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擁抱



上午,小絡在做清潔,遠一在畫漫畫,吸塵器“嗡嗡”的聲音讓靠在沙發旁的遠一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畫畫,於是他皺着眉對離他很近的小絡道:“你不能小點聲麼?”

小點聲?這吸塵器的音量是我左右得了嗎?小絡覺得他真是不可理喻,一擡頭又看見了皺眉的遠一臉上有孩童的稚氣,本不想理他,但還是晃了晃吸塵器把柄對遠一道:“你應該對它說這句話。”

他卻又不理小絡了,低下頭繼續畫着。

真是怪人,小絡想到。

“讓一下。”他擋住了洗塵器前進的路。

“嗶”遠一站起來讓路的時候,小絡正好也擡起頭歇歇腰,不料由於兩人距離過近,小絡的臉一下貼到了遠一的胸脯上,遠一本是赤裸着上身的,所以小絡清楚到看到了遠一肌膚的紋路是那麼精細,甚至可以看到埋在稚嫩肌膚裡的細小血管,陽光一照,整個上身給人一種透明感。毫無疑問,遠一赤裸的上身是充滿美感的。但小絡只愣了幾秒鐘,就趕緊往後退了退,因爲她怕林遠一發現她是用讚賞的目光在看他赤裸的上身的。

“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嗎?”小絡的聲音裡充滿了煩躁,剛纔小絡一直在忙於收拾屋子,到現在纔想起提醒他穿衣服。

“哦,你不說,我倒忘了。”遠一一下子想起什麼的,臉上浮起了壞笑,邊逼近小絡,邊道“前兩天都因爲要配合你,我才穿上衣服,結果那幾天我一點靈感都沒了。”說着,邊要去抓小絡的胳膊。

小絡趕忙後退,心裡不免感到好氣又好笑:穿不穿衣服與靈感又什麼關係,又在無聊取鬧了,大概太閒了,纔像小孩子般無理取鬧吧,難道他以爲別人也像他一樣很閒嗎。於是小絡的臉上出現不高興的神色。

他卻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似的不罷休,繼續逼近小絡,邊往前走,邊攤開一個手掌:“賠我靈感,賠我靈感……”

小絡終於被逼到無路可退了後面是一堵牆,看到一雙修長的手朝自己伸過了,小絡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同時小聲地“啊”了一下。

可是遠一什麼都沒做,他只是使勁用手揉了揉小絡的頭頂。

“哈哈,小絡絡真是太好玩了,當初真是沒看錯吶。”

小絡睜開眼,看到林遠一已經重新坐下來畫畫。小絡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逗完寵物那種開心滿足的樣子,他高興是因爲自己擁有一隻令人滿意的寵物。而自己毫無疑問就是剛剛被他逗弄的寵物。

爲什麼?爲什麼總是自己被當作寵物,先是關越,現在是林遠一。爲什麼她即要承受生存的艱辛,還要遭受這些有錢人的玩弄,雖然明天就是和林遠一約定的期限,可以讓她逃避掉以前的不幸,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質問:

“爲什麼是我?”

“什麼?”林遠一擡起頭笑問。

“髮廊有那麼多女孩,爲什麼偏偏要我來做你的保姆?”

“因爲馬小絡是可憐蟲,好欺負吶。”遠一躺在了沙發上,對小絡微笑道,雖然那笑裡帶有溫暖,在此時的小絡看來,也無異於侮辱。她只在心裡冷笑道:終於說出實話了,因爲看到自己來自農村,覺得好騙吧?因爲看到自己沒有錢,沒有地位,好欺負吧?或許他也知道了自己被關越拋棄的事,好乘虛而入,然後把自己養成寵物吧?

“難道你就那麼喜歡欺負人嗎?”小絡語氣平靜,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奇怪的微笑。

“嗯哪,有個人欺負內心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小絡聽完,心裡一陣陣發涼,手緊緊握着吸塵器把柄:果真要把自己養成寵物呢,突然她想起了小繹的話,問道:

“你不是有未婚妻在國外嗎,就不能爲她忍耐一下寂寞嗎?”

