
不過,什麼時候,也能讓他親身感受一下呢?
秦月眉寵溺地抱住夏晴深,在她白皙柔滑的小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下,不滿地道:“死丫頭,我還以爲你把姨媽給忘了呢。”
夏晴深摟着秦月眉的脖子笑道:“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姨媽啊,忘了誰我也不會忘了您。”
“嗯,小嘴兒biabia的可真能哄人。”秦月眉挽住夏晴深的手臂,和她一起朝着衆人走過來。
樑忍冬立刻朝前迎了一步,對秦月眉微笑道:“姨媽,您好。”
秦月眉的眼神只是淡漠地掃過樑忍冬,便定在了唐雋澤的臉上,立刻熟稔地笑道:“雋雋,你過來,讓阿姨好好看看你。”
看見樑忍冬被秦月眉如此赤裸裸地無視,夏晴深不由地朝他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定要忍耐。
樑忍冬不以爲意地對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根本沒有介意,要她不用擔心。
唐雋澤步履悠然地走過來,他今日穿着一身簡約卻名貴的條紋襯衣和白色休閒西褲,襯得整個人越發長身玉立,溫潤儒雅。
一邊打量着秦月眉,一邊故作驚訝地道:“秦阿姨,幾年沒見,您怎麼都沒什麼變化啊?好像還更年輕漂亮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逆生長啊?”
秦月眉頓時爽朗地大笑起來,拍着夏晴深的小手道:“雋雋這小子啊,打小兒嘴就甜,每次都能把我們哄得樂好半天,真是個討人喜歡的開心果兒。”
唐雋澤好似不滿地微微嘟嘴道:“秦阿姨,我哪有哄你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一旁的羅譽,朝着身邊的樑忍冬悄悄地擠了擠眼睛,意思是,老兄啊好好學着點兒啊我家太后可就吃這套啊……
樑忍冬淡然地瞥他一眼,好似在說,兄弟啊你家太后逆生長的好像不是外表而是心理啊……
秦月眉卻被唐雋澤逗得心情大好,一手挽着夏晴深,另一隻手挽住唐雋澤,三個人一起走到沙發裡坐下來,自顧着聊起天來。
羅譽朝樑忍冬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朝着偏廳走去。
偏廳有道小門,和外面的花園想通,兩個人從小門出來,走到花園的長廊裡,在一張石桌邊坐下。
羅譽掏出香菸和火柴,先給樑忍冬點了一根,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樑忍冬抽了一口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遠處的落地窗,從那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客廳裡的一切。
他的丫頭,穿着白色的斜襟短衫和煙青色的百褶長裙,精緻的剪裁和精美的手工刺繡,透出名門閨秀的淑婉靜雅的氣質。
長長的捲髮鬆鬆地編成兩條麻花辮子,隨意地垂在胸前,襯得那張小臉越發的清麗小巧,眉目如畫。
而此時,唐雋澤正探着頭,和她不知說了些什麼,竟然逗得她笑靨如花般綻放。
樑忍冬的眸色,頓時暗了一暗。
“哎哎,冬子。”羅譽突然用手指敲了敲石桌,瞅着樑忍冬低笑道,“丫的心裡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