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邵東儘管再不樂意,老丈人在這兒,他也不敢說什麼。
梅宏遠見戚邵東一聲不吭,以爲他心虛了。
“邵東,都是一家人,本來我們也不想撕破臉,可你這一次做的太過分了,峰兒才二十多歲,難道真的忍心他在牢裡待一輩子嗎?”
“我們梅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你這是要讓梅家絕後啊。”秦蘭芷說着說着就哭了。
最後,成了嚎啕大哭。
樓上的梅麗芳聽到動靜,對戚寧說了句,“我下去看看,你待在房間裡,哪兒也不許去!”
真是丟盡了人!
從戚寧被接回來這幾天,神智一會清醒,一會發瘋,將梅麗芳折騰得夠嗆。
請了心理醫生來也沒用。
只能每天將戚寧鎖在牀上,免得她發瘋了出去傷人。
戚寧倒在牀上,一動不動,跟屍體一樣。
兩隻眼睛也不眨,就這麼瞪着。
梅麗芳一下樓,就聽到女人哭哭鬧鬧的聲音。
秦蘭芷看到梅麗芳,哭得更大聲了。
梅麗芳沒兒子,對她這個侄子自然十分喜愛,眼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受,可——沒辦法啊。
總要有人背黑鍋。
“弟媳婦,你也不要哭了,峰兒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當初玩弄女人,又將人打死了,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梅麗芳有氣無力的說道。
秦蘭芷愣住了,眼淚還掛在臉上,“梅麗芳,你好歹是峰兒的親姑姑,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大姐,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起初還不信,現在不得不信!你難道不是梅家的人嗎?”梅宏遠憤怒道。
梅麗芳有口難辯,他們哪兒知道其中要害。
梅峰進去了還能弄出來,可邵東若是進去可就再沒出來的可能了。
梅航看了眼戚邵東,“邵東,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岳父,這件事峰兒雖有錯,可我也有責任。”面對梅航的責問,戚邵東再不敢沉默,“可岳父也該知道,如今莫遠在H市視察,等過了這陣子,我再想辦法將峰兒弄出來,你相信我,峰兒怎麼說也是我唯一的侄子,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梅航不滿皺紋的臉動容了,“我們今天來就是看你怎麼說,既然你保證了,我也就放心了。”
梅航一家離開後,戚邵東心累的不行,倒在沙發上閉眼沉思。
眉心處一陣一陣的疼,跟針紮了似的。
“寧寧怎麼樣了?”戚邵東睜開眼睛,問道。
梅麗芳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一會正常,一會發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寧寧這輩子算是毀了。
沒了清白,哪個豪門子弟敢娶她。
戚邵東伸手在眉心處按了按。
最近是觸了黴神麼?怎麼接二連三的壞事都發生在戚家。
H大。
下午四點。
楚心之從學校出來,正準備回家。
古柯從一旁走出來。
穿着藏藍色的風衣,圍着格子圍巾,黑色的褲子將一雙腿拉的很長。
俊逸的五官,在太陽底下十分耀眼。
淡粉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手裡還捧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
目測,999朵。
古柯整個人都快捧不住了,纔看到楚心之慢騰騰的走出來。
火紅的一簇,着實耀眼,讓人想忽視都難。
以至於,楚心之一出校門就看到了。
嘴角抽了抽,有種不好的預感。
古柯勾起脣角,笑得春風和煦,“楚楚,送給你。”
“謝謝。”楚心之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我不喜歡玫瑰花。”
古柯微微一愣,倒也沒尷尬,笑着問,“楚楚,你喜歡什麼花,我送你。”
“不需要。”楚心之冷冷回道。
“少夫人。”祁兵停穩車子,走過來,“總裁讓我過來接你,他五點下班,讓少夫人先去鼎盛,等他一起下班,吃晚飯。”
祁兵看向古柯。
眉頭皺了皺,就這麼個小白臉兒,還想追少夫人?
呵呵。
跟總裁比起來差遠了好麼。
楚心之點了下頭,“好。”
“欸,楚楚!”古柯喊了一聲。
楚心之已經坐上了攬勝,絕塵而去。
待她走後。
古柯低頭看了一眼,將玫瑰花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面含鄙夷。
什麼國民女神。
還不是一個被盛少包養了的女人。
根本不值得他大費周章。
坐在車上,祁兵隨意攀談,“剛剛那個男生要追少夫人?”問完,又自問自答,“現在的小男生,追女人的方式簡直了,666!”