“小絡絡沒經歷過寂寞吧,不是說能忍受就能忍受的。”

聽到“小絡絡“,小絡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甚至噁心,因爲林遠一的話已完全證明了自己的猜想,果真他是因爲寂寞,才找自己來玩玩的,等到未婚妻回來他就會把自己一腳踢開。小絡覺得眼前的林遠一與來發廊找她解悶的那些男人一樣厚顏無恥,她明明一次次的拒絕他們,他們還是涎着臉皮接近自己。

“我知道了”小絡冷笑道,然後低下頭去繼續掃地:我已不是那個內心一片潔白的馬小絡了,我不是傻子,再不會隨意鑽進你們的圈套的。林遠一,你不會得逞的,明天一過,我欠你的也算還清了,我會馬上離開,當可憐蟲走出你的房子時,我倒要看看你能怎樣,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怎不能把我軟禁起來吧。小絡臉上雖是一片微笑,心裡卻這樣冷冷地想着。

她低着頭,卻沒發現林遠一在沙發上因痛疼弓起了身子,等掃完地,她才聽到輕微的呻吟聲,她望過去,卻不爲之所動,因爲她以爲他肯定是假裝逗自己玩的,可是裝的也太逼真了吧,小絡就忍不住冷冷地問道:“你怎麼了。”

“馬小絡,你在我的早飯裡動了什麼手腳,我的肚子怎麼突然痛了。”

果真是裝的,我能在早飯裡動什麼手腳,早飯都是按他的吩咐做的,一個七成熟的煎蛋,一杯純牛奶,而這兩樣東西都是很新鮮的。小絡正要生氣地說出這些話,卻看到林遠一艱難地捂着肚子,不,確切地說是胃,朝衛生間走去。

“砰”小絡看到林遠一進去之後就把門關上了。

莫不是真的有問題?小絡心裡有些害怕,到時候說不定更難擺脫他了。小絡邊思紂着,邊去廚房檢查昨天才買的雞蛋和牛奶。

而衛生間裡的遠一已服了藥,痛疼在慢慢減輕,然後他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喂,”

“藍醫生吧,我是林遠一,我最近……”這時門外有響起了小絡的聲音:“林遠一,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我剛剛看了一下雞蛋還有牛奶,都好好的啊。”

“那藍醫生,我們待會兒再聊。”

林遠一開門,看到了面前的小絡有些着急的樣子,他卻拉長臉,冷冷地對小絡道:“走開,都怪你。”然後輕輕推開小絡,自己朝臥室去了。遠一生氣是因爲看到馬小絡想到自己的計劃可能完成不了了,內心感到恐慌,以生氣來轉移注意力。另一方面,他寧願惹怒小絡,也不願讓她發現他因爲病痛臉色變得蒼白了。從小絡反應看,他的確做到了。

看到他那張冰冷的臭臉。小絡就氣不打一處來,真的把自己當成寵物啊,高興時候逗一下,不開心就一腳踢開。她又想到明天就可以離開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心裡格外的輕鬆,走進廚房,準備中午的飯菜。林遠一的要求很高,每天的菜譜都不一樣,並且做飯的材料必須是當天買的,小絡沒有抱怨,因爲當初答應過他要像伺候皇帝一樣伺候他。但小絡不禁疑問,在這之前都是誰伺候他呢,那人一定是被他氣跑了,他才找到自己的吧。小絡發現還需要出去買新的菜,就對着林遠一的臥室大聲說了句:我出去買菜了。然後出去了。小絡覺得時間還早,就想在外面多轉轉,她覺得不買東西在超市裡閒逛也要比在林遠一的家裡待着感到安心和愉悅。

聽到小絡出去,遠一講電話的聲音稍稍變大了:

“最近痛疼的次數增多了,有沒有藥可以控制痛疼的次數,讓我和正常人一樣,過完這最後的幾個月呢?”

“唉,目前好像還沒有這樣的藥,不過遠一,只要每天保持愉快的心情,對控制病情的惡化是有幫助的,我想這樣也可以減少發病率。”

“好,我知道了,謝謝藍醫生。”他正要掛掉電話,卻又聽到那邊道:“遠一,要不要考慮來醫院觀察治療。”藍醫生因爲對這個漂亮的男孩子頗有好感,所以親切地稱他“遠一”。可是一想到年輕美好的生命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就惋惜不已。有一次他聽到了病房裡有一個叫夏夏的女孩子在跟旁邊的人談遠林,說她可喜歡遠林的漫畫了,雖然很多人都說遠林的漫畫少兒不宜,她還是忍不住想看,況且自己已經15歲了,不是少兒了,還說真想去拜訪一下這位遠林大師。如果藍醫生知道了遠一就是遠林,肯定會更加感到惋惜的。

