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墨景深這個男人,想要重新站在他身邊,太需要勇氣,需要捨棄的也太多。
不是斬釘截鐵的一定不能,只是……
季暖去拿起包,跟他一起出去,在電梯裡時她垂眸看着地面,睫毛遮擋去了眼底落下的那片陰影。
其實眼睜睜的看着墨景深回美國,也一樣需要勇氣。
曾經他一去不回的那十年,他如今也是有印象,美國對她來說同等於一個很大的陰影,可Shine總部畢竟還在洛杉磯。
墨景深捏了捏她乖乖放在他掌心裡的手,看着電梯門鏡中的她,淡道:“不捨得我走?想讓我留在海城?”
季暖一怔,擡起眼:“沒有啊。”
Shine不可能會像MN集團一樣移回國內的,讓他始終流在海城,這是非常不現實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想過。
墨景深盯着她的臉,薄脣微勾,看了她片刻後,才波瀾不驚的開口:“我在這三年裡,將御園整體翻新重建,你若想讓我留在海城,條件是你跟我回御園去住。”
季暖:“……”
她詫異:“御園翻新重建?”
他看着她好像很驚訝的表情,清俊的眉宇微動:“你不是很早以前就嫌棄御園的裝修,那是當初結婚時爺爺自做主張親自安裝的裝修風格,我們兩個都沒有參與過,曾經的御園是告別過去,如今的御園纔是真正注入了我全部心血的家,只等着你這個女主人回去。”
“不是……墨景深,你不是要回美國嗎?”
雖然琢磨不透他臨回美國之前特意來請她吃飯究竟是有什麼打算,但季暖莫名奇妙的覺得他好像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可他現在卻在說御園,甚至在這三年裡將曾經屬於他們的婚房重建又重新裝修了,說御園等着她回去。
難道他是打算……以後留在海城?
兩人去了她公司樓下的一家西餐廳,進了餐廳,被侍者引路安排了一路安靜雅緻的位置後,墨景深才鬆了手,讓季暖坐下。
點餐時大都是季暖在點,墨景深只要了份牛排,其他的逐漸送上桌的吃的都是季暖點的。
而且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墨景深在看着她吃。
“這家餐廳的份量都很少,你那麼一小塊牛排能吃得飽?”季暖一邊用薄面包夾起一份鵝肝,一邊看着墨景深面前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牛排。
“我不是很餓。”
“不是很餓卻專門來找我吃飯?”季暖無語的從己面前盤子裡將另一塊鵝肝用麪包夾起來,又放了些西餐配菜的葉子夾在裡面,然後遞給他:“把這個吃了。”
見她這副嘴硬心軟,明明面上沒說過任何一句不捨,卻偏偏又像是怕他餓着似的表情,墨景深笑笑,十分領情的接過,也十分領情的將她卷好的鵝肝吃了。
之後他仍然繼續看着她吃,最後季暖也就沒控制住,幸好她點的有些多,一樣一樣的都分到了他面前的盤子裡,強行逼着他也多吃一些。
……
入了秋的海城是真的有很多雨天,明明剛剛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吃完飯之後就下了雨。
這裡距離公司的正門走路也就只有五分鐘的距離,兩人沒有開車也沒有帶傘,墨景深送她回公司,結果兩個人在幾分鐘的時間都被雨淋成了落湯雞。
即使墨景深這男人就算是淋了雨也沒影響半點氣質,可還是被季暖大發慈悲的允許他在她休息間裡洗個澡,順便叫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場送了套換洗的男士衣服過來。
墨景深洗了澡,短髮擦乾了雖然不再滴水,但仍然有些微溼的落在額前,使得原本清冽冷峻的男人平添了幾分性.感,又莫名的顯得禁慾。
他換上的是一套她剛剛叫商場送來的黑色襯衫和西褲,是他平日時常穿的牌子,兩個人之間互相的瞭解或許並不需要表面上怎樣的虛張聲勢,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和習慣也都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其實還是挺平和的,除了曾經發生過的種種糾纏與誤會之外,真的沒離婚的話,也沒什麼不好。
看見男人換好了衣服出來,同樣剛剛去副總辦公室的休息間洗過澡的季暖看了他一眼,一時間腦海裡想了很多事情。
“季暖。”
“嗯,啊?”
墨景深看向她,瞬間捕捉到她因爲他穿着她買來的衣服而驚豔了一瞬似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嗓音低沉尋常:“想好了沒有,要不要跟我回御園去住?”
回御園去住的意思就是,摒棄前嫌,重新恢復他們的婚姻生活,她仍然做回他的墨太太。
季暖坐在休息間的牀尾,隨手拿起一個枕頭放在懷裡抱着,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裡的枕頭,清了清嗓子才道:“等你從美國回來再說吧,畢竟你美國事情那麼多,什麼時候能回海城都不知道,我現在也沒去考慮那麼多。”
墨景深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季暖又幹咳了一聲:“你洗過澡了,衣服也換過了,也該回去了吧?我今天晚上在公司住,就不留你了。”
“季暖。”
“你也知道我這休息間沒有你辦公室的休息間那麼大,我一個人住就夠小了,你可千萬不要萌生出要住在這裡的想法。”
她休息間不大是事實,但還不至於連一個墨景深都容不下。
墨景深走過來,單手將她懷裡的枕頭抽走,扔回她身後的牀上,淡淡道:“我明天回美國,你是打算在我洗澡離開後跟我劃清界限?說是等我從美國回來,真等我回來時只怕你已經逃到了爪哇國去,抓都抓不到,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滑的像條泥鰍一樣。”
季暖:“……”
他嗓音平平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回不回御園?”
季暖瞥他一眼:“我都說了,等你從美國回來時再說。”
“確定自己不會跑?”
季暖心虛:“海城就這麼大,我能跑到哪裡去?我又不可能再回倫敦……”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忽然俯首逼近,季暖的眼神滯了一下,下意識的感覺他今天晚上根本就沒打算離開她這裡,起身就準備奪路而逃,然而剛邁出一步,就被男人輕鬆的撈了回來,扔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