楚心之腦門上冒黑線,“你有見解?”
“送花送情書什麼的都老套了,也不知道創新,相當年,爲了追到我媳婦兒,大冬天的跳游泳池,就爲了惹她心疼。”
楚心之:“……”
“現在的小男生也太不知道用心了。”
楚心之覺得祁兵的話匣子打開後,就跟唐僧似的,念起經來完全閉不上嘴巴。
“你們盛總追我的時候不也沒用心麼?”楚心之插了一句嘴。
祁兵立刻反駁,“誰說的?”
正好路過一個紅綠燈,祁兵將車子停穩後,說道,“當初總裁就是故意拿着跟李總的合同威脅少夫人,其實,打一開始,總裁就沒打算跟李總合作,那合同是無效的。”
一句話說完,祁兵還自豪得補充道,“合同被少夫人毀掉後,總裁才偷偷簽上自己的名字,僞裝成已經簽下的合同。”
“你的意思是說,當初那價值1。6億的合同等於一張廢紙?”
“對啊……”祁兵滿心歡喜的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爆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連忙擺手,“不是啊,少夫人,我不是,總裁他不是……”話都說不清楚了。
“好了,我知道了。”楚心之開口打斷。
原來從一開始,盛北弦就在騙她上鉤?
什麼毀了他1。6億的合同,什麼賠錢,都是胡扯。
祁兵脊背升起冷汗。
手心也出汗了,他都說了什麼啊。
這種事怎麼能亂說。
完了完了,少夫人生氣了,總裁肯定會將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完了完了,他明年的獎金也沒了。
好悲催啊,祁兵簡直要哭了。
鼎盛國際。
祁兵一直跟在楚心之的身後,一個字不敢吭,生怕說錯了話。
等走到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祁兵突然開口,“少夫人,你……能不能別跟總裁告狀?”
“告狀?”楚心之笑了,“我又不是打小報告的,告狀幹什麼。”
聽她這麼說,祁兵鬆了一口氣,“感謝少夫人。”
進去後。
盛北弦正將簽好的合同交給程逸然。
程逸然轉身看到楚心之,點頭打招呼。
剛剛他還在跟總裁提起,上次他上廁所的時候,楚錦書在廁所中跟少夫人打電話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攤上這麼個只要利益不要女兒的父親,簡直了。
盛北弦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寶貝,過來坐。”
“我有事跟你說。”她走過去,乖乖坐在他身邊。
盛北弦摟進了她的腰,俯身過去,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進。
薄脣精準的尋到她的紅脣,覆上,舌尖輕而易舉敲開脣瓣,抵了進去。
灼熱纏人的氣息噴灑在楚心之的臉上,引得她呼吸紊亂,雙手抱着他的腰,才能勉強穩住身子,不讓自己往後仰。
脣舌糾纏,曖昧升溫。
他微涼的脣,帶着一貫的霸道,一手撫在腦後,一手緊扣腰間,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楚心之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小臉兒憋得通紅,特別誘人。澄澈的狐狸眼朦朧暈溼,越發的妖媚動人,勾得盛北弦好一陣心神盪漾。
盛北弦微微偏頭,吻落在她雪白的頸肩上,眸子染上了些許情慾,後背也漸漸升出一層溼汗。
他有些想了。
楚心之自然能察覺出,臉更紅了。
透着股子美豔清絕的氣質。
盛北弦眸子猝然深沉,低喃了一句,“小妖精。”
被他抱起坐在腿上好一會,楚心之纔回過神。
“寶貝不是有事說麼?”盛北弦道。
哦,她差點忘了。
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要說的是公事。”
盛北弦挑眉,眸子染上了笑意,他和寶貝之間還存在公事?
“南城新區那邊的土地使用權是不是你的?”