他又像以前一樣禮貌地拒絕了醫生的建議,去醫院就代表着你承認了自己的生命快要結束,希望依靠所謂的現代科技延長自己的生命,而遠一還不想去醫院面臨死亡,他還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做一些事,去完成自己的計劃。遠一就是如此倔強。即使知道有些事自己力不從心還是要去做。

“也對,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都選擇待在家裡,和親戚朋友在一起,遠一,實在不想來醫院的話,就好好享受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時光吧,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藍醫生後面說了什麼,遠一全不在意,因爲他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家人朋友”這幾個字上了,聽到這幾個字時,他的心還是痛了一下,同時在心裡嘲諷起自己來。

親人?朋友?他們確實存在,卻殘忍地存在於遠一的世界裡。

年近50的常遠集團董事長昨日喜得一子,爲了慶賀,今天在維多利亞酒店大擺宴席,宴請各方好友。他想起了去年的一則新聞,心裡一陣嘲笑,對自己或父親的嘲笑,他的父親如果知道了他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會怎樣呢?他最起碼不會再擔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企業後繼無人了,而當初把自己從家裡趕出來不就是自己不肯順從他,而非要畫漫畫嗎?現在好了,我的死不會引起他半點恐懼了。

還有她,現在她已成功成爲了林夫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在不在對她都無所謂了吧?也許她會在意,不過也是出於怕我將來會與她的兒子真財產而在意吧。

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這是她對自己說過的話,可是她真正想守護的是自己父親的財產。

遠一,原諒我,我在社會底層待怕了,我必須抓住一切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遠一向她的命運低下了頭。

媽媽呢,如果媽媽沒有失蹤,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會怎樣呢?可是她犯起糊塗來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會認識她的兒子嗎?

還有他曾經的好朋友呢?他早已失去了他們啊。就在他們知道他不準備繼承父親的企業,而準備一輩子畫漫畫時,他們慢慢都疏遠了他。

遠一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只抓住了一把陽光,他知道中午到了。

屋內的窗簾沒有拉上,所以中午的陽光灑的滿屋子都是,來叫他吃午飯的小絡怕打擾他睡覺躊躇了好久才進來,一進來卻看到,林遠一已經起來,正靠坐在那裡,眼睛望向外面,右耳朵上細小的耳釘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着耀眼寂寞的光。

“該吃飯了。”看到他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小絡不由得用一種很輕柔的聲音道。

他慢慢轉過頭來:“過來。”

小絡想起他上午那副樣子,以爲他生病了,現在才一副剛從棺材裡爬起來的樣子,不好牴觸他,就走到他身邊,正要問是不是需要把飯端給他,卻被他緊緊摟住。小絡嚇了一跳,費了好大的勁才掙

脫掉,一時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快,她趕緊跑出臥室,摸着胸口不停地說:“別跳,別跳”可心還是狂跳不停,於是她生氣地對他說:“今天中午的飯你一個人吃吧,我去和阿惠一起吃。”然後就離開了,這次他沒攔她,而只是茫然的望着門的方向,自語道:原來她也這麼討厭我啊。

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卻又討厭着自己,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嗎?

這樣在分離時纔不會有悲傷啊。

遠一的臉上又浮起了淺淺的微笑。

小絡捂着發紅的臉朝小屋走去,她想他一定是瘋了或太無聊了纔來抱自己尋開心的。不過奇怪的是這次他怎麼沒有像以前一樣,硬是要自己陪他一起吃飯呢,以前小絡做好飯準備回小屋時,他都會要求小絡留下來陪他吃飯,小絡不肯,他就說:“如果不肯陪我吃飯的話,這做飯的錢就算在你頭上了。”小絡只好坐下來,因爲像林遠一這樣生活奢侈的人,每頓飯算下來,對小絡這樣的窮孩子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小絡發現,林遠一每頓飯吃的極其少,有些菜他根本不去動,小絡怕浪費,只能自己吃掉,結果每頓飯都吃的很撐,小絡覺得這樣下去也要學那些城裡的女孩子去減肥了。不過並不是長期做他的保姆呢,小絡稍稍放了心。

來到小屋,阿惠在洗刷碗筷:“阿惠,還有吃的東西嗎?”

