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一下子就被說的噎住了,自知理虧,現在更不敢去再多說什麼做什麼,只能死咬着嘴脣不再發言,眼神卻是有些發虛的向着季暖手中的高腳杯上瞟了瞟。
她在擔心季暖會不會真的再把這杯酒向她潑過來。
墨總剛纔在上邊潑的那一杯就已經足夠讓她難堪的了,如果再來一次……
季暖瞥着地面上那之前被許瑤沒有潑到她身上而灑到地上的酒,再又瞥了她一眼:“本來沒想鬧這麼大,不過呢,我這人該低調的時候低調,該報仇的時候也必須是以牙還牙。”
許瑤頓時就僵住了,不知道季暖究竟是要做什麼。
衆人只見季暖輕輕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緩步走到許瑤面前,將杯子微微擡起,直接從她的腰間開始倒酒,直到半杯的香檳順着她的裙襬一點點流淌下去,許瑤只是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嘴脣卻是咬到發白了,兩隻眼睛也不敢瞪季暖。
季暖瞥着這向下流淌的酒,眼神忽然瞟向躲在校領導身後的凌菲菲:“這酒就這樣淌下去也蠻可惜啊,淩小姐不要過來喝幾滴?”
這喝幾滴的意思,明擺着是要讓凌菲菲過來趴在地上來喝從許瑤裙襬這裡流淌下來的酒。
當衆人正疑惑季暖怎麼會這麼針對凌菲菲時,季暖紅脣微動,聲音緩緩:“不是很喜歡偷.拍我們的照片,然後發到網上去,再在背後行誹謗之事嗎?這麼有膽子的人,現在躲在校領導身後算什麼?”
衆人疑惑的眼神瞬間就變爲了然。
原來始作俑者是凌菲菲!
凌菲菲一直縮着脖子不說話,剛纔墨景深沒在場她就礙於季暖和封凌而不敢再怎麼樣,現在看見墨景深在場,更是一聲都不敢吭出來。
她只是咬着脣站在校領導身後,在所有人都將目光向她這裡看來時,更是將腦袋向下埋的更深。
校領導皺起眉,回過頭質問:“你真的做了這種事?”
凌菲菲用力搖頭,嘴上卻又不敢撒謊,最後眼神求助的看向季暖身後的白微,希望她看在同室友的面子上多少幫她說兩句話。
然而白微眼神不屑的在她臉上停留,最後也只是對她冷淡的勾了勾脣,眼神像是在斥她活該。
一瞬間就這麼莫名奇妙成了衆矢之的,明明最開始凌菲菲的目的是想要讓季暖在學校裡臭名昭著,想讓季暖連校慶晚會都不好意思來參加,結果最後卻變成了這種結果!
……
畢竟是T大的百年校慶,這種小插曲也只是學生們之間的摩擦,校慶的活動仍然繼續,更因爲墨景深的親自駕臨而使得衆校領導滿面紅光,一個個互相在墨景深面前引薦介紹。
校慶最後的活動是以學生爲主題,校領導和T大的學生們一起玩起了各種室內遊戲,那種類似十年後流行的指壓板似的按摩長墊短跑,還有室內跳繩,室內拔河,包括室內搶玩偶,擊鼓傳花,真心話大冒險,各種遊戲參與者的笑聲在會場內此起彼伏。
林教授班裡的學生們先玩了室內拔河,季暖這一方贏了一局,接着就是室內長墊短跑。
季暖脫下鞋子,在按摩長墊的一邊踩了一腳,頓時疼的把腳收了回來。
這玩意兒比十年後的指壓板還厲害,都是各種小石頭堆砌在一起的小尖角!
裁判的口哨聲驟然響起,季暖當即忍着疼倏的一下就衝了上去,提着裙襬無視腳下的疼痛向前奔跑。
不到六十米的距離就是終點,但是真的疼的要命,好不容易跑到終點,五人一組,季暖是第二名。
到了終點,季暖腳下一個不穩,驟然向前一撲,卻赫然撲進了一片懷抱裡。
擡頭一看,是墨景深。
她剛纔玩遊戲玩的太盡興,都沒注意他什麼時候從校領導的包圍圈裡走出來了,也沒注意他什麼時候到了這裡。
季暖這會兒脫了鞋,光着腳穿着禮服,有點不倫不類,玩了半天的遊戲,額頭上也布上了一層細汗,她對他笑了一下,藉着他的力道站穩了身子,同時忽然感覺到周圍一堆女生用着充滿羨慕嫉妒與仰望的目光凝望着這一方向。
“很疼?”墨景深看見季暖剛纔跑過來的時候疼到咬着牙的模樣,低眸關切的看了眼她裙襬下的腳。
“沒事沒事,這東西是用來按摩腳部穴位的,跑起來有點疼,現在不踩在上面就不疼了。”季暖忙穿上鞋子。
玩了這麼半天,又是拔河又是短跑,她現在因爲這點運動量,心跳都是比正常時候加快的,臉上說不清是運動的熱還是因爲被這麼多人看着而發熱,她直接在他身邊站好,不再參與其他的遊戲項目,反正玩這兩個就夠了,再玩下去估計她這身禮服就穿不住了,熱都熱死了。
“那,渴了吧?”白微很有眼力的拿來一杯香檳和一瓶礦泉水,遞給季暖:“要喝哪個?”
季暖還沒說話,墨景深直接從白微手裡接過礦泉水,並對她點頭致謝,擰開瓶蓋,將水塞到季暖手裡:“今晚的香檳你已經喝了三四杯,接下來只能喝水。”
季暖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就是這麼三四杯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估計又要出糗,她舉起水喝了一口,然後長吐了一口氣,擡起手煽了煽臉:“這會場裡雖然有空調,但是人太多了,就跑了這麼幾步居然就這麼熱。”
墨景深看着季暖這會兒因爲熱而有些紅撲撲的臉,眸色深深。
人羣對面這時有人正打算過去想趁機跟墨總說幾句話,聊聊看以後能不能有什麼機會合作。
結果人還沒說過去,四周還在遊戲的學生和校領導們也還沒有從遊戲的氣氛中回過神來。
下一秒,大家只聽見一陣尖叫,轉過眼就只見傳聞中高冷淡漠的墨氏總裁倏地將他身邊的季暖半圈在了懷裡,俯首吻住了她的脣。
季暖都沒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只是會場中的燈光忽然就打落到了這一方向,她下意識擡起眼,就看見墨景深擋住了眼前刺眼的燈光,眼前的白光驟然消失,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只有脣上的一片溫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