“嗯。”一直沒用上那塊地,他都快忘了。
楚心之抿脣,“南城新區的地能不能賣給我一塊,不用太多,百十來平米就夠了,我有用處。”
話音落後,盛北弦沒了反應。
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哀樂,眸子也一片平靜,絲毫未起波瀾。
楚心之思來想去,肯定是南城新區那邊的地他有用處,“如果爲難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非……”
兩片脣瓣又被他捏住了。
“唔。”楚心之圓睜着眼睛看他。
“寶貝,看來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
“……”
“作爲鼎盛的老闆娘,用自家的地,談何買不買?嗯?”他有些生氣了,板着臉,氣質冷了幾分。
楚心之拿下他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這種事應該算公事。”公司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免得傳出去於他名聲不好,所以,還是走正常程序爲好。
“我們之間只存在私事,不存在公事。”盛北弦揉亂她順滑的髮絲,俯身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沒用多大力,一個牙齒印赫然印在紅脣上。
楚心之捂住嘴,一臉哭喪,“是不是腫了?”她都感覺到疼了,肯定是腫了。
盛北弦扳正她的臉,“我看看。”
楚心之立刻把脣湊過去,“肯定紅腫了,出去被人看到多不好,人家肯定以爲我跟你在辦公室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呵呵。”盛北弦笑了,捏着她的下巴,輕啄了一口,“就算寶貝的嘴脣沒紅腫,別人也會想到我跟你在辦公室做見不得人的事。”
“你又不是別人,你怎麼知道別人在想什麼?”楚心之沒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完全被他帶跑偏了。
“寶貝說得對。”盛北弦幽深的眼眸閃動着光芒。
“……”
盛北弦在辦公室將一摞文件簽好字,又將電腦中的文檔保存了一下,才關了電腦,牽起楚心之的手,“現在可以去吃飯了。”
“吃完飯送我回家。”
“……”盛北弦眉心跳了一下。
最近小東西怎麼總喜歡往家裡跑,難道被他在牀上嚇怕了?
盛北弦胡思亂想的空擋,楚心之已經拿好了外套和圍巾,“走吧。”
見他還愣在原地。
楚心之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盛北弦,你傻了麼?”
“……”捏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手,盛北弦突然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寶貝,要不,下次我溫柔的來一次?”
楚心之:“……”
這人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用蔣言玉的話來說就是,純潔一點行不行?
醫院。
戚寧因發瘋,又被送來了醫院。
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之後,一臉嚴肅得看着梅麗芳,“我建議你女兒最好送進精神病醫院,那裡有專門針對這種症狀的醫生,總是打鎮定劑也不好。”
梅麗芳一臉黑,就差跟醫生動手了,“你什麼意思?你纔是神經病呢。”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一天到晚吵死了。”戚邵東不耐煩的擺手,示意梅麗芳閉嘴。
醫生很無辜的拿着檢查報告出去了。
也不知道這市長家裡出了什麼事,好端端的女兒竟然成了神經病,天天發瘋,也夠折騰人的。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醫生胡思亂想着。
“你還怪起我來了,女兒搞成現在這樣,你覺得你沒有責任嗎?當初盛北弦咄咄逼人的時候,你在盛老老爺子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梅麗芳氣得全身發抖。
要不是被盛北弦刺激了,寧寧能到酒吧那種地方買醉嗎?還被人下了藥。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現在弄成這樣,心疼死了。
“盛北弦,盛北弦……”戚寧睜着眼睛,嘴裡不停地念叨。
梅麗芳太陽穴都疼了。
這纔打了鎮定劑多大會,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難道最近一段時間,鎮定劑打多了,形成抗體了?
梅麗芳抹了抹眼淚,走到牀邊,“寧寧,你感覺怎麼樣?肚子餓不餓?媽讓人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戚寧突然坐起來,將手背上的輸液管子拔了,她抱住梅麗芳,一雙眼睛驚悚無比,“媽,都是盛北弦,是他要害我,他要報復我!真的,你相信我!”
“寧寧,你先好好休息,別的事以後再說行不行?”梅麗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她該考慮剛剛醫生的建議,要不要將寧寧送到精神病院。
戚寧一把把梅麗芳推開,梅麗芳本就半倚在牀邊,被她猛地一推,跌倒在地,尾巴骨都要摔斷了,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戚寧從牀上滾下來,趴在地上抱住戚邵東的褲腿。
“爸,你相信我,真的是盛北弦,他不會放過我的,也不會放過我們戚家,梅峰的事情也是他抖出來,你相信我。”戚寧不停地掉眼淚。
說話的語氣十分正常,一點也不像神經病。
戚邵東臉色漸漸嚴肅。
其實,他不是沒懷疑過有人在背後搗鬼。
可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現在被戚寧這個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
盛北弦!