“唉?今天怎麼餓着肚子回來了?”阿惠邊問邊去邊去翻掛在牆上的幾個塑料袋:“嗯,還剩下半把掛麪和一把青菜,可以嗎?”

小絡點點頭。因爲肚子已餓得不行了。

“今天林遠一生病沒胃口,所以我也就不好做飯吃了。”小絡本想說林遠一在發神經,她實在沒心情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吃飯,就回來了,但想想算了,她怕阿惠瞎擔心就說他生病了。

“什麼病哪?要不要緊啊?小絡你照顧他一定很辛苦吧,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人伺候慣的,他沒爲難你吧。”

坐在牀邊的小絡搖搖頭,道:“我想他大概是無聊的生了病。”

“哦”阿惠雖然不知道小絡爲什麼這樣說,但還是“哦”了一聲,她想只要小絡在林遠一那裡還行就好了,別的都無所謂。

不一會兒面煮好了,小絡還沒來得及起身,利索的阿惠已經把面端到她面前了。她看到細白的麪條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綠色的葉子,散發着香氣的熱騰騰的蒸汽在精緻的青瓷碗周圍流動着,慢慢地這蒸汽彷彿流到了她的心裡,她不由想到還是阿惠貼心啊。

小絡邊吃麪邊向阿惠打聽起她不在的這兩天髮廊裡的情況,阿惠說:“還是老樣子,就是老闆一直問說你什麼時候回去,再不回去他就要換人了,我就說快了,其實我想小絡,如果你在林遠一那裡還行。完全可以不在髮廊待了。做保姆的環境畢竟要比髮廊單純。”

小絡搖搖頭:“不,阿惠,下午上班時你就給老闆說,我明天就回去上班,叫他千萬不要換人。”因爲小絡覺得林遠一的心性很難琢磨,有時像個心智還未成熟的孩子,有時又嚴肅的嚇死人。說不定那天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辭了再換新的保姆。而髮廊就不一樣了,爲了尋求最大利益,老闆隨隨便便是不會換人的,所以她寧願在污濁的環境中做着有保障的工作,也不願做一隻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寵物。況且那個髮廊裡還有阿惠。阿惠並不知道小絡心裡的想法,只覺得小絡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就沒再說什麼。

“小絡,我該走了。”阿惠看看手機,對小絡道。

“嗯”

阿惠走後,小絡又洗了幾件衣服,才躺下來休息。下午的時候,因爲上午把林遠一家的家務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在小棚屋打發時間,但小絡又是個閒不住的人,總想幹點什麼,忽然想到屋頂需要修繕一下,就向旁邊做木工活的大伯借了梯子和工具,爬到屋頂去收拾屋頂去了。下來的時候,小絡心裡感到異常的輕鬆,心想這下就不用擔心下雨了。不過天也漸漸暗了下來,又該到去給林遠一做晚飯的時候了,她心裡惆悵起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絡進屋時,看到林遠一在地上起勁地打着電玩,並喊小絡過來陪他一起玩,小絡心想中午還是一條死魚,現在就變得活蹦亂跳了。小絡說了句:“我還要做飯,沒工夫陪你玩。”就進了廚房,看到林遠一的精神變好了,小絡內心也變得輕鬆起來。來到廚房一看,中午的飯菜還是她走的時候那樣擺在那裡。

“你中午沒吃飯?”

“嗯,誰讓你不陪我一起吃。”林遠一打着遊戲頭也不擡地說道。

“你是小孩子嗎?吃飯也要人陪。”

“是啊,我是小孩子,所以小絡絡你不要隨隨便便把我一個人丟在屋裡一下午不管,知道嗎?”林遠一擡起頭來有些認真的說道。

小絡不想再與這個幼稚的傢伙對話,就走進廚房,開始熱中午的飯菜。晚上,她主動留下來吃晚飯,一方面她擔心林遠一又犯小孩子脾氣,沒人陪就不吃飯,另一方面,明天她就不再伺候他了,再陪他吃一頓飯也在情理之內。

吃完飯,小絡幾次想開口說明天她就不再來了,因爲她已經免費伺候他好幾天了。但總沒說出口。

“小絡絡,明天把你的東西搬來吧,不然這樣跑來跑去多麻煩。”送小絡走到門口時,林遠一笑道。

她想說我明天就要回髮廊上班了,卻好像被誰掐住喉嚨似的,最終只在心裡對自己說:明天,再給他做最後一頓早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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