如果真是盛北弦在背後推波助瀾,那麼他……
戚邵東蹲下來,將地上的戚寧扶起來,讓她坐在牀上。
梅麗芳也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腰喊疼。
“寧寧,你告訴爸爸,你怎麼知道是盛北弦?”戚邵東握着戚寧的肩膀,與她對視。
“那天晚上,我被那幾個人侮辱的時候,清清楚楚聽見了,他們是受人指使,纔會對我……嗚嗚嗚,肯定是盛北弦!”戚寧不停抽泣,“我除了他,沒得罪過別人!”
盛北弦,那人太狠了。
根本沒有心!
他要毀了她!
戚邵東的電話鈴聲響起,是他的助理趙天打來的。
“出事了,天翔養老院的事被爆出來了,莫遠正在派人調查,他已經將當初參與工程的人都帶走了!”
戚邵東腦子一懵,一股血衝上腦門,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怎麼可能被爆出來了。
明明……
“邵東,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邵東。”梅麗芳搖晃了一下他的胳膊,“邵東?”
戚邵東轉眼看着戚寧。
現在他不相信他的話都不行。
真的是盛北弦在背後搞鬼!
“邵東?”梅麗芳看到他的臉色,嚇得又喊了一遍。
戚邵東甩開梅麗芳,“出事了,我得去處理,你在這裡好好看着寧寧,別讓她出去闖禍。”這個女兒如今瘋瘋癲癲的,萬一又鬧出什麼事來,他真的顧及不到。
等戚邵東趕到皇朝酒店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養老院的事,就發生在今年四月份。
建立不到兩年的養老院,在四月份的某一天轟然倒塌,死傷了數十人,當初只說是意外。
如今報導出來,紛紛指出戚邵東貪錢,偷工減料……
諸如此類的言論層出不窮,根本賭不上別人的嘴。
戚邵東這回,真的完了!
皇朝酒店。
“我要見莫遠,你們攔着我幹什麼?”莫遠的房間外面站着一羣保鏢,根本不讓戚邵東靠近。
所有的保鏢都穿着黑衣,戴墨鏡,雙手揹負在身後,攔在酒店房間外。
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像木頭人。
戚邵東站在門外,求天不應求地無門,整個人頹廢地靠在牆壁上。
現在,除了莫遠,沒人能夠幫他。
突然,酒店的房門打開,莫遠從裡面走出來,一身黑色的西裝,深藍色的領帶,面無表情。
“戚邵東,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他將手中的檔案袋甩在戚邵東臉上,“這是上面的指令,你自己看吧。”
戚邵東將掉落在地上的檔案袋拿起來,拆開。
裡面一共五頁紙,戚邵東一頁一頁翻閱,生怕看漏了一個字。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才猛然驚醒。
“這……”他震驚的看向莫遠。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戚邵東,你被撤職了。”莫遠冷哼一聲,“上面的處罰一向公正嚴明,你犯的是重罪,看在過去你捐贈不少善款的份兒上,從輕處罰,只判了十年的刑。”
“戚邵東,你該慶幸你沒有喪盡天良。”莫遠厭惡的看向戚邵東,他這樣的人真是國家的敗類。
話音剛落,一羣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過來,連拖帶拽的將戚邵東帶走了。
隔天。
各大新聞媒體都在報導此事。
“臥槽,道貌岸然說的不就是這種人嗎,活該!”
“以前總見他參見慈善晚會,還以爲是個好人呢,誰知,背地裡竟做出這樣的事情,只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呵呵,嫌少了!”
“前些日子不是爆出他女兒戚寧的醜事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俗話說的好,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哈哈……”
“……”
醫院。
可憐梅麗芳還在左等右盼,卻不知H市的天早就變了。
直到聽到走廊的護士們議論,她才恍然驚醒。
“你說什麼?”她拉着其中一個護士。
那護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說的是事實啊,戚邵東鋃鐺入獄,現在正在查封戚家的房子,車,財產……”
梅麗芳尖叫一聲衝了出去,哪裡還管的上戚寧。
等她趕到戚家別墅,一羣身穿制服的人在家中到處貼封條,她的首飾盒,她的衣櫃,她的名牌包包,都化爲泡影了。
“你們在幹什麼,滾開,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你們不能動!”梅麗芳瘋了似的衝上去,抓住那些人的手,不讓他們亂動。
其中一人拉着梅麗芳的胳膊,“這位女士,請不要妨礙公務,不然,我們有權利以妨礙公務的名義將你抓起來。”
梅麗芳一聽,立刻像木偶一樣站在不敢動。
眼見着他們在沙發、電視、古董花瓶、雕花木桌上一一貼上封條。
最後,嘭的一聲關上了別墅的大門,並在門上貼上了最後一張封條……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梅麗芳跌坐在地上,眼淚簌簌往下流。
醫院打來電話。
“戚夫人,你女兒從醫院跑了。”
楚家。
楚老爺子正在客廳看新聞。
“哼,這種人,罰十年都輕了!”
“爸,你說什麼罰十年啊?”高蕾從樓上下來,看樣子精心打扮了一番,正準備出門。
楚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道,“戚邵東,犯事被抓了,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啪!
高蕾的包掉在地上,臉上一瞬間僵硬了。
“你怎麼了?”
“沒,沒事。”高蕾彎腰將包撿起來,“我只是有些吃驚,對,吃驚。”高蕾是失魂落魄,轉身往樓上走。
楚老爺子看着她背影,默默說了句,莫名其妙。
高蕾回到房間,撥打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不死心的又撥打了一遍,“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怎麼會這樣?
高蕾倒在牀上,失魂落魄。
H大。
251宿舍。
蔣言玉削了一個大蘋果,切了三半,給了楚心之和陶媛各一半。
“戚寧這下子可不敢再牛氣沖天了,唉……攤上這麼個老爸,也是她倒黴。”蔣言玉低頭看着手機上的新聞,忍不住唏噓。
楚心之咬了一口蘋果,微愣了一下。
想起了上次戚寧打電話給她,說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這種人,真不值得同情!”陶媛翹着腿,憤憤不平,“當初天翔養老院出事的時候,死了不少人呢。”
蔣言玉點頭,“說的也是。”
正在討論着,楚心之的手機鈴聲響了。
“請問是楚心之嗎?”
“對,我是。”
“這裡有你的快遞,麻煩下來領一下。”
楚心之一頭霧水,她的快遞?她最近沒買東西啊。
她轉頭問蔣言玉和陶媛,“你們誰用我的名字買東西了嗎?”她們幾個網購,怕有事不在宿舍,就會留相互的名字。
兩人同時回答,“沒有啊。”
“算了,我下去看看。”楚心之披了件外套,跑到下面。
快遞小哥手裡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你就是楚心之吧,這是你的花。”
“誰送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趕緊簽名,外面太冷了。”快遞小哥縮了縮手。
楚心之快速簽了名,將一捧花抱上了樓。
“哇塞,香水百合,象徵着百年好合,誰送的?”陶媛湊過去,“還有卡片!”
陶媛將卡片抽出來。
楚心之一愣,她剛剛沒看到有卡片。
“楚楚,請收下的我的花,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對你的心意不會改變。”陶媛往下看,“落款,古柯。”
蔣言玉驚叫道,“古柯?不是那天在食堂吃飯時遇到的男生嗎?”她嘖嘖了兩聲,“這勇氣太值得誇讚了,公然跟盛少搶女人!一個字,牛!”
楚心之翻了個白眼。
要知道是那個什麼古柯送的,她就直接扔了,不該費力將花抱上來。
楚心之將花扔進門後的垃圾桶裡,“一會去上課的時候,順便扔了。”
“別介啊。”陶媛一瘸一拐的走到門邊,將花撿起來,“這花多漂亮啊,還挺香的,養在宿舍吧,就當淨化空氣了。”說完,陶媛找了一個花瓶,裝上水,將花插進去。
左右欣賞了一遍,“果然很漂亮。”
蔣言玉躺在牀上,邊看小說邊道,“這個古柯不會來真的吧,又是表白又是送花的。”
“我家楚楚長這麼漂亮,行情很好的好不好。”
楚心之:“……”
上午十點十分。
楚心之跟陶媛去上課了。
剛坐在座位上,古柯走了進來。
工商管理專業的女生多,教室裡猛然進來一個極品帥哥,自然會引起騷動。
“我的天啊,這男生不是我們班吧,不過好帥啊。”
“不會走錯教室了吧。”
“唉,他去找女神了……”
古柯笑着看向楚心之,“我能坐在你旁邊麼?”
楚心之還沒開口拒絕,他就已經坐下了。
“楚楚,我送你的香水百合你喜歡嗎?之前你說不喜歡紅玫瑰。”楚心之沒回答,他又問,“你喜歡什麼花,滿天星?海芋?向日葵?”
陶媛眨了眨眼,什麼情況?
古柯還送過紅玫瑰?她怎麼不知道?
楚心之噌得一下站起來,轉頭對陶媛說,“這節課我不想上了,出去轉轉。”
說完,就拿着課本出去了。
古柯看着她的背影,二話沒說,追上去。
“楚楚,楚楚!”
楚心之越走越快,古柯小跑着擋在楚心之面前,“你對任何人都這麼冷冰冰嗎?在盛少面前也是這樣?”
楚心之站定,仰頭看向他。
古柯身高一米八,在楚心之面前有絕對的氣質和男人風度。
可——
這一刻,他卻被楚心之攝人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
“你叫古柯?”
古柯愣了一下,回道,“是。”
“我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是時間,該找誰找誰去,我沒空陪你玩這種把戲。”她冷冷說完,越過他往前走。
古柯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微怔了一瞬,這個女人的胳膊也太細了,他一手就能環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心之冷哼一聲,勾脣,笑得諷刺,“你不喜歡我,何必勉強自己?”
古柯這回徹底愣住了。
楚心之大力甩開他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年頭,神經病真多。
下午,上了兩節課就放學了。
明天就星期六了,週六週日都沒課,楚心之打算回家一趟。
剛出校門。
楚淮站在一邊,穿着校服,揹着書包向裡面張望。
“姐!姐!”楚淮招了招手,跑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楚心之驚訝道。
楚淮撓了撓頭,“這不是到週五了嗎?來接你放學。”
楚心之:“……”
怎麼搞得她像小學生一樣,還需要接回家?
“哎呀,從一高回家,反正要路過H大,就來等你一起嘍。”楚淮摟着楚心之的胳膊,咧着嘴巴笑,露出幾顆白牙。
古柯也校園走出來,看到楚心之正在摸楚淮的頭,“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放學。”
“這人來人往的,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他又不傻。
“楚楚!”古柯雙手插在口袋裡,走過來,“你要回家嗎?我開車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
楚淮看着古柯,“姐,這是誰啊?”
“原來是楚楚的弟弟。”古柯笑了一聲,“我叫古柯,是你姐的同學。”
楚心之擡頭,“你似乎忘了,我們不是一個專業,算不上同學。”
說完,拉着楚淮走了。
古柯還不死心,追了上去。
“姐,他是不是喜歡你啊,怎麼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楚淮朝後面看了一眼。
楚心之冷聲道,“別管他。”
然後,攔着一輛出租車。
楚心之和楚淮坐進去,“師傅,去康城醫院。”
“姐,去醫院幹嘛?”楚淮問。
“去看望宋寒。”楚心之回道。上次身體不舒服沒看成,趁現在有空,正好去一趟,畢竟宋寒是因爲她才受的傷。
楚淮點點頭。
車子很快停在康城醫院的門口。
楚心之付了錢,下車。
擡頭看着頭頂碩大的“康誠醫院”四個紅字。
“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楚心之深吸了一口氣,往裡走。
兩人到了三樓住院部,走到病房門前時,裡面一陣歡聲笑語,還有電視的聲音。
楚心之敲了敲門。
“進來。”
病房中,宋寒穿着病號服靠在病牀上,他的父親宋明在衛生間裡清洗衣服。
傅景堯也在,正在陪宋寒說話。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逗得宋寒大笑。
“小嫂子來了。”傅景堯站起身,面露詫異。
傅景堯沒穿醫院的白大褂,而是一件深藍色的風衣,大衣敞開着,裡面穿着黑色的西裝,脖子上還繫上了藍色的領帶,整個人越發的英氣逼人。
楚心之還是第一次見傅景堯穿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
“有事外出?”
傅景堯“啊?”了一聲,“大哥沒跟你說?”
“說什麼?”
“我們夜晚在魅夜酒吧聚會,大哥說了,帶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早在知道大哥有女人的時候,顧家那幾個兄弟,還有韓家的幾個兄弟都吵着要見見傳說中的楚心之到底是誰。
他們都在想,能拿下大哥這座調堡的人,肯定不平凡。
所以都想見一見。
不過大哥一直在推脫,昨天倒鬆口答應了。
看小嫂子這樣子,像是不知道。
“他沒跟我說。”
正說着,盛北弦的電話就打來了。
“寶貝,我正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晚上有個聚會,要帶你一起。”
楚心之:“……”
“寶貝?”
“你別去學校了,我不在,我現在在康誠醫院。”
盛北弦:“……”
傅景堯摸着頭髮,訕訕一笑,“原來大哥還沒來得及通知小嫂子。”
楚心之將手機收起來,看向宋寒,“你感覺怎麼樣了?”
宋寒較之前胖了許多,再不是清清瘦瘦的模樣,看來醫院的伙食還不錯。他的臉色也不似之前那樣蒼白無色,現在看着,整個人的氣色好了不只一星半點。
“嗯,已經好多了,我都可以下牀走動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去學校了,就是怕離開時間太長了,也不知道功課能不能補得上。”身體上的事,他倒不擔心,慢慢的總會好起來。
楚心之知道他擔心什麼
宋家二老相依爲命,只有宋寒一個孩子,全部的希望都壓在他身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發奮圖強,靠讀書謀出路。
學習在他心中是第一位。
楚淮站出來,拍拍胸脯,“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上課我都認真聽了,筆記也做得全,回頭我給你輔導,然後,每逢週六週末去我家,我幫你把落下的功課都補上。”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是替我姐受的傷,我幫你應該的。”楚淮說的一臉自豪,然後朝楚心之笑笑,一臉邀功的樣子。
“嗯,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楚心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淮:“……”
宋明從衛生間洗完衣服出來,看向楚心之,完全沒了第一次那樣埋怨的眼神,而是充滿感激,他雙手比劃着什麼。
宋寒笑着解釋,“我爸爸說,很感謝你讓我住這麼好的病房,不僅付了全部的醫藥費,還讓傅醫生親自照顧我,而且每天都送補湯過來。”
楚心之陷入沉思。
半響,擡頭看着傅景堯。
傅景堯聳了聳肩,“大哥吩咐的,不敢不從。”
原來都是盛北弦吩咐的,怪不得。
他當初說,一切交給他處理,讓她不要擔心。
“小嫂子,你在想什麼呢?”傅景堯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楚心之笑着搖頭,“沒什麼。”轉頭對宋寒道,“你好好養傷,別想着快些出院,先把身體養好纔是最關鍵的,別以後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宋寒點點頭。
下午六點。
盛北弦的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步伐稍快,剛準備進電梯,楚心之、傅景堯、楚淮三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北弦?”楚心之微愣。
“大哥,你還親自來了啊,直接跟我說一聲,我帶小嫂子去魅夜酒吧不就好了,你還親自跑一趟,我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傅景堯揶揄道。
要是擱以前,有人在他面前說大哥會爲了哪個女人溫柔如斯,他是覺得不會相信的,就連現在,他還覺得跟做夢一樣,竟然能有女人將大哥這座冰山拿下。
不得不感嘆一句:楚心之,厲害啊。
“就是不放心你的人品才親自過來。”盛北弦幽深的眼眸瞥了一眼傅景堯。
“我去!你說這話太傷我的心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呵呵。”
“……”呵呵你一臉!
楚淮哭喪着臉,抓着楚心之的胳膊,“姐,你跟姐夫去hign了,我怎麼辦啊?我一個人回家?”從上次姐送過他禮物後,他們之間似乎親近了不少,姐也不太反感他的靠近,這樣,真好。
“乖,趁天沒黑,趕緊回家,上學的孩子去酒吧不好。”
楚淮:“……”
盛北弦三步兩步走過去,冷着臉,將楚淮搭在楚心之胳膊上的那隻手甩開。
傅景堯:“……”喪心病狂,連弟弟的醋也吃。
楚淮心裡更苦逼了。
盛北弦攬着楚心之的肩膀,“寶貝,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